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距离沙粒还有半寸，那粒透明的东西忽然轻轻一跳。
凉的，但不是冷。
林夜瞳孔微缩，手腕一颤，香囊残壳竟自己裂开一道口子，几粒金色沙尘飘出，在空中打了个旋，绕着他手指转了半圈。
系统界面猛地闪了一下，字符乱蹦：“检测到……高维残留……疑似跨世界锚点……来源标记：咒术……”
话没说完，直接黑屏。
“咒术？”林夜低骂一句，“五条悟那家伙的世界？”
他还没来得及细想，地面猛地震动——上弦之壹从冥火余烬中暴起，右腿焦黑却丝毫不减速度，整个人像出膛炮弹直冲而来，拳头裹着撕裂空气的劲风，直奔林夜天灵盖。
躲不了。
铠甲碎了一地，精气神也快见底，刚才那一招往生裁决几乎抽干了他所有力气。
现在连站起来都费劲，更别说闪避。
可就在那一拳即将砸下的瞬间，漫天金沙突然炸开。
不是爆炸，而是扩散。
每一粒沙都像被无形之力推开，形成一圈缓慢旋转的星环，笼罩整个庭院。
时间像是被人按下了慢放键，上弦之壹的动作变得迟滞，拳风拖出长长的残影，连他额角滴落的血珠都悬在半空，缓缓拉长成一条红线。
林夜愣住。
“这玩意儿……还能控时间？”
他来不及多想，借着这诡异停滞的空档，猛地向侧翻滚，肩膀撞上供桌边缘，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但他顾不上这些，右手一把抓起香囊残壳，对着那些漂浮的金沙就是一兜。
沙粒像是有意识，一部分顺势流入香囊，另一部分却抗拒般四散逃逸，甚至有几粒贴上他掌心，烫得像烙铁印了一下。
“别闹！”林夜咬牙，“现在不是耍脾气的时候！”
他强行稳住呼吸，盯着那些在空中游走的沙尘，发现它们流转的轨迹，竟然和往生堂启动阵法时的符文走向一模一样——只是更加扭曲。
“这不是普通的沙……是压缩过的规则碎片。”他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香囊以前去过别的世界，把这些东西带回来了？”
正想着，空中忽然浮现出几道暗红色纹路，像是用血画出来的符咒，歪歪扭扭地拼成几个看不懂的字。
林夜眯眼。
这字体他见过——在五条悟随手涂鸦的镇魂香订单背面，写着“老子最强”四个大字，用的就是这种狂放不羁的咒术回战体。
“靠，真通了？”
他心头一震，立刻咬破舌尖，忍着剧痛在掌心画了个简化版镇魂阵。血刚落成形，那几道红纹就像被吸引般聚拢过来，围着他的手转了三圈，然后猛地一缩——
“喂！你那边的麻烦解决了吗？”
声音突兀响起，断断续续，像是信号不良的老式对讲机。
但林夜听清了。
是五条悟。
他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瞪着眼抬头看天：“你在哪儿？听得见我说话？”
“嗯？信号太差……只看到一堆乱码似的光点……等等，这纹路……是你在用血激活？”五条悟的声音又来了，带着点惊讶，“林夜？真是你？我还以为是谁误触了六眼神域残留接口。”
“我现在在鬼灭世界，刚干完一波上弦鬼，香囊里崩出来一堆金沙，上面全是你们世界的咒印！”林夜语速飞快，“这玩意儿能停时间，还能传声，但快撑不住了，我快被榨成人干了！”
“哈？”五条悟笑了一声，“原来你那边也有‘时空锚点’碎片？早说啊，那可是我们世界最邪门的禁品之一，据说是从某个被抹掉的平行宇宙里捞出来的残渣。”
“现在不是科普时间！”林夜低吼，额头青筋直跳。他感觉脑袋像被人拿锤子敲，精神力被金沙疯狂抽取，眼前已经开始发黑。
而就在这时，天上那层血云猛然翻涌。
无惨的声音再度压下：“蝼蚁，你以为这点小把戏就能逃脱审判？那种力量，不该属于你！”
血云化作巨掌，朝那些漂浮的金沙狠狠抓去。
同时，上弦之肆残存的一缕魂影也挣扎着扑出，嘶吼着想要吞噬最近的一粒沙尘。
林夜心头一紧。
要是让这些东西落到敌人手里，搞不好哪天咒术界的高危咒灵就会出现在鬼杀队总部，或者反过来，鬼舞辻无惨开着十尾入侵东京都。
不行，必须收回来一部分！
他猛地将渡魂幡插进地缝，以幡为引，精血顺着掌心伤口滴落，在地面画出一个微型拘魂阵。阵纹刚成，他低吼出声：“这些沙子超度过不止一个世界的亡魂——现在，给我回来！”
话音落下，靠近他身周的几十粒金沙微微一顿，随即像是被什么力量拽住，纷纷调转方向，争先恐后钻进香囊残壳。
其余大部分则不受控制，化作流光射向天际，消失不见。
时间恢复流动。
上弦之壹的拳头终于砸落地面，轰出一个深坑，烟尘四起。
但他已经失去了目标。
林夜单膝跪地，左手撑在渡魂幡杆上，右手死死攥着只剩三分之一容量的香囊，指节泛白。
“接住了。”他对空中喊，“我这边留了点货，下次见面，换镇魂香升级版。”
“哟，还挺会做生意。”五条悟的声音越来越弱，“不过小心点，那种沙子沾多了，脑子容易串台……说不定哪天醒来，发现自己在另一个世界当老师。”
信号戛然而止。
最后一粒金沙消散在风里。
庭院重归寂静，只剩下焦土味和淡淡的铁锈气息。
林夜喘着粗气，抬手抹了把脸，发现掌心那道烫痕还没消，反而隐隐泛着微光，像是有什么东西刻进了皮肉。
他低头看向香囊。
原本破烂的布袋此刻内壁隐约浮现出细密纹路，一圈圈如同年轮，每一道都透着不同颜色的光——有的赤红如血，有的幽蓝似夜，还有一道极淡的金色，正在缓缓转动。
“不止一个世界……”他喃喃，“这袋子，到底装过多少个死去的维度？”
远处血云仍在盘旋，没有彻底离去。
他知道，无惨还在等。
等他倒下，等他松手，等他露出破绽。
可就在这时，香囊突然轻轻震动了一下。
不是被动反应，而是主动——
像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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