棕榈镇的晨光刚漫过训练区的铁丝网，就把隔离带的灌木染成了金褐色 —— 可这份清晨的静穆，被通讯器急促的 “滴滴” 声撕得粉碎。罗宾森上校猛地睁开眼，宿舍里还残留着昨晚研究实验数据的油墨味，指尖下意识摸向枕边的战术外套，那里还别着第三话处置抗议后，电子对抗连提交的蓝牙监测报告，报告末尾的 “存在跳频漏洞” 被他用红笔圈了圈，现在想来，那竟是未卜先知的警告。
“上校！电子对抗连监测到大规模信号异常！” 米勒的声音裹着电流声传来，带着第三话从未有过的慌乱，“至少两百个民用信号正往隔离带涌，镇里的私人群全在传视频 —— 就是三天前，蒂姆藏在灌木后拍的‘架走贾森’片段，还有霍伊特的光柱视频！”
罗宾森掀开被子，赤脚踩在冰凉的水泥地上，宿舍窗外，早起的士兵正沿着隔离带巡逻，臂章上 “坚守即胜利” 的字样在晨光中隐约可见，可他们的身影在不断汇聚的信号红点面前，显得格外渺小。他抓起通讯器时，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 三天前那场 30 人的小规模抗议，他以为处置得足够利落：贾森被移交马里科帕县警方，霍伊特被劝离，却唯独漏了躲在灌木丛里的蒂姆 —— 霍伊特的儿子，那个总背着 “维修工具包” 在镇上晃悠的年轻人，当时谁也没在意他工具包夹层里，露出的半截蓝牙模块的金属边。
“让电子对抗连立刻把实时信号图传过来！” 罗宾森套上战术外套，衣摆扫过桌角的实验数据册，昨晚刚签完的 “核心信号冗余校验通过” 报告，还沾着淡淡的印油。他快步走向指挥中心，走廊里已传来士兵集结的脚步声，夹杂着二排排长卡特的吼声：“装备快一秒，防线稳一分！敢越线就扣，绝不姑息！” 走廊的灯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脑子里不断闪回第三话的疏漏：当时电子对抗连的屏蔽只覆盖了网络信号，却没料到蒂姆会用改装的跳频蓝牙 —— 那种能在 10 米内隐蔽传输的迷你设备，像颗藏在掌心的炸弹，在三天后的清晨炸响了。
指挥中心的门刚推开，一股混杂着咖啡味和焦虑的气息就扑面而来。米勒举着平板跑过来，指节泛白地按着屏幕：“您看，这些红点全是民众的手机信号，从棕榈镇中心往隔离带涌，还有邻镇的皮卡，正沿着高速路往这赶！” 平板上的视频画面抖得厉害，是三天前的场景：贾森被两名士兵架着胳膊往装甲车走，蒂姆的镜头特意拉近了士兵的防暴靴，配着 “军方暴力镇压平民” 的白色字幕；画面切到夜晚，霍伊特的夜视仪里，通风井的蓝光像根倾斜的银柱，字幕又改成了 “地下核实验实锤”。
“蓝牙传输的？” 罗宾森接过平板，指尖触到屏幕上蒂姆的影子 —— 三天前他在监控里见过这个年轻人，蹲在隔离带外的松树后，当时以为是看热闹的村民，现在才明白，那是在找蓝牙传输的 “接力点”。
“是蒂姆的五金店传出来的。” 米勒递来一份刚打印的调查记录，纸页边缘还带着打印机的余温，“三天前贾森被押走后，蒂姆就用改装蓝牙，把视频传给了常去他店里修工具的街坊 ——10 米一个接力，像传接力棒似的，等电子对抗连补装跳频监测仪时，视频已经在镇上的老人机里传了个遍。昨晚还有人把视频拷到 U 盘，送到了邻镇的网吧，现在州里的社交平台都炸了。”
罗宾森走到监控大屏前，指尖敲击桌面的节奏越来越快。屏幕上，隔离带外的人群正像潮水般聚拢：有人举着用硬纸板做的标语，上面用红漆写着 “释放贾森”，字的边缘还沾着木屑；有人搬来汽油桶当讲台，蒂姆踩着桶边爬上去，手里举着个旧手机，屏幕循环播放着那段蓝牙视频 —— 他今天没背维修工具包，却在牛仔裤口袋里塞了叠传单，风一吹，传单的角露出来，印着 “明天带更多人来，逼军方停实验”。
“那是马克・刘易斯。” 米勒突然指着人群里一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新总统竞选团队的区域负责人，三天前贾森被抓后，他就从凤凰城赶来了，昨晚还去了蒂姆的五金店，塞了两千美元现金 —— 我们的便衣拍到他把钱塞进蒂姆的工具包。”
罗宾森盯着监控里马克的动作：他从西装内袋掏出个对讲机，贴在耳边说了句什么，几个年轻人就立刻围过来，从背包里拿出长焦相机，镜头对准了训练区的岗哨。电子对抗连的声纹识别在大屏角落弹出一行字：“目标：拍摄岗哨布局，用于境外平台造势”。罗宾森的喉结动了动 —— 第三话他还跟作战部长保证 “能控制住舆情”，现在看来，他还是低估了政治势力借题发挥的速度。
“二排全员带防暴盾集合，国民警卫队加强连十分钟内到隔离带！” 罗宾森对着通讯器下令，声音冷得像冰，“催泪瓦斯和橡皮子弹上膛，无人机升空 —— 黄色警戒线外警告，敢碰铁丝网、钻缺口的，直接逮捕，全部移送马里科帕县临时拘留所，按‘非法侵入军事管制区’立案！”
通讯器那头立刻传来整齐的应答：“收到！令行禁止，违法必拘！” 这是驻训部队执行强制任务时的标准应答，在嘈杂的背景音里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指令刚发出去，五角大楼的加密电话就打了进来。作战部长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金属般的冷硬：“总统刚签了临时军事管制令，训练区及周边 5 公里划为禁区，授权你对闯入者采取一切合法强制措施。记住，罗宾森，第三话的实验数据已经送抵白宫，核心信号不能断，违法者必须依法处置。”
“明白。” 罗宾森挂断电话时，监控里传来 “哐当” 一声 —— 有人扔了块石头砸中防暴盾，盾后的士兵闷哼了一声，却没后退。扔石头的是镇上的老亨特，他平时总去蒂姆的店里修锄头，此刻竟跟着几个年轻人往铁丝网冲，手指刚碰到铁丝，就被两名士兵拽住胳膊按在地上，手铐 “咔嗒” 一声锁死，士兵的声音清晰有力：“非法接近军事设施，现在依法逮捕！”
更多人试图钻过隔离带的缺口，马克趁机指挥那几个年轻人推着木板撞铁丝网 —— 木板是从镇上的建材店搬来的，边缘还带着钉子，却被防暴盾死死抵住。盾阵后的士兵突然齐声吼道：“闯线即违法，逮捕不手软！” 吼声未落，三名试图钻缺口的年轻人就被按倒，反铐着胳膊往装甲车方向带，他们挣扎着喊 “凭什么抓我”，士兵只冷冷回应：“到拘留所跟法官说。”
“警告三次，无效！催泪瓦斯准备，驱散外围人群！” 罗宾森的手指扣在指挥台的边缘，指节泛白。五枚催泪瓦斯弹从盾阵后射出，灰白色的烟雾在人群前炸开，刺鼻的气味让外围抗议者纷纷后退，只有蒂姆还想往铁丝网冲，却被马克拽了一把：“别傻了，先保住自己！”
马克说着，从西装里掏出一叠传单，分给身边的年轻人。罗宾森通过无人机的镜头看得清楚，传单上印着蓝牙视频的截图，下面用粗体字写着 “四州民众明天集合，逼军方公开实验真相”。
“卡特，带突击班从侧翼包抄，把蒂姆和马克一起扣了！” 罗宾森的指令刚落地，二十名防暴士兵就像离弦的箭，绕到隔离带西侧的灌木丛后，跑动时还保持着战术间距，手里的手铐在阳光下闪着冷光。蒂姆还在举着手机喊 “大家别退”，就被两名士兵架住胳膊按在地上，他挣扎着踢翻了脚边的汽油桶，汽油顺着地面流进草丛，却只换来士兵更紧的束缚：“再反抗就按拒捕处理！” 马克往直播车方向逃，无人机的探照灯追着他的影子，最终在记者的镜头前被按倒，手铐锁死时，他还在喊 “我要联系律师”，士兵面无表情地回应：“拘留所会给你联系的时间。”
抗议的余波仍在扩散。有人用卡车横挡住通往训练区的小路，车斗里堆着旧沙发和木箱，国民警卫队的士兵直接上前，敲了敲驾驶室的玻璃：“立刻移开车辆，否则按‘阻碍军事行动’逮捕！” 司机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发动了卡车；蒂姆的堂弟 —— 那个总跟着蒂姆在五金店打杂的年轻人，正红着眼眶往隔离带的灌木里塞点燃的布条，却被巡逻士兵发现，当场按倒反铐，嘴里的 “我要为我哥报仇” 被士兵的执法记录仪清晰录下。
“上校，隔离带南侧已逮捕十七名闯入者，全部押往装甲车；西北方向检查站逮捕九人，正清点人数准备移送拘留所！” 电子对抗连的汇报声在指挥中心里回荡，屏幕上的红点明显减少，只剩下外围不敢靠近的零散人群。
罗宾森走到观察窗前，夕阳把防暴盾的影子拉得很长，士兵们正沿着新划定的管制线架设带刺铁丝网，铁丝反光在地面织成一张冰冷的网。被逮捕的人排成一列，反铐着胳膊往装甲车走，老亨特走在最后，手里攥着的皱巴巴地契掉在地上，却没人敢捡 —— 士兵早已在周围拉起了警戒带，上面印着 “军事管制区，禁止入内” 的黑色字样。
“米勒，让国民警卫队增派两个连，把隔离带外扩 1 公里，设重机枪警戒位。” 罗宾森拿起战术电话，指尖掠过屏幕上的实验数据提示 —— 麦克刚发来消息，核心信号冗余校验已完成，地下 1200 米的对撞机正以稳定的频率捕捉幽蓝信号，“通知拘留所，所有被逮捕人员按‘非法侵入’‘阻碍军事行动’分类立案，确保程序合法，证据齐全。”
电话那头传来国民警卫队连长的声音：“请上校放心！执法必严，违法必究，绝不漏放一个闯线者！”
夜色像墨汁一样漫过训练区的岗哨时，米勒递来平板：“马克在装甲车后座接受了电话采访，说我们‘滥用职权逮捕平民’，还说明天会有上万人从四州赶来。” 平板的屏幕光映在罗宾森的脸上，他看着马克被押走时的背影，突然想起第三话处置完抗议后，麦克跟他说的话：“对违法者的纵容，就是对任务的不负责。”
“已经联系镇上的议员了，让他跟外围民众说明法律后果，别再被煽动着违法。” 罗宾森揉了揉眉心，指尖还残留着战术外套的帆布味，“明天加强警戒，只要敢闯线，继续依法逮捕 —— 我们是军队，既要守得住实验，更要守得住法律底线。”
指挥中心的监控大屏上，管制线外的零散人群逐渐散去，远处的高速路口只剩下几辆警车在巡逻。罗宾森盯着那些渐暗的光点，指尖敲击桌面的节奏慢慢放缓，目光不自觉飘向窗外 —— 训练区的岗哨灯已连成一道冷银色的线，地下 1200 米处，对撞机的幽蓝信号还在稳定跳动，像深夜里永不熄灭的灯塔。他想起麦克团队熬夜调试设备的专注，想起士兵们架铁丝网时沾着泥土的手套，突然觉得肩上的重量不再沉重，而是化作一份清晰的坚定：守住这里，就是守住国家的战略底线。
就在这时，电子对抗连的警报声又轻轻响起 —— 监测屏上，一股强功率的不明信号正从西北方向传来，像条试图绕开防线的毒蛇，悄悄缠向管制线外的民众手机。
罗宾森拿起战术电话，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撼动的力量：“电子对抗连，启动反制程序，屏蔽所有非授权蓝牙信号。告诉所有人，明天不管来多少人，敢越线就依法逮捕 —— 这场风暴，我们接得住，更镇得住。”
通讯器里传来电子对抗连清晰的应答：“信号不松，执法不软！保证完成任务！” 挂断电话的瞬间，指挥中心的时钟轻轻敲了九下，窗外的夜色更浓了，可训练区的灯光依旧明亮，像一道不可突破的屏障，稳稳守护着地下深处的秘密与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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