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灰在掌心轻轻颤动，像是还带着温度。
林夜没有马上松手。他知道这是最后一点残念，是那些人留下的回响。
艾斯的笑、鼬的沉默、索隆挥刀时的怒吼，全都藏在这点灰里。
他们不是数据，也不是投影，是真真切切陪他打完最后一战的伙伴。
他抬头看向星河碑林。
每一块碑都在发光，名字一个接一个亮起。这不是系统提示，也不是任务触发，是他们自己选择回来，做最后的告别。
林夜慢慢张开手掌。
风一吹，香灰就散了。
细碎的光点升空，连成一条线，落在第一块碑上。艾斯的名字开始闪烁，火红色的光影浮现，他站在那儿，双手插兜，还是那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走了啊。”他说。
没等回应，身影已经淡去。
下一个是鼬。紫黑色雾气弥漫，须佐能乎的残影收剑入鞘。他看了林夜一眼，点头，转身走入光中。
索隆出现在第三块碑前。三把刀横在胸前，咧嘴一笑：“下次别只修刀，也教我点殡葬本事。”话音落下，刀光一闪，人也没了。
丁次的身影最后出现。他手里拿着一包薯片，吃完最后一片，拍了拍肚子，变成一只巨大的凤凰，在空中盘旋一圈，化作星光融入天际。
所有名字都暗了下来。
星河碑林恢复寂静。
林夜站在原地，没动。他知道他们不会再回来了。这一别，就是真的结束了。
天空忽然裂开一道口子。
金色的文字浮现在半空，一行行排列整齐。
【恭喜完成终极任务】
【检测到宿主具备创世级权限承载力】
【是否接受‘万界往生之主’封号？】
【可重塑规则，重启轮回，主宰万界秩序】
林夜盯着那行字看了很久。
然后笑了。
“主宰万界？”他摇头，“那我不是跟无惨、带土一样了？为了自己的执念搞事情？”
他转身走向往生钟。
钟槌还在手里，沾着一点未干的汗。他没用多大力气，只是轻轻一敲。
“当——”
钟声响起，不响彻天地，也不震撼人心，就像平常通知客户来取骨灰那样简单。
可那一声过后，空中文字瞬间碎裂，化成光点消散。
系统再没说话。
林夜把钟槌放回原位，拍拍手：“系统爸爸，这单结了。我不当神，我要继续开殡葬馆。”
他回头看了眼创世殿。
大殿悬浮在混沌中央，十二生肖星环缓缓转动，像老式风扇一样有节奏地划过空间。下方无数世界亮起点点灯火，有人放灯笼，有人点蜡烛，有人默默合掌。
木叶村，卡卡西合上手中的书，从桌上拿起一盏纸灯，放进河里。水流缓缓带走光点，顺着河道流向远方。
砂隐村，我爱罗站在高塔顶端，亲手写下“守鹤前代人柱力·往生安息”的牌子，立在村口。风沙吹过，字迹清晰。
鬼杀队全员列队，炭治郎将祢豆子的发带绑在灯笼上，轻轻推入水面。其他队员也跟着放灯，一条河被照得通明。
这些光没有汇聚成什么惊天动地的仪式，只是静静地亮着，像夜晚该有的样子。
林夜看着，嘴角动了动。
这才是他想守护的东西。不是神座，不是权力，是这些人还能安心点灯的晚上。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从台阶上传来。
他没回头，但听得出是谁。
雏田走到他身边，站定。她低着头，手指捏着卷轴的一角，指尖有点发白。
“林夜先生……”她声音很轻，但没断。
林夜转头看她。
她抬起脸，把卷轴递过来：“这是……日向一族最高阶的防御秘术。我……我想请您收下。”
林夜接过卷轴，触感温润，边角镶着金丝。
“为什么给我？”
“因为……”她顿了一下，呼吸轻了些，“您保护了宁次哥，也保护了大家。现在轮到我们，支持您了。”
林夜低头看着卷轴。
他想起第一次见雏田，是在宁次的葬礼上。她站在角落，一句话不说，眼泪一直掉。后来她偷偷送来一盒供品，上面贴着纸条：“谢谢您让他走得有尊严。”
那时候他觉得，这姑娘太软了。
现在她站在这里，递出家族最重要的东西，脸红了，但没退。
“谢了。”他把卷轴收进衣袖，“我会用它保护好每一个来办葬礼的人。”
雏田点点头，脸上露出一点笑。
她没再多说，转身走下台阶。背影挺直，不像以前那样缩着肩膀。
林夜望着她离开的方向。
下方的世界还在亮灯，越来越多，连成一片。
他摸了摸腰间的镇魂香袋，又看了眼往生钟。
一切都没变。
但他知道，有些事不一样了。
他不再是那个被迫接单的倒霉穿越者，也不是靠系统混饭吃的投机分子。他是林夜，往生堂的主人，给亡者送行的人。
这就够了。
远处传来一声猫叫。
他皱眉看去。
一只黑白花的猫蹲在殿角，嘴里叼着个信封，尾巴一甩一甩。
林夜走过去，蹲下身：“谁让你来的？”
猫把信封吐出来，蹭了蹭他的手，转身跳上栏杆，消失不见。
他捡起信封。
上面写着：**“海上葬礼预约，客户：白胡子海贼团旧部，时间：三天后，地点：新世界边缘海域。”**
背面画了个小骷髅，下面一行小字：“记得带酒，老头子喜欢喝一口再走。”
林夜把信折好，塞进怀里。
他走回钟台，伸手摸了摸钟身。
铜面冰凉，纹路清晰。
他低声说：“又要开工了。”
钟没响。
但他知道，下次敲它的时候，一定是因为有人需要送别。
风从四面吹来，带着各世界的气息。
有海盐味，有樱花香，有查克拉燃烧后的焦味，也有咒力散尽时的清冷。
林夜站着没动。
衣袍下摆轻轻晃动。
他忽然笑了笑。
“这波血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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