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帮着零和十牙将醉倒的灰阎安顿在卧室床上，看着养父即使在睡梦中仍微蹙的眉头，优姬轻轻替他掖了掖被角。
“爸爸今天很高兴，也……很感慨。”优姬轻声说。
零站在她身后，沉默地点了点头。他锐利的目光落在优姬略显恍惚的侧脸上，“你在想什么？”
优姬转过身，犹豫了一下，“零，你听到爸爸提起树理夫人时，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吗？”
零微微一怔，仔细回想，然后摇头，“没有。
为什么这么问？”
“我也不知道，”优姬困惑地按住心口，“就是……心里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暖暖的，又有点酸涩。
以前听到这个名字，并不会这样。”
零的目光沉静，他握住优姬的手，“是不是最近太累了？
理事长放下心头大石，协会的事务也渐渐步入正轨，你可以放松一些。”
优姬感受着零掌心传来的、属于猎人的温暖与坚定，那份莫名的悸动似乎平复了些。
她笑了笑，将额头轻轻抵在零的肩上，“可能吧。
只是……那种感觉，很像是对一位很久不见、非常思念的亲人。”
零轻轻环住她，没有再多问。
他隐约知道一些，但并没有问。
与此同时，露台上，玖兰枢轻轻放开了凌雪，但目光依旧流连在她微红的脸颊上。
“灰阎理事长，他其实很爱你。”枢低声说，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慨。
“我知道，我也能感受到。
所以枢我们的婚礼就在这里举办好吗？”凌雪道。
“好。”枢没有犹豫就答应了。
定下了日子之后，婚礼前的准备边开始了。
灰阎很开心，这可是他女儿的婚礼，他自然要比任何人都上心。
凌雪看着忙前忙后的灰阎，拉住他，“出嫁的时候爸爸送我吧。”
灰阎一愣，“婚礼现场应该有很多人，你已经回归叶月院，这……妥当吗？”
“爸爸是不愿意吗？”凌雪做出一副很哀伤的样子。
灰阎有些慌张，“怎么会不愿意！”灰阎急忙摆手，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些许。
“那就好，其他他我不在意，他们跟我没有关系，可是灰阎不一样。”凌雪道。
灰阎的喉咙剧烈地滚动了一下，眼眶瞬间就红了。
他猛地低下头，不想让女儿看见自己失态的模样，只能用力回握住那双小手，肩膀几不可察地微微颤抖。
“……好。”良久，他才从喉咙深处挤出一个沙哑的音节，带着浓重的鼻音。
枢陪着凌雪去试婚纱，两人看了很多，最终选定了一套缀满细碎水晶的缎面婚纱，裙摆如月华流泻，优雅而圣洁。
当凌雪穿着它从试衣间走出来时，即便是一贯沉静的玖兰枢，眼中也清晰地掠过一抹惊艳。
他走到她身后，透过巨大的落地镜凝视着镜中的身影，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她裸露的肩线，动作带着无比的珍视。
“很美。”他的声音低沉，蕴含着深邃的情感。
黑主学院为婚礼所做的装点已基本就绪，粉色的蔷薇与银色的丝带交织，在夜色中散发着宁静而梦幻的光晕。
优姬和零帮着十牙做最后的检查，而灰阎的房间里，却异常安静。
他坐在书桌前，桌上摊开着一本陈旧的相册，里面是树理和还年幼的凌雪的照片。
这是他偷偷保存下来的、凌雪在黑主学园生活的零星瞬间。
他的手指久久停留在一张照片上，那是凌雪刚成为他女儿不久时，别扭却努力对他露出笑容的模样。
敲门声轻轻响起。
“爸爸，睡了吗？”是凌雪的声音。
灰阎慌忙合上相册，清了清嗓子，“没，进来吧。”
凌雪推门而入，手里捧着一个精致的礼盒。
她看到养父微红的眼眶，却没有点破，只是将盒子放在他面前。
“这是？”灰阎疑惑地看着她。
“明天要戴的首饰。
我想让爸爸第一个看到，也……想请爸爸明天帮我戴上。”凌雪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依赖。
灰阎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条晶莹剔透的钻石项链，吊坠是一弯新月的形状，与她的婚纱相得益彰。
他的指尖微微发颤，拿起项链，小心翼翼地，如同捧着举世无双的珍宝。
“好，好……爸爸帮你戴。”他站起身，走到凌雪身后。
镜子里，映出父女俩的身影。
灰阎的手很稳，仔细地为她扣上搭扣。
冰凉的钻石贴在她温热的肌肤上，旋即被体温温暖。
他双手按在她的肩上，看着镜中即将出嫁的女儿，千言万语堵在胸口，最终只化作一句“我的小雪……长大了。”
凌雪转过身，用力抱住了他，声音有些哽咽“谢谢你，爸爸。
谢谢你一直在这里。”
灰阎再也控制不住，眼泪无声地滑落，滴在女儿的发间。
他紧紧回抱着她，仿佛要将所有的祝福与不舍都融入这个拥抱里。
阳光正好，透过彩绘玻璃窗，在礼堂内投下斑斓的光影。
宾客满座，优姬和莉磨作为伴娘，紧张又期待地站在一旁。
零和蓝堂、晓、千里以及一条是伴郎，凌雪没有什么朋友。
本来瑠佳想要做伴娘，但是凌雪并没有答应她们都喜欢同一个人，即使现在瑠佳放下了，可凌雪还是顾虑她的感受。
礼堂大门缓缓开启，所有的低语声都静止了。阳光透过彩绘玻璃，将流动的光斑洒在红毯上，如同一条通往幸福的星河。
灰阎站在凌雪身边，臂弯里挽着女儿的手。
他挺直了背脊，平日里总是带着几分慵懒或戏谑的神情此刻被一种庄重而深沉的情绪取代。
他能感觉到掌心下女儿手臂传来的细微颤抖，也清楚地知道自己握住她的手有多么用力。
仿佛稍一松懈，他生命中最珍贵的宝贝就要展翅飞走。
他的目光穿透光影，落在红毯尽头那个静立等待的身影上——玖兰枢。
玖兰枢的眼睛一直落在凌雪身上，一刻都不曾移开。
眼中的柔情，几乎要溢出眼眶。
凌雪很幸福，不管中在以前还是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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