雨天抑郁症钢琴天才严浩翔
深夜电台怕雷症患者贺峻霖
“我试着把孤独藏进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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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议搭配BGM《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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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庆的雨季来得毫无预兆。
严浩翔站在公寓落地窗前,看着雨水在玻璃上蜿蜒成扭曲的河流。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在窗上敲击着《雨滴前奏曲》的节奏,左手无名指上的银色戒指随着动作泛着冷光。天气预报说这场雨会持续整整一周——对他来说,这意味着七天的折磨。
"又开始了..."他摸了摸左腕上的医用腕带,上面印着"日光敏感型季节性情感障碍"的诊断。医生给的学名太拗口,他更喜欢自己起的名字:雨天抑郁症。
钢琴上的手机震动起来,是经纪人林姐的第十二个未接来电。国际青年钢琴家大赛的报名截止日期就在明天,而他已连续推掉了三场选拔赛。严浩翔知道林姐的耐心快耗尽了,就像三年前维也纳音乐学院的那些教授一样。
"反正路也要一个人走。"他对着窗外的雨幕呢喃,转身走向客厅中央的三角钢琴。琴盖上积了一层薄灰——自从雨季开始,他就很少碰它了。手指悬在琴键上方几厘米处,像濒死的蝴蝶颤抖着翅膀。
第一个音符落下的瞬间,门铃响了。
严浩翔皱了皱眉,知道不会是什么重要访客。他在这个城市没有朋友,父母远在加拿大,物业费也刚交过。透过猫眼,他看到一团湿漉漉的栗色卷发。
"您好!我是刚搬来楼下的贺峻霖!"年轻人的声音穿透门板,带着不合时宜的活力,"您家阳台漏水到我家书房了..."
开门时严浩翔故意没取下防盗链。门外站着个浑身滴水的男孩,白色连帽卫衣被雨浸得透明,怀里却紧紧护着个干燥的牛皮纸袋。最诡异的是他居然在笑,眼睛弯成两道月牙,仿佛暴雨天出门是件值得开心的事。
"现在不方便。"严浩翔简短地说,准备关门。
"等等!"一只湿漉漉的手抵住门缝,"我带了赔罪礼物!"贺峻霖从纸袋里掏出一张黑胶唱片,"听说您弹钢琴?这是我最喜欢的..."
《Rainy Mood》——封套上雨水模糊的钢琴剪影让严浩翔动作一顿。这是日本作曲家坂本龙一极为冷门的作品,收录的全是雨声采样与钢琴即兴。
"...你怎么知道我会钢琴?"
贺峻霖指了指他搭在门把上的手:"小指和无名指的茧,只有古典钢琴手会这么明显。"他突然凑近,"而且您身上有松香和檀木的味道,像我常去的那家钢琴行。"
严浩翔下意识后退半步。太近了,近到能看清对方睫毛上将落未落的水珠。这个陌生人身上有种危险的洞察力,像X光般穿透他精心构筑的防线。
"漏水的事我会处理。"他最终还是接过唱片,"现在请..."
话音未落,一道闪电劈亮走廊。在震耳欲聋的雷声中,严浩翔看见贺峻霖突然惨白的脸色和剧烈颤抖的手指——这个在暴雨中笑容灿烂的男孩,原来害怕打雷。
下一秒,整栋楼陷入黑暗。
"操..."贺峻霖的咒骂带着颤音。又一道闪电划过,严浩翔看见他蜷缩在墙角,把脸埋进膝盖,牛皮纸袋被攥出狰狞的褶皱。
身体先于理智做出反应。当严浩翔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取下防盗链,把抖得像落水猫的邻居拽进了屋里。黑暗中他闻到贺峻霖发梢的柑橘混着雨水的味道,冰冷的手指紧紧抓着他的手腕,脉搏快得像失控的节拍器。
"怕雷还雨天出门?"严浩翔拧开应急灯。
暖黄灯光下,贺峻霖的耳尖红得滴血:"我...我爱下雨像得了怪病。"他扯出个难看的笑容,"反正在家也是一个人..."
这句话像根针扎进严浩翔的心脏。他沉默地走向厨房,从药柜取出两支镇静剂。转身时发现贺峻霖正盯着他的钢琴看,目光灼热得几乎要在琴盖上烧出洞来。
"你会弹《雨巷》吗?"贺峻霖突然问,"戴望舒的诗改编的那首。"
严浩翔的手抖了一下。那是他十六岁时用笔名"Rain"发表的唯一作品,从未公开演奏过。"...你怎么知道这首曲子?"
"真的是你!"贺峻霖跳起来,又因一阵雷鸣跌坐回去,"我找了Rain三年!那年高考前夜我循环了一整晚《雨巷》,后来所有唱片行都说查无此人..."
严浩翔感到一阵眩晕。三年前那个雨夜,他把自己锁在琴房录下那首曲子时,从未想过会有人如此珍视那些破碎的音符。他鬼使神差地走向钢琴,掀开琴盖。
"别用镇静剂了。"他说,手指悬在黑白琴键上方,"我弹给你听。"
当第一个音符响起时,窗外的暴雨突然变得遥远。严浩翔惊讶地发现自己的手指不再颤抖,那些雨季惯常的钝痛像被某种温暖的力量暂时封印。余光里,贺峻霖抱着膝盖坐在地毯上,眼睛亮得像蓄满星光的夜空。
在这一刻,两个孤独的灵魂在雨声中找到了奇妙的共振。严浩翔想起《茫》里那句"我试着把孤独藏进耳机",而此刻,他的孤独藏在了另一个人专注的目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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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峻霖把脸贴在电梯镜面上,冰凉的触感稍稍缓解了耳膜里血液奔涌的燥热。他盯着楼层数字一个个往下跳,舌尖还残留着严浩翔家那杯薄荷茶的清冽。那个人的手指在琴键上起舞的样子像一场幻觉——修长、苍白,却能迸发出如此丰沛的情感。
"叮——"
一楼大堂的灯光刺得他眯起眼。雨还在下,但已转为绵密的细雨。贺峻霖站在屋檐下,从卫衣口袋里掏出那张被体温焐热的工作证。
【山城之声FM97.4 | 夜间飞行 | 主持人:霖霖羊】
证件照上的自己笑得标准又职业,与此刻微微发抖的手指形成荒诞对比。他想起三小时前直播间里那个声音轻快的DJ,用精心挑选的city pop陪伴夜归人,仿佛世上没有值得皱眉的事。
"反正道理也要自己懂..."贺峻霖对着雨幕哼了一句,突然意识到这是今晚第三次想起李润祺的《茫》。他把工作证塞回口袋,摸到那颗已经化了一半的柠檬糖——从严浩翔的糖罐里顺来的。
手机在裤袋里震动。经纪人张姐的名字在屏幕上跳动,贺峻霖深吸一口气才按下接听。
"小贺!收听率又创新高!"张姐的嗓门穿透雨声,"台里决定把你的节目调到黄金档,下周开始每晚九点..."
"雷雨天也照常直播吗?"他脱口而出。
电话那头停顿了两秒。"...什么?"
"没什么,谢谢张姐。"贺峻霖掐了掐自己的虎口,"我很期待。"
挂断电话,他盯着左手腕内侧那道淡白色的疤痕。雨水溅在上面,像一条蜿蜒的小溪流过峡谷。三年前的雨夜,当他躺在急诊室里听着那首不知名的钢琴曲时,从未想过有一天会遇见它的创作者。
回到公寓,贺峻霖径直走向书房。雨水从天花板角落渗进来,在实木地板上积成一个小水洼。他抬头看了看漏水的位置——正上方确实是严浩翔家的钢琴所在。
书架上摆着整整三排黑胶唱片,最显眼的位置空了一块,原本属于今天送出去的《Rainy Mood》。贺峻霖蹲下来,从最底层拖出一个饼干盒,里面整齐码着十几张手写歌单,每张背面都标注着日期。
他抽出最旧的那张。2019年5月12日,《雨夜特调》。歌单最后一行写着"Rain -《雨巷》",字迹已经有些模糊。那是他在医院复健时,护士帮忙从网上找的音频链接。
窗外又是一道闪电。贺峻霖条件反射地蜷起手指,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三年来他收集了所有与雨声有关的音乐,试图用它们盖过记忆中的雷鸣。但今夜,那些熟悉的旋律突然都失去了魔力。
电脑屏幕亮着,显示着半小时前刚保存的音频文件——《2022.6.18 严浩翔即兴》。在把录音笔偷偷对准钢琴时,贺峻霖告诉自己这只是职业习惯。但现在回放时,他分明听见录音里有自己轻微的呼吸声,与琴声交织成奇妙的二重奏。
"叮——"
微信提示音打断了他的思绪。严浩翔的名字跳出来时,贺峻霖差点打翻手边的水杯。
【YAN】唱片内页的笔记,是你写的?
下面附了张照片,拍的是《Rainy Mood》封套内侧密密麻麻的小字。贺峻霖耳根发烫——他忘了自己曾在那上面记录过寻找Rain的整个过程。
【HE】那个...职业病。我主持音乐节目总爱写听后感( ̄▽ ̄*)
对方正在输入的提示闪烁了很久。
【YAN】明天下午三点,带着你的歌单来我家。
贺峻霖盯着这行字看了足足十秒,直到屏幕自动熄灭。他在黑暗中摸了摸发烫的耳垂,想起严浩翔弹琴时紧绷的下颌线,和接过唱片时指尖轻微的颤抖。
第二天,贺峻霖提前半小时就站在了严浩翔家门口。他怀里抱着那个饼干盒,另一只手拎着两杯冰美式——昨晚偷看对方厨房时记下了咖啡豆的牌子。
门开得很快,仿佛有人一直等在门口。严浩翔穿着宽松的黑色针织衫,眼下有淡淡的青色,但精神比昨晚好很多。看到咖啡时他挑了挑眉,没说什么,只是侧身让出了通道。
钢琴上摆着那台老式唱片机,《Rainy Mood》正在播放。贺峻霖注意到唱片旁边放着几页乐谱,上面用红笔做了大量修改。
"国际青年钢琴家大赛的参赛曲目?"他凑近看了看。
严浩翔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你怎么知道..."
"猜的。"贺峻霖把咖啡放在茶几上,"维也纳音乐学院的天才少年突然消失三年,复出肯定要选够分量的舞台。"
空气凝固了几秒。贺峻霖看到严浩翔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左手那枚银戒——他查过资料,知道那是已故钢琴大师克莱门特的遗物,严浩翔在维也纳的导师。
"你的歌单。"严浩翔生硬地转移话题,伸手去拿饼干盒。
接下来的场景超出了贺峻霖的预期。严浩翔盘腿坐在地毯上,一张张翻阅那些歌单,时而皱眉时而点头,偶尔用手机记下什么。阳光从落地窗斜射进来,给他冷白的皮肤镀上一层暖色。
"2019年6月...2020年4月..."严浩翔突然抬头,"这些都是你发病时听的?"
贺峻霖的呼吸一滞。他没想到对方能一眼看穿这些日期背后的意义——每一张都对应着他最糟糕的夜晚。
"雷声。"严浩翔指了指歌单上反复出现的几首纯音乐,"你选的这些都有规律的低频音,用来掩盖雷鸣的震动频率。"他顿了顿,"聪明。"
这个简单的评价让贺峻霖眼眶发酸。三年来,所有人都夸他阳光开朗,只有严浩翔一眼看穿了他精心构建的声学防线。
"你也是..."贺峻霖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用音乐对抗这里的风暴。"
严浩翔的表情松动了一瞬。他起身走向钢琴,掀开琴盖。"我写了新的《雨巷》,"背对着贺峻霖说,"副歌部分需要小提琴呼应。"
这是邀请吗?贺峻霖不确定地走近,看到琴凳上放着两份乐谱。其中一份标着"小提琴"。
"我不会..."
"你会。"严浩翔从琴凳下取出一个黑色琴盒,"柏林爱乐首席去年签售时说过,你是他见过最有天赋的业余爱好者。"
贺峻霖张了张嘴,想问他怎么连这个都知道。但严浩翔已经坐下,手指悬在琴键上方。"试试?"
琴盒里是把保养精良的斯特拉迪瓦里仿制品。贺峻霖小心地拿起琴弓,左手腕的疤痕暴露在阳光下。他下意识想拉下袖子,却看见严浩翔刻意转开视线,给他留出整理情绪的空间。
第一个音符响起时,贺峻霖确信自己听到了命运齿轮转动的声音。严浩翔的钢琴像一场温柔的暴风雨,而他的小提琴是风雨中摇曳的街灯。他们甚至不需要看谱,就像已经合奏过千百次。
曲终时,窗外又开始下雨。贺峻霖放下琴弓,发现严浩翔的脸色变得惨白。
"药..."钢琴家突然蜷缩起来,手指痉挛地抓住胸口,"厨房...蓝色盒子..."
贺峻霖冲进厨房,打翻了两把椅子才找到那个标着"地西泮"的药盒。等他回来时,严浩翔已经滑坐到钢琴下方,像只受伤的动物般蜷成一团。
"医生...说不能...空腹吃药..."严浩翔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贺峻霖飞奔到茶几旁拿起那杯已经温热的咖啡,又冲回钢琴边。严浩翔就着他的手吞下药片,冷汗打湿了前额的碎发。
"多久了?"贺峻霖跪在地毯上,用袖子擦去对方脸上的汗水。
严浩翔闭着眼睛,睫毛在苍白的皮肤上投下阴影。"十六岁...维也纳第一场雨..."
贺峻霖轻轻握住他颤抖的手指。这一刻他忽然明白了为什么严浩翔的《雨巷》能穿透无数孤独的夜晚——那些音符里藏着真实的痛苦。
雨声渐大,雷声在远处轰鸣。贺峻霖感到熟悉的恐惧爬上脊背,但此刻有更重要的任务。他抓起茶几上的手机,翻出自己最有效的抗焦虑歌单,连接到客厅的蓝牙音箱。
《Weightless》的前奏响起时,严浩翔微微睁开了眼。
"专业建议..."贺峻霖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像在电台里一样轻松,"Marconi Union这首能让心率降35%。"
严浩翔的嘴角动了动,像是想笑但没成功。贺峻霖小心地帮他调整到一个更舒服的姿势,然后靠在钢琴旁坐下。他打开手机录音功能,放在两人中间。
"干什么?"严浩翔虚弱地问。
"记录灵感啊。"贺峻霖指了指天花板,"漏水声加上雨打窗户的节奏,像不像我们刚才那首曲子的间奏?"
严浩翔静静看了他一会儿,突然伸手按下了录音停止键。在贺峻霖疑惑的目光中,他吃力地坐起来,重新掀开琴盖。
"直接重写这段。"他说,把贺峻霖的手机放到谱架上,"你来决定怎么改。"
雨声渐歇时,他们已经完成了新版本的《雨巷》第二乐章。贺峻霖惊讶地发现自己的怕雷症没有发作——或许是因为注意力全在严浩翔随音乐变换的表情上。
"为什么叫Rain?"收拾乐谱时,贺峻霖终于问出这个盘旋已久的问题。
严浩翔抚摸着琴键,没有立即回答。阳光突然穿透云层,照在那枚银戒上,折射出奇异的光斑。
"克莱门特老师说过,"他的声音轻得像在自言自语,"最好的音乐家就像雨,看似从天坠落,实则是回家的旅程。"
贺峻霖想起自己第一次听《雨巷》时的感受——那些音符里确实有什么东西在坠落,却又在即将触地前优雅地转身。他正想说什么,手机突然响起。张姐的名字跳出来,提醒他今晚的直播。
"我得走了。"他站起身,犹豫了一下,"晚上...要听我的节目吗?"
严浩翔点点头,送他到门口。贺峻霖转身时,发现对方欲言又止。
"你的咖啡..."严浩翔最终说,"下次换中烘,我胃不好。"
贺峻霖眨了眨眼,突然笑出声来。"遵命,钢琴家先生。"
电梯门关闭前,他看见严浩翔还站在门口,阳光和阴影在他身上划出清晰的界线,像一幅未完成的肖像画。
当晚的《夜间飞行》,贺峻霖临时调整了歌单。开场曲换成了《雨巷》的原版录音——这是他第一次在电台播放非授权音乐。
"今晚的主题是'遇见'。"他对着麦克风说,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有时候你寻找某个人三年,最后发现他住在你楼上。"
直播间外,张姐惊讶地挑了挑眉。贺峻霖通常只聊音乐不谈私事。但他只是笑了笑,按下播放键。
"接下来这首,送给所有在雨中迷路的人。"
音乐响起时,贺峻霖看向导播间的窗户。雨又开始下了,但这次他不再数着闪电与雷鸣的间隔。他想严浩翔可能正在听,可能没有。无论如何,明天他还会带着中烘咖啡去敲那扇门。
反正路也要一个人走。但如果有幸遇见同路人,为什么不并肩走一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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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琴家大赛中国区决赛前夜,重庆迎来了近十年来最猛烈的暴雨。
严浩翔站在酒店落地窗前,看着雨水在玻璃上炸开成无数破碎的星星。左手无意识地摩挲着那枚银戒,右手在空气中模拟着明天要演奏的《雨巷》变奏曲指法。药盒就放在床头,但他已经连续三天没碰——地西泮会让手指失去敏锐度。
手机屏幕亮起。贺峻霖发来的消息堆满了通知栏,最新一条是三分钟前的:
【HE】气象局发了红色预警!组委会刚通知决赛延期,你看到了吗?
严浩翔的嘴角绷成一条直线。他点开邮箱,里面静静躺着维也纳组委会的回复——国际赛程无法调整,若放弃中国区决赛,将失去整个赛季的参赛资格。
窗外的闪电像一把利剑劈开夜空。手机又震动起来,这次是来电显示。贺峻霖的名字跳动着,背景音里夹杂着雨声和嘈杂的人声。
"你在哪儿?"严浩翔接起电话。
"你酒店楼下!保安不让我上去..."贺峻霖的声音断断续续,"听着,我刚问过医生,这种暴雨天气你的症状会加重——"
"我必须参赛。"严浩翔打断他,"维也纳那边..."
"我知道!我全都查过了!"贺峻霖突然提高音量,背景音里传来一声雷鸣,接着是他明显的抽气声,"该死...听着,我有办法。你房间号多少?"
二十分钟后,门铃响起。严浩翔打开门,看见一个浑身滴水的贺峻霖。他的栗色卷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前,怀里却紧紧抱着个干燥的防水背包。
"先擦干。"严浩翔扔过去一条毛巾,眉头紧锁,"你怕雷还这种天气出门?"
"反正道理也要自己懂。"贺峻霖咧嘴一笑,从背包里取出一个精致的木盒,"但偶尔也需要别人提醒。"
木盒里是一副特制的骨传导耳机。严浩翔挑起眉毛,看着贺峻霖熟练地连接手机,调出一个音频文件。
"《雨巷》降频版。"贺峻霖把耳机戴在严浩翔头上,指尖不经意擦过他的耳廓,"我把高频雷声过滤掉了,只保留雨声的中低频。明天戴这个上场,能缓解症状。"
严浩翔愣住了。耳机里流淌的确实是他熟悉的《雨巷》,但经过巧妙处理,那些原本会触发他焦虑的尖锐音色变得圆润温暖,像被一双温柔的手抚平了棱角。
"你什么时候..."
"这几天通宵做的。"贺峻霖打了个哈欠,眼下挂着浓重的阴影,"我找音乐学院的朋友帮忙重新编曲,又去求张姐借电台的设备降噪..."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严浩翔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拇指轻轻抚过那道淡白色的疤痕。这是他们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肢体接触,贺峻霖能感觉到自己的脉搏在对方指尖下疯狂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