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线绷得笔直，指向主控台上方的虚空，林夜盯着那片空无一物的空间，呼吸放缓。
他没动，也没有拔香炉。
就在三秒前，系统提示音响起：【反向召唤已定位，目标为带土残存执念投影，是否引导净化？】
他点了确认。
一道淡金色光流从钟楼顶端垂落，轻轻缠住那片扭曲的空气。
没有爆炸，没有嘶吼，只有一声极轻的叹息，仿佛有人终于放下了千斤重担。
光流收回，虚空恢复平静。
银线缓缓松开，滑回他手腕内侧，消失不见。
系统面板浮现在眼前：【终焉能量封印稳定，残党意识清除完毕。综漫世界怨念归零，和平状态永久生效。】
林夜呼出一口气，肩膀一下子松了。
他转身走下台阶，脚步比之前稳了许多。五条悟和卡卡西还在主控台边站着，一个懒洋洋地靠在栏杆上，另一个低头检查数据。
“搞定了。”林夜说，“他们不是要进来，也不是要送东西出去。”
五条悟抬眼：“那是干嘛？”
“只是想最后看一眼。”林夜笑了笑，“看这个世界，有没有变好。”
卡卡西合上终端，没说话，但点了点头。
两人身影渐渐模糊，通过传送阵返回各自世界。
林夜独自走上浮空城最高处的平台。往生钟静静立在那里，铜身映着星光，看不出岁月痕迹。
他抬头望了一眼。
远处，浮空城下方，亮起了点点微光。
起初是一个，接着是两个、三个……越来越多。那些光来自不同方向，有从火影村升起的蓝色灯笼，有海贼船上摇晃的提灯，有咒术高专学生举着的纸烛，还有鬼杀队队员手中未熄的虫笼灯。
各势力领袖都来了。
他们没有靠近，也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站在各自的区域，举着灯，仰头望着浮空城。
风很轻，吹得灯笼微微晃动。
林夜看见雏田站在木叶的队伍最前面，手里捧着一盏小小的白纸灯。
她低着头，脸颊微红，灯光照在脸上，显得格外柔和。她没抬头，但手指轻轻碰了碰灯沿，像是在打招呼。
他也笑了。
就在这时，系统界面突然全屏展开，金色文字缓缓浮现：
【检测到宿主完成全部使命，怨念清零，锚点稳固。】
【恭喜成为永恒往生之主，是否开启新世界？】
两个选项出现在下方。
左边是“升维成神”，右边是“归位守馆”。
林夜看着那行字，站了几秒钟。
然后他抬起手，轻轻敲响了身后的往生钟。
咚——
钟声悠远，穿透层层空间，响彻万界。
所有举灯的人同时抬头。
灵魂灯塔一座接一座亮起，七道光柱冲天而起，在空中交织成网。光芒洒落，覆盖整座浮空城。
钟声未停，第二响又起。
咚——
这一次，无数幻影浮现。
香奈惠站在花树下，手中毒针早已不见，她嘴角含笑，对着天空轻轻点头。
鼬的身影出现在北塔顶端，十拳剑收入鞘中，眼神不再冰冷，而是带着一丝释然。
宁次站在雏田身后，伸手轻拍她的肩，动作温柔。
艾斯叼着虚拟香烟，咧嘴一笑，火光映亮半边脸。
炭治郎背着箱子，祢豆子从里面探出头，两人一起挥手。
索隆站在船头，三把刀收进鞘，朝他竖起大拇指。
五条悟摘下眼罩，露出六眼真容，笑着比了个“OK”。
路飞张开双臂，帽子被风吹得翻飞，大声喊着什么，声音听不清，但口型明显是“大哥”！
他们不是来告别的。
他们是来回应的。
第三声响起。
咚——
所有幻影齐齐抬头，目光汇聚在钟楼之上。
他们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可闻，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又像是直接落在心底：
“愿与您同在。”
林夜站在钟前，手还搭在钟槌上。
他没说话，只是笑了笑。
他知道，这些人不会再回来了，他们的故事已经结束，他们的执念已经安息。
但他们选择留下一点痕迹，不是为了被记住，而是为了告诉他——这条路，走得值。
风停了。
灯笼的光也不再晃动。
整个世界安静下来。
林夜低头看了看系统界面，那两个选项还亮着。
他伸出手指，在“归位守馆”上轻轻一点。
金色文字消散，系统面板缓缓隐去。
没有雷鸣，没有异象，一切如常。
他转身，从腰间取下香炉，打开盖子，取出一支镇魂香。
香点燃，青烟袅袅升起。
他把它插进钟楼旁的石缝里。
“这殡葬馆，还得开下去。”他说。
话音落下，远处传来一声清脆的铃响。
是灵魂灯塔上的风铃。
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七座灯塔的铃声接连响起，像是在应和。
林夜靠着钟楼坐下，双腿伸直，抬头望着星空。
他的唐装有些旧了，袖口磨了边，长袍下摆也有几处补丁。但他不在乎。
香炉放在身边，钟槌横在膝上。
他闭上眼，晒着并不真实的阳光。
不知过了多久，他听见脚步声。
很轻，像是怕吵到谁。
他没睁眼，只是问：“有事？”
来人没回答，只是把一盏新的灯笼放在他脚边。
灯是手工做的，纸有点皱，画得也不太圆，但能看出是个笑脸。
林夜睁开眼。
雏田站在两步远的地方，双手交叠在身前，耳尖还是红的。
她小声说：“我……我也能来吗？”
林夜看了她一眼，笑了：“你随时都能来。”
她点点头，往前走了半步，把灯笼又往他那边推了推。
“我想……多看看这里。”
林夜没再说什么，只是把香炉往她方向挪了挪。
风又起了。
灯笼轻轻晃，映得两人影子靠得很近。
钟楼外，七座灯塔静静矗立，光芒不灭。
香火不断。
他低头看了看香炉里的灰，发现有一片纸灰没烧尽，上面隐约写着几个字。
是雏田之前留下的符纸残片。
他捏起那片灰，轻轻吹了口气。
灰烬飘起，融入风中。
最后一缕烟升上天空，散开。
林夜重新闭上眼。
他的手还搭在钟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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