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夜脚下一滑，差点撞上路边的广告牌。
他刚从一片扭曲的空间波动里跳出来，肺里还带着推进城那股发酸的风。
他站稳后立刻抬头。
涩谷车站被一层绿色的东西裹住了。
那不是玻璃，也不是冰，像是某种会呼吸的晶体，表面泛着湿漉漉的光。
车站入口处的人群全被封在原地，动作定格，连抬手的姿势都没变过。
系统警报还在耳边响，但已经被他手动掐了静音。
他知道这玩意儿是嫉妒罪源搞的鬼，这种东西不靠蛮力破，得先拆掉它的情绪锚点。
远处传来一声刀鸣。
炭治郎站在晶壁边缘，日轮刀高举，水之呼吸的气息在他周身炸开，他冲上去就是一斩，刀光如浪劈在绿壳上，溅起一道水痕，但护罩没裂。
“你连呼吸都学不全，也配继承水之呼吸？”
一个声音从晶体内传出，低沉平静，和富冈义勇一模一样。
炭治郎的手抖了一下。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刀，刚才那一击用了十一之型，但他记得义勇说过，十二之型不该这么用。他是不是又错了？是不是真的不够格？
林夜快步走过去，在距离他五米的地方停下，他没有直接说话，而是从腰间香袋里抽出一支镇魂香，点燃后插进地面缝隙。
青烟升起，没有散开，反而像丝线一样朝四周延伸，轻轻缠上炭治郎和祢豆子之间的空气。
他低声说：“真正的水之呼吸，不在招式，而在守护之心。”
这话不是随便说的。
他知道炭治郎现在最怕的不是打不赢，而是被人否定——被当成那个永远追不上前辈脚步的新手。
可偏偏嫉妒罪源就专挑这个戳。
晶壁里的“义勇”冷笑一声：“你姐姐死前也没看到你能独当一面。你现在拼命，不过是为了证明给死人看罢了。”
炭治郎咬住嘴唇，额头冒汗。
但他没有退。
他把刀横在胸前，深吸一口气，双脚扎地，再次催动呼吸法。这一次水流声更急，像是山洪冲下山谷。
他吼了一声，刀光连闪，十二次斩击接连爆发，每一刀都比前一刀更快更狠，水痕在他面前层层叠叠地浮现。
晶壁开始震动。
林夜盯着那些水痕。它们没有消失，反而在缓慢扩散，说明意志已经影响到了结构本身。
只要再来一点外力，就能破。
他转头看向祢豆子。
她一直蹲在角落，双手抱膝，眼睛紧盯着哥哥。听到那句“你姐姐死前”时，她的手指抠进了掌心。
现在她站起来了。
她走到炭治郎身后，伸手摸了摸他的背，然后咬破自己的食指，将血抹在日轮刀的刃背上。
动作很轻，像是怕惊扰什么。
林夜认得这个动作。
灶门花子教过他们兄妹一件事：血是相连之证，刀是心意之延。
这不是战斗技巧，是家人之间的默契。
血刚沾上刀身，整把刀突然亮了一下，泛出淡淡的粉光。
那些水痕瞬间变深，顺着晶壁表面蔓延开来，形成一张密集的裂网。
“咔。”
一声脆响。
绿色护罩从中裂开一道缝，接着轰然炸碎，碎片落地时化作灰粉。
车站中央的空中，一颗紫色的心脏悬浮着，不停跳动，每一下都让地面微微震颤。
那是嫉妒罪源的核心。
林夜立刻伸手按住香袋，准备下一步指令。
炭治郎单膝跪地，喘着粗气，刀插在地上撑住身体。
他脸上有泪，但眼神已经不一样了，不再是怀疑，而是确认。
他做到了。
祢豆子走到他身边，半蹲下来，一只手扶住他肩膀，她的指尖还在流血，但她没管。
林夜看着那颗跳动的心脏，低声说：“准备收尾。”
话音未落，心脏突然加速搏动，一股强烈的压迫感扩散开来，周围残存的晶屑重新漂浮，围着核心旋转。
林夜皱眉。
这东西还没放弃。
他迅速翻出一张符纸，正要撕开，却见炭治郎猛地抬头。
“还没完。”
他拔起刀，站直身体，左手搭上刀柄，右臂拉到极限。
水之呼吸·壹之型。
最基础的一招。
但他这一刀，比之前的十二连斩更有压迫感。
林夜没拦他。
他知道这一刀不是为了杀敌，是为了回应。
回应那个曾经说他“不够格”的自己。
刀光斩出的瞬间，祢豆子也动了。
她跃到半空，张口喷出一团炽热气息，正好撞上刀锋。水与火交织，形成一道螺旋状的斩波，直冲紫色心脏。
核心剧烈跳动，试图躲避，但林夜早就在周围布下了镇魂香的烟网。那些青烟此刻收紧，像绳子一样缠住心脏，让它无法移动。
斩波命中。
“砰！”
一声闷响，紫色光芒炸开，化作无数细小的光点，四散飞离。
空气中传来一声极轻的叹息，像是有人终于放下了执念。
林夜松了口气。
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燃尽的镇魂香，又抬头看向车站上方的天空。
云层裂开一道口子，阳光照了下来，落在炭治郎的刀尖上。
他转身走过去，拍了拍对方肩膀：“行了，收工。”
炭治郎点点头，把刀收回鞘中。他转头看向祢豆子，妹妹也正看着他，嘴角微微扬起。
三人站在一起，谁都没再说话。
林夜摸出通讯器看了一眼。
往生殿那边有信号在闪。
B7区的线索还在等他回去处理。
他把手伸进香袋，准备启动传送。
就在这时，祢豆子忽然开口。
“林夜先生。”
他停下动作。
她指着地上一块还没完全消散的晶屑，说：“那个声音……最后一下，是不是叫了‘义勇’的名字？”
林夜回头。
那片晶屑正在融化，但在彻底消失前，确实闪过一个模糊的轮廓。
不是罪源，也不是幻象。
是一个人影。
穿着鬼杀队的制服，披着羽织，站在雨里。
他只看了一眼，就知道是谁。
但他没说。
他把通讯器收回口袋，改摸出一枚新的镇魂香。
火光一闪，香点燃了。
他说：“走吧，下一个地方等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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