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古芸萩拿起自己的小包袱，往旁边的小炕挪：

　　“我睡这边就行，这小炕正好，不占地方，夜里翻身也轻，保证不吵着您和小石头。”

　　“傻孩子，跟我客气啥。”

　　苏喻馨拉过一条薄被递给她，被角还绣着朵小小的兰花。

　　“这被是新弹的棉絮，软和，盖着不沉，也暖和。山里夜凉，不比你以前住的地方，可别冻着。”

　　古芸萩接过被子，指尖触到暖暖的棉絮，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得满满的，暖暖的：

　　“谢谢您婆婆，您总这么疼我，我都不知道该咋报答您了。”

　　“一家人，疼你不是应该的？说啥报答不报答的，多见外。”

　　苏喻馨笑了，眼角的皱纹挤成一朵花，看着格外亲切。

　　“快躺吧，我这就吹灯了，有啥话咱明天再说。”

　　梁兰花从里屋出来，手里空着，显然把小石头抱给了苏喻馨。

　　她走到门口，回头看了眼炕上的两人，眼神里满是安心：

　　“娘，芸萩姑娘，我回东屋了，有事您喊一声，我听得见。”

　　“去吧去吧，早点睡，别熬着。”

　　苏喻馨应着，又冲古芸萩眨眨眼，压低了声音。

　　“你看她，总把别人放前头，自己的累倒忘了，天天操不完的心。”

　　古芸萩躺进被窝，闻着淡淡的棉絮香，听着苏喻馨轻轻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像是哄小石头，又像是在哄自己。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纸，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像谁撒了把碎银，闪闪发亮。

　　她翻了个身，看见苏喻馨的轮廓在昏暗中轻轻起伏，怀里的小石头也睡得安稳。

　　古芸萩闭上眼睛，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古芸萩刚要睡着，脑子里突然“叮”的一声响，吓得她差点从炕上弹起来。

　　她屏住呼吸，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可那声音又响了一遍，这次还带着点机械的调子：

　　“检测到适配宿主，生存系统强制绑定中……10%…30%…”

　　古芸萩浑身一僵，手心瞬间冒了汗，顺着指缝往下滴。

　　生存系统？

　　强制绑定？

　　这不是她以前看的小说里才有的东西吗？

　　她明明穿到了个连像样铁器都少见的村子，怎么会有这玩意儿？

　　难道是自己太困，出现幻觉了？

　　“等等！谁让你绑定了？我没同意！”

　　她在心里大喊。

　　“你这东西从哪儿冒出来的？赶紧走！别在我脑子里瞎转悠！”

　　她胆子本就小，平时走夜路都得攥着点东西壮胆。

　　这会儿脑子里突然冒出个声音，吓得心脏“咚咚”直跳。

　　那机械音顿了顿，像是没想到她会反抗，调子依旧没什么起伏，冷冰冰的：

　　“绑定程序已启动，不可终止。完成新手任务可获得新手礼包，包含粗粮十斤，棉布三尺。”

　　古芸萩眨了眨眼。

　　粗粮十斤？

　　棉布三尺？

　　这奖励也太寒酸了，还没张二河送的那块蓝布值钱。

　　她定了定神，虽然怕得厉害，可骨子里那点“犟驴”脾气冒了出来，壮着胆子回嘴：

　　“就这？你这系统也太抠了吧？强制绑定还给这么点东西，打发要饭的呢？你这奖励连塞牙缝都不够！”

　　“系统奖励根据宿主所处环境自动调整，符合当前生存需求。”

　　机械音依旧没波澜，重复着冷冰冰的调子。

　　“70%…90%…”

　　“符合个屁！”

　　古芸萩急了，也顾不上怕了，一股火气涌上来，嗓门在心里拔高了八度。

　　“我现在吃得饱穿得暖，张家待我好着呢，用不着你这点东西！赶紧解绑！不然我…我就喊人了！”

　　她这话其实是虚张声势，屋里就苏喻馨和小石头，喊了他们也听不懂，可除此之外，她想不出别的办法。

　　机械音像是卡了下，过了会儿才说，带着点不情不愿，调子都歪了：

　　“检测到宿主抵抗情绪，可升级奖励。完成新手任务，额外赠送生锈菜刀一把。”

　　古芸萩差点气笑了，这叫什么升级？

　　生锈的菜刀？她还不如用院里的柴刀顺手。

　　这系统怎么看怎么不靠谱。

　　一点都不像小说里写的那样威风，倒像是个糊弄人的骗子。

　　还是没本钱的那种，穷酸得可怜。

　　“你这系统是假的吧？”

　　她试探着问，眼睛盯着炕上的帐顶，帐子上打了个补丁，是苏婆婆用碎布拼的。

　　“真系统哪有你这么寒酸的？还强制绑定，一听就不正经，该不会是山里的精怪变的吧？”

　　机械音的节奏明显乱了，绑定进度卡在99%不动了，像是被戳中了痛处，声音都劈了：

　　“本系统为官方认证，绝对真实！宿主不得质疑！否则将受到惩罚，扣除现有食物来源！让你没饭吃！饿肚子！”

　　这话听着凶，可古芸萩反而更怀疑了。

　　威胁人的话都说不利索，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倒像是急了眼的小孩在放狠话，虚张声势，连吓唬人都不会。

　　“扣除就扣除，反正我吃的是张家的饭，你扣得着吗？有本事你去跟张大哥说不让我吃啊！”

　　她梗着脖子回了句，心里的害怕少了些，多了点莫名的烦躁。

　　“赶紧滚，别在我脑子里吵，我要睡觉了，明天还得学针线活呢！”

　　就在这时，另一个声音突然冒了出来。

　　声音比刚才的机械音低沉些，带着点冷意，清冽又有力量：

　　“劣质仿品，也敢在此作祟。”

　　古芸萩吓了一跳，刚下去的心跳又提了上来。

　　这又是谁？

　　怎么脑子里一下子多了两个声音？

　　难道是组团来欺负她这个外来的？

　　这山里晚上都这么热闹吗？

　　之前的机械音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尖声叫起来，调子都破了：

　　“你是谁？敢管本系统的事？信不信我连你一起吞了！”

　　“就凭你？”

　　低沉的声音冷笑一声，满是不屑，像在看个跳梁小丑，连正眼都懒得给。

　　“不过是靠着一丝空间裂缝溢出的能量拼凑的残次品，也敢称系统？连自主意识都不全，逻辑混乱，也配在这叫嚣？”

　　紧接着，古芸萩感觉脑子里两个声音搅在一起，乱哄哄的，吵得她太阳穴都疼。

《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