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夜刚把那块烧焦的纸片收进香袋，空间袋就猛地一震。
他抬头，眼前景象变了。往生殿的穹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破碎的岩层与残破的建筑轮廓。脚下地面裂开几道深沟，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说不清的味道。
系统警报没响，但他的眼皮跳了一下。
这是带土的气息，和之前不一样了，更沉，更冷，还带着一种拉扯感。
他还没站稳，远处传来一声巨响。
地面炸开，泥土飞溅，一个庞大的黑影从地底升起，四肢扭曲，背脊拱起，头顶长角。
外道魔像张开嘴，喉咙深处形成漩涡，周围的空气被吸进去，连光线都弯了。
地上躺着几具尸体，有晓组织的忍者，也有之前战斗留下的亡者。
他们的身体开始发白，皮肤下浮出细线，那些细线飘向魔像的嘴，一进入就被吞了进去。
林夜立刻明白它在干什么。
不是复活，也不是强化带土，是在收集某种东西，那些细线是残魂，是死前没散干净的情绪。
他摸出一支镇魂香，手指一搓点燃，香火亮起的瞬间，五条悟的声音从侧面传来。
“别靠太近。”
五条悟站在一块塌陷的石板上，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角有血迹，顺着脸颊往下流。他抬手抹了一把，指尖沾红。
“这玩意吃的是悲伤。”他说，“每吞一个亡灵，它就壮一分。我刚才用六眼看了一下，它的核心频率在变，和之前的魔像不一样。”
林夜没说话，盯着魔像的眉心位置，那里有个凹陷，他记得这个点，以前炭治郎说过，鬼的弱点在额头中央。
他动了。
脚尖一点地面，整个人冲出去，风声在耳边响，魔像的嘴还在吸，周围的气流越来越强，衣服被拉得贴在身上。
他咬牙，速度再提一截，在即将被吸进去的瞬间跃起，右手一送，把镇魂香狠狠插进魔像眉心。
香身没入一半，发出“嗤”的一声。
魔像的动作顿住了。
嘴里的漩涡停了一下，那些飘在空中的细线也悬住不动。
紧接着，整具躯体剧烈抖动，背部隆起，像是里面有什么要破壳而出。
林夜落地翻滚，退到五条悟身边。
“系统。”他低声说，“启动弑鬼大阵。”
话音落下，腰间的渡魂幡自动展开。
七道金线从幡面射出，绕着他和五条悟转了一圈，然后冲向魔像四肢关节处，钉进地面，形成一个倒三角的阵型。
地面开始发光，纹路从金线连接点蔓延开来，像是刻上去的符文被激活了，空气变得沉重，呼吸都有点费力。
五条悟抬头看了眼天空。“你这阵子挺会玩啊。”
“别废话。”林夜盯着魔像，“它还没完。”
果然，魔像腹部突然鼓起来，皮肤裂开一道口子。
七彩光芒从裂缝里透出，不刺眼，反而柔和。
两人同时皱眉。
那光太干净了，和这里的环境格格不入。
裂缝越裂越大，里面露出一团蜷缩的东西，像个婴儿，通体泛着微光，手脚收在胸前，胸口微微起伏。它没有睁眼，但能感觉到它在“看”他们。
五条悟的六眼突然又流血了。
他抬手挡住，声音压低：“不对劲……这东西和罪源共鸣了，但不是分身，是源头。”
林夜握紧渡魂幡。
他知道什么叫源头。不是复制，不是分裂，是最初的那个。就像种子和树苗的关系。
可七大罪源没有“母体”这一说。系统给的资料里写得清楚，它们是分散在不同世界的情绪结晶，彼此独立。
现在却出现了一个像母体的存在。
“它在借魔像孵化。”林夜说，“带土以为自己在控制，其实他才是被利用的那个。”
五条悟冷笑一声。“所以他搞这么大动静，就是为了当保姆？”
“不止。”林夜看着那个婴儿形态的核心，“他可能根本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话刚说完，婴儿的手指动了一下。
那一瞬间，周围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不是安静，是听不见了。耳朵里空荡荡的，连心跳都感觉不到。
林夜立刻掐断阵法能量输出。
弑鬼大阵的光暗了一瞬，金线颤动，像是承受不住压力。他趁机往后退两步，把五条悟也拉了一把。
“别让它影响你。”他对五条悟说，“刚才那是精神干扰，直接作用于感知系统。”
五条悟甩了甩头，鼻血滴在地上。“我知道。但我六眼看到的画面变了。”
“什么画面？”
“不是现在的战场。”五条悟盯着婴儿，“我看到一片海，天上没有太阳，也没有月亮。海面上漂着七扇门，每一扇都在动，像是被风吹着走。中间那扇门开了条缝，里面有东西在往外看。”
林夜眼神变了。
他想起罗杰日志里那段话——【一旦开启，七个门都会响应……终焉就会醒来……】
原来不是比喻。
是真的有门。
“系统。”他再次下令，“记录当前目标生命体征，同步比对过往所有罪源数据，找差异点。”
眼前弹出界面，进度条开始滚动：**比对中……17%**
这时，魔像的嘴又张开了。
不是吸，是吐。
黑色雾气从喉咙涌出，落地变成人形轮廓。那些轮廓慢慢清晰，有的穿着晓组织的衣服，有的是普通村民打扮，还有几个是孩子。
他们站成一圈，围着婴儿核心，低头跪下。
林夜认出来了。
这些都是曾经死在带土手里的亡灵。有的是他发动月之眼计划时杀的，有的是在神无毗桥之战中牺牲的平民。他们不该在这里出现，灵魂早就该消散了。
可现在他们回来了，而且神情平静，像是找到了归宿。
五条悟低声说：“他在用这些人的执念喂它。”
“不是喂。”林夜摇头，“是在献祭。这些人自愿回来的，因为他们心里还有放不下的事。愤怒、悔恨、思念……这些情绪成了养料。”
婴儿的核心微微闪烁，像是回应这句话。
林夜忽然觉得不对。
他低头看系统界面，进度条卡在**43%**不动了。再看魔像，发现它虽然不动，但体型比刚才小了一圈。不是缩小，是物质被转移了，全都集中到了腹部那个核心上。
“它快成型了。”他说，“必须打断。”
五条悟擦掉脸上的血。“怎么打？打婴儿？还是打魔像？”
“都不是。”林夜抽出第二支镇魂香，“打连接点。”
他指向魔像腹部的裂缝。那里有一根透明丝线，从婴儿胸口延伸出来，穿过魔像的身体，一直连到空间深处某个看不见的位置。
那就是带土藏身的地方。
“切断这根线，它就断粮了。”
五条悟笑了下。“你早想好了吧？”
“差不多。”林夜把镇魂香夹在指间，“掩护我三秒。”
五条悟没答话，而是抬起手，掌心对准天空。
苍的领域展开，短暂覆盖整个战场。视野瞬间拉远，能看到地下几十米的结构，也能看到那根丝线的走向。他迅速锁定坐标，低声报出一组数字。
林夜记下，脚下一蹬冲出去。
这一次，魔像没有反应。它像是放弃了防御，任由他靠近。
他跃起，镇魂香朝着丝线连接处刺下。
香尖碰到丝线的瞬间，婴儿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没有瞳孔的眼睛，全白，却亮得吓人。
林夜的手停在半空。
他听见一个声音，不是从耳朵进来的，是从骨头里冒出来的。
“你也要阻止我出生吗？”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