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路未遂事件后，安宁在养心殿偏殿的待遇再次“升级”。
现在别说窗边，她就是想挪到门口透口气，那两个沉默如山的暗卫大哥都会立刻投来“友善的注视”，仿佛在说：“姑娘，请自重，别逼我们动手。”
安宁对此表示很淡定，甚至有空跟三七吐槽：“看见没？这就是VIP中P的待遇，二十四小时贴身保护，连上厕所都有人站岗。”
[三七：姐姐，你这心态我是服气的。但咱们现在跟笼中鸟有啥区别]
“区别大了。”安宁慢悠悠地修剪着一盆弘历刚送来的珍稀兰花，“笼中鸟得唱歌讨好主人，而我？”她咔嚓剪掉一截枯枝，笑得像只偷腥的猫，“我只负责给老板添堵。”
她算是彻底想开了。
既然跑不了，那就把“摆烂”进行到底。弘历再来问政，她依旧对答如流，但每句治国良策后面，都跟着一句能把人气吐血的“大实话”。
比如弘历问她如何平衡满汉大臣，她侃侃而谈后补一句：“其实吧，皇上您要是少搞点‘朕即天下’的个人崇拜，多听听不同声音，哪来那么多平衡问题？”
弘历脸黑如锅底，偏偏她说的又在理，只能咬着后槽牙把火憋回去。
前朝的大臣们如今上个朝跟玩扫雷似的。
张廷玉看着皇上那张写满“朕很不爽但朕拿她没办法”的脸，心里默默给偏殿那位竖大拇指：安姑娘，勇士也！只求您下次开口前，先给皇上顺顺毛，老夫这心脏实在受不住这隔三差五的“龙颜震怒”了。
而后宫，早已酸成了大型酿醋现场。
嘉嫔摇着团扇，对着一盘新进贡的东珠都提不起劲：“听说没？那位昨儿又把皇上气走了，结果皇上转头就赏了一匣子南海珍珠给她磨粉敷脸！咱们在这儿争破头的东西，人家拿来糟蹋！”
纯妃忧心忡忡地捻着佛珠：“如此纵容，实在非社稷之福。皇上怎就……”
如懿猛地将茶盏顿在桌上，指尖发白。她刚解禁足没多久，就听闻皇上不仅没治那安氏的罪，反而愈发纵容，甚至连她言语顶撞都甘之如饴。那种毫不掩饰的特殊对待，像针一样扎在她心上。“海兰，你说，本宫是不是真的老了”
海兰连忙宽慰：“姐姐风华正茂，只是那安氏手段下作，惯会撩拨……”
“撩拨？”如懿冷笑，“她那是根本没把皇上放在眼里！” 这才是最让她无法忍受的。自己视若珍宝、苦心经营的东西，别人却弃如敝履，而皇上居然还上赶着！
弘历确实很“上赶着”，并且越来越慌。
他发现安宁那种“随时准备赴死”或者“随时准备跑路”的劲儿一点没变。她不要珠宝，不爱华服，连他的喜欢和在意，她都像对待病毒一样立刻隔离。
这日他下朝早，见她靠在窗边晒太阳，闭着眼，长睫在眼下投下浅浅阴影，难得透出几分恬静。他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想碰碰她的脸颊。
结果指尖还没碰到，安宁就睁开了眼，眼神清亮，带着点戏谑：“皇上，您这手是打算亲自送民女上路？”
弘历的手僵在半空，一股混合着尴尬和恼怒的情绪直冲头顶。他猛地收回手，语气硬邦邦：“朕看你脸上有只蚊子！”
“哦，”安宁从善如流地拍了下自己的脸，“谢皇上提醒，打死了。”
弘历：“……”
他气得拂袖而去，走到殿外狠狠踹了一脚廊柱。
进 忠低着头，假装自己是个瞎子。心里哀叹：皇上诶，您这追妻的火候，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啊！人家安姑娘那是吃软不吃硬，您偏要拿帝王架子去碰钉子！
当晚，弘历做了个噩梦。
梦见安宁穿着一身布衣，背着个小包袱，站在宫门外朝他挥挥手，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背影那叫一个潇洒快活。他在后面追，却怎么也追不上，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消失在晨雾里。
弘历惊醒了，一身的冷汗。
他坐在龙床上，心慌得厉害。
不行！绝对不能让她走
第二天，弘历顶着两个黑眼圈出现在偏殿，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和？
“安宁，”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像命令，“你……可有什么想要的？除了离开。”
安宁正在研究一本农书，头也没抬：“想要皇上您别天天来问我想要什么。”
弘历眉心一跳，强忍着火气：“朕是认真的！”
安宁终于抬起头，看着他眼底的青黑和那份不易察觉的急切，忽然笑了：“皇上，您是不是觉得，只要您肯给，我就该感恩戴德地接着？”
她放下书，眼神平静得像一汪深潭：“我当初决定走这条路，就知道是在赌命。赌赢了，我能用这身本事做点实事，对得起读过的圣贤书，对得起自己来这世上一遭。赌输了，脑袋搬家，我也认。可我从来没想过，要把自己当成一件礼物，等着您来‘赏赐’一个归宿。”
“您看，”她摊摊手，语气甚至有点轻松，“我现在功也立了，伤也受了，身份也被拆穿了。您要是觉得我这人还有用，就让我继续干活，别把我圈在这四方天地里跟一群女人抢一根公用萝卜。要是觉得我碍眼，就赶紧给个痛快。天天这么不上不下的，您不累，我都嫌烦。”
弘历看着她，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她说的每一个字，都像锤子砸在他心上。
她不要他的荣华富贵，不要他的真心，她只要一个施展抱负的机会，和一个干脆的了断。
“安宁！”他猛地提高声音，胸口起伏，那双总是带着探究或恼怒的眸子，此刻竟透出几分破罐破摔的执拗，“你非要这样句句带刺吗？是！朕就是拿你没办法！朕就是……就是不想你走！”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吼出来的，带着他自己都未曾预料的情急和狼狈。
空气瞬间凝固。
安宁拿着小剪子的手顿在半空，有些诧异地抬眼看他。这反应……不在她预料之内啊。按剧本，他不是该恼羞成怒甩袖而去，或者冷笑着威胁她吗？
弘历吼完，自己也愣住了，耳根不受控制地泛起热度。他看着安宁那双终于不再是讥诮和平静，而是带着真实讶异的眼睛，一种混合着羞耻和破罐破摔的情绪涌了上来。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放弃了所有挣扎，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种近乎耍赖的坦诚：“是，朕喜欢你，见鬼的就是放不下你！朕知道你嫌弃后宫，嫌弃朕有那么多女人，嫌弃朕不如先帝果决……可朕能怎么办？把你关起来？朕试了，难受的还是朕自己！放你走？朕……朕光是想想就……”
他说不下去，那种心口被掏空一样的恐慌感再次袭来。他有些颓然地坐到她对面的凳子上，完全没了平日的帝王威仪，像个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毛头小子。
“朕知道你不稀罕荣华富贵，不稀罕
跑路未遂事件后，安宁在养心殿偏殿的待遇再次“升级”。
现在别说窗边，她就是想挪到门口透口气，那两个沉默如山的暗卫大哥都会立刻投来“友善的注视”，仿佛在说：“姑娘，请自重，别逼我们动手。”
安宁对此表示很淡定，甚至有空跟三七吐槽：“看见没？这就是VIP中P的待遇，二十四小时贴身保护，连上厕所都有人站岗。”
[三七：姐姐，你这心态我是服气的。但咱们现在跟笼中鸟有啥区别]
“区别大了。”安宁慢悠悠地修剪着一盆弘历刚送来的珍稀兰花，“笼中鸟得唱歌讨好主人，而我？”她咔嚓剪掉一截枯枝，笑得像只偷腥的猫，“我只负责给老板添堵。”
她算是彻底想开了。
既然跑不了，那就把“摆烂”进行到底。弘历再来问政，她依旧对答如流，但每句治国良策后面，都跟着一句能把人气吐血的“大实话”。
比如弘历问她如何平衡满汉大臣，她侃侃而谈后补一句：“其实吧，皇上您要是少搞点‘朕即天下’的个人崇拜，多听听不同声音，哪来那么多平衡问题？”
弘历脸黑如锅底，偏偏她说的又在理，只能咬着后槽牙把火憋回去。
前朝的大臣们如今上个朝跟玩扫雷似的。
张廷玉看着皇上那张写满“朕很不爽但朕拿她没办法”的脸，心里默默给偏殿那位竖大拇指：安姑娘，勇士也！只求您下次开口前，先给皇上顺顺毛，老夫这心脏实在受不住这隔三差五的“龙颜震怒”了。
而后宫，早已酸成了大型酿醋现场。
嘉嫔摇着团扇，对着一盘新进贡的东珠都提不起劲：“听说没？那位昨儿又把皇上气走了，结果皇上转头就赏了一匣子南海珍珠给她磨粉敷脸！咱们在这儿争破头的东西，人家拿来糟蹋！”
纯妃忧心忡忡地捻着佛珠：“如此纵容，实在非社稷之福。皇上怎就……”
如懿猛地将茶盏顿在桌上，指尖发白。她刚解禁足没多久，就听闻皇上不仅没治那安氏的罪，反而愈发纵容，甚至连她言语顶撞都甘之如饴。那种毫不掩饰的特殊对待，像针一样扎在她心上。“海兰，你说，本宫是不是真的老了”
海兰连忙宽慰：“姐姐风华正茂，只是那安氏手段下作，惯会撩拨……”
“撩拨？”如懿冷笑，“她那是根本没把皇上放在眼里！” 这才是最让她无法忍受的。自己视若珍宝、苦心经营的东西，别人却弃如敝履，而皇上居然还上赶着！
弘历确实很“上赶着”，并且越来越慌。
他发现安宁那种“随时准备赴死”或者“随时准备跑路”的劲儿一点没变。她不要珠宝，不爱华服，连他的喜欢和在意，她都像对待病毒一样立刻隔离。
这日他下朝早，见她靠在窗边晒太阳，闭着眼，长睫在眼下投下浅浅阴影，难得透出几分恬静。他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想碰碰她的脸颊。
结果指尖还没碰到，安宁就睁开了眼，眼神清亮，带着点戏谑：“皇上，您这手是打算亲自送民女上路？”
弘历的手僵在半空，一股混合着尴尬和恼怒的情绪直冲头顶。他猛地收回手，语气硬邦邦：“朕看你脸上有只蚊子！”
“哦，”安宁从善如流地拍了下自己的脸，“谢皇上提醒，打死了。”
弘历：“……”
他气得拂袖而去，走到殿外狠狠踹了一脚廊柱。
进 忠低着头，假装自己是个瞎子。心里哀叹：皇上诶，您这追妻的火候，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啊！人家安姑娘那是吃软不吃硬，您偏要拿帝王架子去碰钉子！
当晚，弘历做了个噩梦。
梦见安宁穿着一身布衣，背着个小包袱，站在宫门外朝他挥挥手，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背影那叫一个潇洒快活。他在后面追，却怎么也追不上，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消失在晨雾里。
弘历惊醒了，一身的冷汗。
他坐在龙床上，心慌得厉害。
不行！绝对不能让她走
第二天，弘历顶着两个黑眼圈出现在偏殿，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和？
“安宁，”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像命令，“你……可有什么想要的？除了离开。”
安宁正在研究一本农书，头也没抬：“想要皇上您别天天来问我想要什么。”
弘历眉心一跳，强忍着火气：“朕是认真的！”
安宁终于抬起头，看着他眼底的青黑和那份不易察觉的急切，忽然笑了：“皇上，您是不是觉得，只要您肯给，我就该感恩戴德地接着？”
她放下书，眼神平静得像一汪深潭：“我当初决定走这条路，就知道是在赌命。赌赢了，我能用这身本事做点实事，对得起读过的圣贤书，对得起自己来这世上一遭。赌输了，脑袋搬家，我也认。可我从来没想过，要把自己当成一件礼物，等着您来‘赏赐’一个归宿。”
“您看，”她摊摊手，语气甚至有点轻松，“我现在功也立了，伤也受了，身份也被拆穿了。您要是觉得我这人还有用，就让我继续干活，别把我圈在这四方天地里跟一群女人抢一根公用萝卜。要是觉得我碍眼，就赶紧给个痛快。天天这么不上不下的，您不累，我都嫌烦。”
弘历看着她，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她说的每一个字，都像锤子砸在他心上。
她不要他的荣华富贵，不要他的真心，她只要一个施展抱负的机会，和一个干脆的了断。
“安宁！”他猛地提高声音，胸口起伏，那双总是带着探究或恼怒的眸子，此刻竟透出几分破罐破摔的执拗，“你非要这样句句带刺吗？是！朕就是拿你没办法！朕就是……就是不想你走！”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吼出来的，带着他自己都未曾预料的情急和狼狈。
空气瞬间凝固。
安宁拿着小剪子的手顿在半空，有些诧异地抬眼看他。这反应……不在她预料之内啊。按剧本，他不是该恼羞成怒甩袖而去，或者冷笑着威胁她吗？
弘历吼完，自己也愣住了，耳根不受控制地泛起热度。他看着安宁那双终于不再是讥诮和平静，而是带着真实讶异的眼睛，一种混合着羞耻和破罐破摔的情绪涌了上来。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放弃了所有挣扎，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种近乎耍赖的坦诚：“是，朕喜欢你，见鬼的就是放不下你！朕知道你嫌弃后宫，嫌弃朕有那么多女人，嫌弃朕不如先帝果决……可朕能怎么办？把你关起来？朕试了，难受的还是朕自己！放你走？朕……朕光是想想就……”
他说不下去，那种心口被掏空一样的恐慌感再次袭来。他有些颓然地坐到她对面的凳子上，完全没了平日的帝王威仪，像个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毛头小子。
“朕知道你不稀罕荣华富贵，不稀罕朕的恩宠。可朕除了这些，还能拿什么留住你？”他抬起头，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迷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祈求，“你说，只要你说，只要我能做到……”
安宁彻底愣住了。
[三七：哇靠！姐姐！老板他……他他他他摆烂了！他摊牌了！他居然承认他搞不定你]
弘历看着她沉默的样子，心里更慌，一种口不择言的冲动让他继续道：“你不就是觉得我不如皇阿玛吗？是，我是没有皇阿玛那般雷霆手段，可我也在努力做个好皇帝，你就不能……不能看看我吗？哪怕……哪怕只是试着留下？”
这话说完，连他自己都觉得丢脸到了极点，简直是把帝王尊严放在地上踩。可他管不了了，他只知道，他不能让她就这么无所谓地离开。
安宁看着眼前这个彻底“崩了人设”的皇帝，一时间竟不知该作何反应。嘲讽他？好像有点不人道。安慰他？那更不可能。
她张了张嘴，最终只是干巴巴地说了一句：“皇上，您……冷静点。”
“朕冷静不了！”弘历几乎是吼着打断她，眼神执拗得吓人，“安宁，朕告诉你，你想跑，没门！除非朕死了！否则你就得在朕眼皮子底下待着！你想做事？行！朕把工部、户部的事儿都搬来给你看！你想骂朕？也随你！但你想离开紫禁城，离开朕的身边，除非踏着朕的尸首过去！”
他这近乎无赖的宣言，把“喜欢你”和“不准走”捆绑销售，强买强卖得理直气壮。
安宁：“……”
她头一次觉得，跟一个不按套路出牌，还突然开始打直球的老板沟通，有点棘手。
而此刻，竖着耳朵偷听的进忠公公在殿外激动得差点老泪纵横。苍天啊！皇上您可算开窍了！虽然方式有点……别致，但总算把心里话说出来了！他赶紧示意周围侍卫宫女再退远点，别打扰了这“关键性”的突破。
安宁用一种研究新奇物种的眼神，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耳根泛红、强撑镇定的皇帝。
“皇上，”她终于开口，语气里带着点不可思议，“您这招……是跟哪个话本子学的？”
弘历：“……”
他准备好的满腔情绪，被她这句话噎得差点背过气去。他想象过她的嘲讽，她的拒绝，甚至她的愤怒，唯独没想过是这种反应！
“朕……”他张了张嘴，俊脸涨得微红，试图找回一点帝王威严，“朕说的是实话！”
“哦。”安宁点点头，重新拿起那把小银锉子，慢条斯理地修着指甲，“所以呢？皇上喜欢民女，民女就得感恩戴德，叩谢隆恩，然后欢天喜地加入您那庞大的后宫团队，每天跟一群姐姐妹妹玩‘猜猜皇上今天翻谁牌子’的游戏？”
她抬起眼，眸子里清澈见底，没有羞涩，没有激动，只有纯粹的、近乎残忍的理智：“皇上，您这‘喜欢’，代价有点高啊。民女胆子小，心脏也不好，恐怕承受不起。”
弘历被她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气得胸口发闷，那股刚被压下去的烦躁又窜了上来。“你明知道朕不是那个意思！”
“那您是什么意思？”安宁放下锉子，双手一摊，“把民女圈在养心殿偏殿，美其名曰‘喜欢’，实则跟养个稀罕宠物有什么区别？高兴了来逗弄两下，问几句政事；不高兴了，或者哪天这‘喜欢’劲儿过了，是不是就能随手丢开，或者为了平衡前朝后宫，再把民女推出去当靶子？”
她微微前倾，眼神锐利得像把手术刀，精准地剖开他所有未曾言明的顾虑：“皇上，您连一句‘散了后宫’或者‘唯你一人’的承诺都给不起，也不敢给，不是吗？那您这‘喜欢’，除了给您自己添堵，给民女招祸，还能有什么实际意义？”
字字诛心。
一种巨大的挫败感席卷了他。他贵为天子，却连留住一个女人的底气都没有。
看着他瞬间黯淡下去的眼神和紧抿的嘴唇，安宁心里毫无波动，甚至有点想笑。看，这就是帝王之爱，瞻前顾后，算计权衡。
[三七：姐姐，杀人诛心啊]
[“实话总是难听的。”安宁在心里回应]
弘历沉默了很久，久到殿内的空气都仿佛凝滞。最终，他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声音沙哑地开口：“所以……无论如何，你都不会留下，是吗？”
安宁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皇上，您觉得，一个随时可能因为利益而被牺牲的‘喜欢’，值得人赌上一切，放弃自我，困守一生吗？”
弘历再次被问住。他看着她，看着她眼中那份毫不妥协的清醒和自由，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认识到，他引以为傲的帝王身份和权势，在她面前，竟成了最大的阻碍。
他颓然地站起身，没有再看她，脚步有些踉跄地离开了偏殿。
那背影，竟透出几分仓皇和落寞。
进忠看着主子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咯噔一下。得，皇上这第一次打直球，不仅没得分，还被对方反手扣杀，直接打懵了。
前朝的大臣们，通过各种渠道得知皇上在安姑娘那里碰了硬钉子后，非但没有松口气，反而更愁了。
张廷玉捋着胡子，对心腹长叹：“皇上情路受挫，这心情能好得了吗？接下来咱们的日子，怕是更难熬了！安姑娘啊安姑娘，您就不能……稍微委婉一点吗？” 几位阁老面面相觑，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同样的忧虑：这俩人再这么拧巴下去，他们这些打工的迟早要被老板的低气压冻死！
养心殿内，弘历对着空荡荡的偏殿方向，第一次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力。威逼利诱不行，放下身段坦白也不行……他到底该拿她怎么办？
[三七：姐姐，我总觉得……老板不会这么容易放弃的。他看你的眼神，跟要吃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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