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夜盯着虚空中的坐标，手指还停在界面之上。
那道自创的血符仍在跳动，像有东西在外面轻轻敲击门板。
他没动，呼吸放得很慢，能感觉到那股窥视感正顺着符文往里钻。
这不是普通的入侵，是有人借了他的路，反向打开了门。
它来了，林夜目光一凝。
他抬起手，在空中划了一道。
指尖带出血痕，不是割的，是直接从掌心渗出来的。这血不红，泛着银光，落在半空时拉出细丝，自动组成新的纹路。
他没用系统收录的任何一种仪式，这是他自己想出来的招——把殡葬师的印记和往生契约混在一起，做成一把钥匙。
血符成型的瞬间，外面那股压力突然变了。
原本是试探性的渗透，现在变成硬撞。一道黑影从虚空中撕开裂缝，缓缓浮现。
那不是人形，也没具体轮廓，只是一片不断扭曲的暗色虚影，双目位置燃着两团吞噬光线的火焰。
林夜立刻将血符拍向胸口，声音低沉：“悖论兼容，启动。”
创世殿猛地一震，十二生肖星环开始高速旋转。龙头仰天长啸，虎爪撕裂空间，兔尾扫过地面留下光痕。
十二条虚影环绕大殿飞转，形成第一层防御阵列。殿体表面的符文全部亮起，不同世界的文字交织成网，层层叠叠地封住四周。
那虚影抬手，一道黑光直射而来。
撞击在结界上，发出金属碰撞般的响声。符文闪烁几下，有一处出现裂纹。
林夜眼神一紧，立刻补上一道镇魂香灰。香灰飘到空中，化作金线缝合缺口。
他知道撑不了太久。
这种级别的对抗不是靠防御就能赢的。必须反击，而且要快。
他转身走向钟台，脚步沉稳。每一步落下，脚下都浮现出微弱的光圈。那是往生者留下的印记，正在响应他的召唤。
他伸手握住往生钟的钟槌。
这一敲，不是为了警报，也不是为了召集。是要唤醒那些已经走远的人。
钟声响起。
没有回音，也没有扩散的过程，声音直接出现在每一个曾接受过殡葬服务的灵魂意识里。
有人正在战斗，有人正在修行，有人刚刚闭眼入睡——全都睁开了眼睛。
下一秒，星河碑林亮了。
不是某一个名字，是全部。
艾斯的名字在最前头燃烧起来，火焰顺着碑面爬升。鼬的名字紧随其后，紫黑色的查克拉雾气弥漫开来。
索隆的名字闪了一下，三把刀的虚影凭空出现，交叉立于碑前。
他们的残影一个接一个出现在创世殿顶。
艾斯站在最高处，双手插在裤兜里，嘴角带着笑。
鼬半蹲在侧翼，手里握着十拳剑的柄。索隆双脚分开，三把刀横在胸前，眼神死死盯着外面的虚影。
林夜没回头，但能感觉到他们的存在。
他低声说：“这次可能回不去了。”
艾斯笑了：“本来就不用回去。”
话音未落，他已经冲了出去。
右拳燃起赤红火焰，整个人化作流星砸向虚无之主。火拳·流星！这一击贯穿虚空，正中对方肩部。暗焰炸开一片，虚影的躯体局部崩解，黑烟四散。
可还没等他们松口气，那些黑烟又开始重组。
鼬眼神一冷，纵身跃起。须佐能乎展开，紫色巨人手持十拳剑，剑锋划破空气，斩断对方延伸出的数条精神触须。
被切断的部分立刻挣扎，想要逃逸，却被剑刃吸了进去。
“封印完成。”鼬落地，轻声说。
索隆没等他们结束，已经发动攻击。
三刀合一，刀气凝聚成银河般的裂痕，直劈虚影核心。
三千世界·极道！刀风撕裂维度，命中目标的瞬间，整个空间都出现了短暂的静止。
三人攻击过后，虚无之主的身体已经有了明显破损。
胸口位置裂开一道缝隙，露出里面一块暗色晶体，像是心脏，又像是某种能量核心。
林夜站在钟台边缘，双手缓缓抬起。
银金色的纹路从眼睛蔓延到全身，掌心开始凝聚一团光球。
那不是单纯的能量，是所有往生者执念的集合，是他办过的每一场葬礼的意义总和。
创世往生拳，准备就绪。
但他还没来得及出手，一股剧烈的精神波动从虚影体内爆发。
“绝望回响”席卷全场。
不是攻击肉体，而是直接冲击意识。普通人碰到这种波动，会立刻陷入自我怀疑，然后崩溃。
就连艾斯的动作都顿了一下，火焰黯淡了几分。
林夜咬牙撑住。
他知道这一拳不能中断。一旦停下，再想凝聚这么强的能量几乎不可能。
就在他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周围的光变了。
所有往生者的残影同时上前一步，围成一圈，将他护在中央。
他们的身体开始发光，不是攻击，而是用自己的存在构筑屏障。
丁次的身影出现在上方，体型膨胀，化作一只巨大的热量凤凰，盘旋在头顶，提供持续的能量支持。
林夜闭上眼。
脑海中闪过很多画面。
炭治郎抱着祢豆子跪在雪地里，求他帮姐姐办葬礼；五条悟抢完镇魂香后笑着说“下次多给点”；雏田红着脸递来卷轴，说这是她练了很久才写好的感谢信；宁次在最后一战前回头看他一眼，点了点头。
这些都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但正是这些小事，让他一直坚持做这个“殡葬师”。
他睁开眼，掌心的光球已经完全成型。
天地安静了一瞬。
然后他跃起，直冲云霄。
拳头带着万界钟声的共鸣，撕裂多重维度，直指虚无之主的心脏位置。
拳风所过之处，空间崩塌，时间停滞。
命中！
那一瞬间，虚无之主发出非人的嘶吼。暗焰从内部爆裂，无数被囚禁的灵魂光点从中喷涌而出，像雨一样洒向各处世界。
它的身体开始瓦解，从核心向外片片剥落。
临消失前，一个低语传入林夜脑海：“你……终究无法抹去……虚空的回响……”
声音很轻，说完就没了。
林夜落地，呼吸沉重。
他没倒下，也没抬头看天。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心里还握着一点未熄的香灰，微微发烫。
星河碑林再次亮起。
这一次，是谢幕。
每一个名字都闪烁一次，像是在告别。艾斯对他比了个手势，然后身影渐渐透明。
鼬收剑入鞘，轻轻点头，转身走入光芒深处。索隆咧嘴一笑，喊了句什么，但声音已经听不清了。
他们走了。
不是被消灭，也不是被消耗，是完成了最后的使命，回归永恒安息。
林夜慢慢站起身。
创世殿依旧悬浮在混沌中心，十二星环缓缓运转，下方是无数世界送来的光潮。
一切看起来都没变，但他知道有些东西不一样了。
他低头看着手中的香灰。
忽然发现，那灰烬里有一点微弱的颤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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