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飘飘站在路中央，风轻轻吹起她的裙角。她嘴角还带着笑，可那双眼睛却空荡荡的，一点光都没有。
叶小川没说话，手已经悄悄伸进背包侧面的小袋子，摸到了那包沉甸甸的火锅底料。本来是打算晚上煮泡面吃的，结果现在……好像得提前派上用场了。
白甜甜从他口袋里探出小脑袋，压低声音说：“主人，她脚底下……有黑烟在冒出来。”
果然，柳飘飘的鞋尖正缓缓渗出一缕漆黑的雾气，像墨水滴进清水里一样慢慢晕开。她自己似乎也察觉到了，身子微微僵住。
“哥……我——”她刚开口，周围的雾突然不动了。
不是散了，也不是变浓，就是彻底静止了。连风都停了，整个世界安静得吓人。
紧接着，地面浮现出一个个幽蓝色的脚印，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却没有一点脚步声。几十个半透明的人影从雾中浮现，瘦得像干枯的树枝，嘴巴裂到耳根，齐刷刷抬起手，指向天空。
然后，他们开始哼歌。
调子跑得离谱，但节奏特别稳——居然是之前那只野猪喇叭里循环播放的《全民健身操》！
【叮！】
脑海里猛地响起一声提示音：【奇葩任务发布：请用最离谱的方式驱散雾中的饿鬼，限时五分钟。成功奖励地图碎片×1，失败惩罚随机掉落一件随身物品。】
叶小川翻了个白眼：“你是认真的？我现在脱裤子跳舞算不算够离谱？”
【评判标准：行为与场景违和度越高，评分越高。】
“哦，懂了。”他勾了勾嘴角，“这是考脑洞啊。”
柳飘飘脸色发白，往后退了一步：“你们别愣着！这些都是怨念凝聚成的鬼，靠精神共振杀人！它们现在是在蓄力！”
话音刚落，一道黑影掠过她头顶。
“啪”一声，发带断了。
一片细小的金属片从里面飘下来，在空中闪了一下红光，随即“滋”地烧成了灰。
柳飘飘整个人晃了晃，像是被抽走了力气。
“原来你也是提线木偶啊。”叶小川叹了口气，“还是信号不太好的那种。”
他不再看她，转头对着空气说：“系统，你说‘最离谱’，那我要是掏出一锅毛血旺当场开涮，行不行？”
【检测中……行为具备高违和潜力，建议立即执行。】
“等你这句话很久了。”
他“哗啦”拉开背包，一把举起整包特制牛油火锅底料，大声喊道：“秘境限定·麻辣驱魂宴，现在开席！”
手臂一扬，红油块嗖嗖飞出去，在空中划出一道道辣味十足的弧线，砸进雾里，落在地上。
一股浓郁的花椒混合豆瓣酱的香气瞬间炸开，香得让人流口水。
可饿鬼们没动。
反而齐齐往前逼近一步。
为首的那只张开嘴，发出一声低吼，仿佛要把人的灵魂撕碎拧成麻花。
白甜甜缩了缩脖子：“主人……它们看起来更想吃了我们……”
叶小川盯着地上的红油块，眉头紧皱：“不应该啊，喵怪上次用猫薄荷都能让机械兽跳科目三……”
话还没说完，一阵风吹过林间。
火锅底料的味道被卷着扩散开来，混进浓雾。
下一秒，异变突生！
那个带头的饿鬼突然停下，脑袋一偏，鼻翼疯狂抽动。它伸出爪子般的虚影在空气中抓了两下，然后……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像是在回味什么。
接着，它僵硬地扭了扭脖子，又动了动手臂。
然后——
音乐响了。
不是喇叭放的，也不是谁在哼。
是从它肚子里传出来的。
《极乐净土》前奏，一个音符都不差！
它开始扭腰、抬腿，动作虽然卡顿，但踩点准得惊人。
其他饿鬼也陆续停下攻击，一个个像是被换了频道，动作整齐划一地切换成街舞模式。
左边三个甩头，右边五个劈叉，中间那只甚至从雾里捞出一顶草帽戴头上，边跳边对叶小川抛了个飞吻。
白甜甜傻眼了：“这……这是反向洗脑成功了？”
“不是反向。”叶小川眯着眼，“是味道降维打击。”
他低头看了看只剩一半的火锅底料包装袋，喃喃道：“没想到啊，地狱饿鬼也扛不住川渝人民的灵魂调料。”
【叮！检测到跨维度感官攻击生效，任务进度激活，违和度评级：S级。】
系统顿了顿，又补了一句：【额外奖励触发：宿主获得称号——“舌尖上的驱魔师”。】
白甜甜噗嗤笑出声：“这称号也太搞笑了吧！”
“搞笑？”叶小川把袋子塞回背包，“你不懂，越离谱越安全。你看它们跳得多认真，比广场舞阿姨还投入。”
确实，饿鬼们已经完全进入状态。有的自发组队走阵型，有的单人炫技solo，领舞那只甚至还来了个即兴freestyle，一脚踹飞了旁边一块石头。
柳飘飘瘫坐在树根旁，眼神发直，嘴唇微微发抖。她看着这群鬼跳舞，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不可能……怨念体不该被外物影响……除非……”她声音颤抖，“它们根本不是来杀人的。”
叶小川耳朵一动：“哦？那你猜它们是来干嘛的？”
“是……是来参加‘迷雾综艺大赏’的。”
空气安静了一瞬。
白甜甜第一个反应过来：“家人们！快看弹幕！饿鬼跳女团舞，打赏火箭就能换C位！”
叶小川掏出手机，假装点了好几下：“已下单十个超火，DJ加大力度！”
话音刚落，领舞饿鬼突然一个后空翻，稳稳落地，举起双手，像是在谢幕。
紧接着，所有饿鬼齐刷刷转向叶小川，掌心朝上，做出一个——讨要打赏的手势。
白甜甜瞪大眼睛：“它们……想要礼物？”
叶小川沉默两秒，从背包里掏出最后一包辣条，撕开包装，往空中一撒。
红艳艳的辣条飘落下来，饿鬼们争先恐后地抢，场面一度混乱。
有个矮个子被挤到边上，急得直跺脚，最后干脆趴在地上捡碎渣。
【任务完成。奖励发放：地图碎片×1。】
系统提示刚结束，叶小川手腕一热，一块巴掌大的青铜片凭空出现，嵌进了他的契约印记里。
他低头一看，碎片上刻着几道线条，隐约拼出一片区域轮廓，中间有个红点，像是终点。
“有意思。”他收起手，“看来这森林不止有鬼会蹦迪，还有宝藏等着挖。”
白甜甜跳上他肩膀：“那还等啥？咱们赶紧出发呗！”
叶小川刚要迈步，余光忽然扫到柳飘飘。
她不知什么时候站了起来，手里多了支笔，正低头在膝盖上写写画画。
他眯眼一看，纸上画的根本不是战术图，也不是求救信号。
是一张菜单。
上面写着：
【麻辣烫 ×1】
【红油抄手 ×1】
【毛肚拼盘 ×1】
【备注：不要香菜，微辣就行】
叶小川嘴角一抽：“你该不会……也被馋哭了？”
柳飘飘抬起头，眼神清明了些：“我只是在想，如果它们真是冲着味道来的……那我们接下来，是不是该开个移动夜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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