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夜的手还贴在香炉上，掌心能感觉到金属表面的温热。
金光没有散去，反而变得更稳，他刚想松一口气，脑袋突然一沉。
眼前画面炸开。
不是现实里的景，也不是幻觉，而是一连串快速闪过的场景——
一片草地上，蝶屋前开出一朵花，通体透明，花瓣像水晶雕成，轻轻晃动时发出细微铃声；
木叶村的火影岩变了颜色，整座山体泛着琉璃光泽，四代目的脸在阳光下反光。
大海上，阳光号停在浪尖，船头裂开一道缝，一对巨大的白色翅膀缓缓展开。
林夜闭眼，想挡住这些画面。
可闭上之后，它们更清楚了。
系统的声音在这时候响起：【世界升级完成，万界殡葬系统权限提升，解锁“跨世界感知”功能】。
提示音很短，说完就没了。
林夜喘了口气，单膝跪地，手撑住地面。
他发现自己的指尖微微发麻，不只是身体的问题，是整个意识都在被拉扯，仿佛有无数条线缠住他，往不同的方向拽。
他咬牙，把左手重新按回香炉。
温度还在，节奏也稳，一下一下，像心跳。
这让他稍微清醒了些。
他抬头，视线穿过金光，看到天空中出现了重影。
不，不是天空出了问题。
是他看到了别的东西。
不止一个往生殿。
而是很多个。
有的建在雪山顶上，屋顶积雪压得低；有的浮在云层之间，周围环绕着雷电；还有一个倒挂在深渊底部，砖石朝下生长。
每一个都和他脚下的这座相似，但又不一样。
林夜喉咙发紧。
他终于明白刚才那些画面是什么了。
不是错觉，不是幻象。
是真实存在的变化。
就在这时，耳边传来声音。
不是从外面传来的，是从通讯阵里响的。
雏田的声音，带着颤抖：“林夜先生……我看到了……好多座往生殿……分布在不同的天空下……那是……平行世界吗？”
林夜没立刻回答。
他知道她能看到。
白眼的能力本就能看穿查克拉流动，现在世界规则变了，她的视野也被强行拓宽。
她看到的，和他看到的，是一样的东西。
“你流血了？”他问。
“嗯……眼睛有点疼，擦了一下……就出血了。”
林夜低头，看见自己掌心也有血痕，不知道什么时候划破的，可能是在撑地的时候蹭到了碎石。
但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他们两个人，在不同的地方，看到了同样的事。
这不是幻觉。
是真的。
他慢慢站起来，腿还有点软，但站住了。
香炉浮在半空，炉口朝上，金丝般的烟还在往外冒，越散越远。
他伸手碰了碰炉身，温度比刚才低了一些。
系统没再说话，界面也没弹出来。
但他能感觉到，它还在运行，只是换了一种方式，不再需要他主动操作。
往生殿本身也在变。
地上的砖缝里钻出细小的晶枝，但不是活的。
墙上的符文自动重组，旧的消失，新的浮现，排列顺序和之前完全不同。
屋顶那道裂缝原本正在修复，现在却停住了，边缘长出一圈藤状物，泛着微光，缓慢蠕动。
林夜盯着看了几秒，忽然意识到一件事。
这些变化，不是外力造成的。
是建筑自己在适应新规则。
就像生物进化一样，往生殿也在升级。
他往后退了一步，靠在一根柱子上。
脑子还是乱，信息太多，一时消化不了。
但他知道现在不能倒。
也不能躲。
刚才那一波冲击已经过去，接下来才是关键。
他试着集中注意力，回想刚才看到的画面。
水晶花、琉璃岩、长翅膀的船……
这些都是结果。
真正的源头，是香炉里释放出去的能量潮汐。
那股力量没有攻击谁，也没有毁灭什么，而是像通知一样，传遍所有世界。
它在告诉所有人——规则变了。
旧的平衡被打破，新的秩序正在建立。
而他是第一个接触到这个变化的人。
因为他是点燃那根香的人。
是他把七块罪源全都塞进了炉子里。
是他选择了第三条路。
不是消灭，也不是占有，而是让它们流动起来。
现在，这股流动的力量回来了。
不是以敌人的形式，而是以世界的名义。
林夜抬起手，看着掌心血痕。
血还没干，顺着指缝往下滴，落在地上，渗进砖缝。
那滴血碰到晶枝的瞬间，晶枝轻轻颤了一下，然后冒出一点金光，顺着枝干往上爬，一直延伸到墙上，汇入新出现的符文中。
林夜眯起眼。
他明白了。
这地方，已经开始认他了。
不是因为他强，也不是因为他做了什么大事。
是因为他做了一个选择。
一个别人没做过的选择。
他没有当清道夫，也没有当神。
他当了殡葬师。
真正意义上的那种。
送死者安息，给生者留路，不让怨气堆积，也不让规则崩塌。
现在，世界回应了他。
林夜深吸一口气，站直身体。
他看向香炉，低声说：“所以……这才是开始？”
话音落下，香炉轻轻震动了一下。
像是回应。
又像是一种提醒。
远处传来风声，卷着沙粒打在柱子上。
林夜没有回头。
他知道有人来了。
脚步声很轻，频率稳定，应该是五条悟。
但他没动。
手还放在香炉上。
金光依旧笼罩四周，晶枝继续生长，符文不断重组。
他的眼睛还在痛，视野里仍有重影，那些平行世界的影像没有完全消失。
其中一个画面里，往生殿建在废墟中央，门口站着一个穿黑袍的人，背对着镜头，身形和他几乎一模一样。
那人抬起手，指向天空。
林夜瞳孔一缩。
那个动作，他从未做过。
但他知道，对方正在看的，是同一片天。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