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晨宫的议事厅内,五大陆联合会议刚刚结束。各国代表陆续离场,脸上少了往日的凝重,多了几分释然与深思。镜渊组织的覆灭与镜像之力的规范化管理,让这片大陆终于迎来了久违的平静。
安好(白暮云)——站在殿外长廊,望着远处青丘的方向。夕阳将云层染成金红色,一如三百年前那个分别的黄昏。
“二姐。”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白暮云转身,看见三个弟弟并肩走来——飞扬(白翔霖)、泽安(白胤祈)、宇文旸。三人的面容与三百年前并无太大变化,只是眼神中多了岁月沉淀的沉稳。
“都安排好了?”安好(白暮云)轻声问。
“镜像监察会的章程已经通过,”泽安(白胤祈)点头,“各国同意设立永久性机构,由我们四人指导监督。”
“星火军的重建计划也获批了,”飞扬(白翔霖)补充道,“各国将选派优秀子弟加入训练,学习正确运用镜像之力。”
宇文旸没有说话,只是走到安好(白暮云)身边,轻轻握了握她的手。这个一向沉默寡言的弟弟,用最直接的方式表达着三百年来未能说出口的牵挂。
安好(白暮云)眼眶微热:“走吧,去桃林。我们该好好说说话了。”
青丘桃林,母树依旧巍然屹立,三株由白暮云精血所化的桃树静静伫立一旁。只是曾经流转的灵光已然黯淡——它们的使命已完成,将三位弟弟的灵魂温养三百年后,终于得以安息。
四人坐在桃树下,花瓣随风飘落,落在肩头、发间。
“三百年了,”安好(白暮云)轻叹,“我每天都会来这里,看着这三棵树,想象着你们在里面的样子。”
飞扬(白翔霖)挨着她坐下,笑容里带着歉意:“二姐,辛苦你了。”
“其实不辛苦,”安好(白暮云)摇头,“知道你们终会回来,这三百年就有了盼头。只是……”
她顿了顿,声音微颤:“只是每次想到你们牺牲时的样子,心还是会痛。”
三百年前,镜渊组织发动突袭,试图夺取青丘封印的远古镜像之力。安好(白暮云)的三位弟弟为保护封印核心,以自身为媒介,将暴走的镜像之力导入体内,灵魂因此破碎消散。安好(白暮云)耗损半生修为,将弟弟们的灵魂碎片收集,以自身精血化作三株桃树温养,才保住了他们重生的可能。
“我们知道的,”泽安(白胤祈)轻声说,“在重生的过程中,虽然无法回应,但一直能感应到外界。知道二姐每天来看我们,知道你在星火军中训练新人,知道你在各国间奔走游说建立镜像监察体系……”
宇文旸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还知道二姐拒绝了三次龙渊国太子的求婚。”
安好(白暮云)的脸瞬间红了:“阿旸!”
飞扬(白翔霖)大笑起来:“看来是真的!我们都听说了,那位龙祁御太子可是西梧州出了名的冷面战神,唯独对二姐你百般追求,连人皇都亲自来说媒。”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安好(白暮云)试图转移话题,“你们刚回来,还有很多事要适应……”
“正是因为我们回来了,”泽安(白胤祈)认真地看着她,“二姐才该考虑自己的事了。这三百年来,你为家族、为星火军、为我们付出太多。现在镜渊已除,我们也回来了,你该为自己活一次了。”
安好(白暮云)沉默片刻,望向漫天桃花:“我知道。但感情的事……顺其自然吧。龙祁御他确实很好,只是我还没准备好。”
“那就慢慢准备,”飞扬(白翔霖)拍拍她的肩,“反正我们有的是时间。三百年都等了,不差这几年。”
四人相视而笑。三百年的分离,非但没有冲淡亲情,反而让这份羁绊更加深厚。他们聊起童年趣事,说起分别后各自的经历——虽然白暮云的经历他们通过感应大致知晓,但听她亲口讲述,感受又自不同。
夕阳渐渐西斜,将桃林染成一片暖金色。
“小姨!飞扬舅舅!泽安叔叔!阿旸叔叔!”
清脆的呼唤从林外传来。司徒瑞祥——静好(白暮雪)与司徒天赐的次子,小跑着进入桃林,十七岁的少年脸上洋溢着纯粹的喜悦。
“父亲和母亲请你们回去吃饭,说是家宴!”司徒瑞祥气喘吁吁地说,“祖母和曾外祖母亲自下厨,做了好多菜!”
“家宴?”飞扬(白翔霖)眼睛一亮,“好久没吃祖母和母亲做的菜了!”
“母亲经过祖母与曾外祖母的指导,厨艺可是大有长进,”司徒瑞祥笑道,“这三百年来,她们常说等你们回来,要做一桌最丰盛的家宴。”
众人笑着起身,朝太晨宫走去。身后,桃林在夕阳中静静伫立,花瓣飘落如雨,仿佛在为这个跨越三百年的故事画上句号。
而新的故事,真的,才刚刚开始。
太晨宫的正殿已布置成家宴场地。长桌延伸数十米,足够容纳这个庞大的家族。白玥(白凤九)与东华帝君、墨渊坐在主位,三位长辈的脸上都带着难得的轻松笑容。
安好(白暮云)四人到达时,殿内已热闹非凡。
“安好回来了!”白玥(白凤九)起身迎上前,将孙女儿紧紧抱住,“还有飞扬、泽安、阿旸……都回来了,真好。”
这位历经沧桑的祖母,此刻眼中闪着泪光。三百年来,她看着孙女日复一日在桃林守候,看着三个曾孙的灵魂在桃树中缓慢复苏,心中的煎熬不亚于任何人。
“祖母,”安好(白暮云)轻声唤道,“我们回来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东华帝君难得地露出温和笑容,墨渊也点了点头,眼中满是欣慰。
家人们陆续到来。静好(白暮雪)与司徒天赐带着四个孩子;霄贤帝君(东华宸霄)携妻子龙若曦及子女;墨衍(墨晏宸)与青璃领着七个孩子;翊风(东华御泽)、昭玥(墨元卿)与凤翎轩一家……
青丘狐族的血脉,东华帝君与墨渊的后裔,凤凰族、龙族、人族、妖族……这个家族汇聚了五大陆最尊贵的血统,也承载着最沉重的责任。
但今晚,他们只是家人。
“开宴吧,”白玥(白凤九)拭去眼角泪花,笑道,“菜要凉了。”
长桌上摆满了各色佳肴:青丘特色的桃花酿、凤凰族的火焰果、龙渊国的海珍、人族的精致点心……每一道菜都凝聚着家人的心意。
宴席间,笑语不断。小辈们围着刚归来的三位舅舅问东问西;长辈们谈论着五大陆的未来规划;中间一代则交流着各自领域的见闻。
安好(白暮云)坐在弟妹们中间,看着这热闹景象,心中涌起久违的温暖。三百年来,她主持过无数会议,参加过无数宴请,但只有此刻,才真正感到放松与归属。
“安好。”
温和的声音从身旁传来。安好(白暮云)转头,看见大姐静好(白暮雪)端着酒杯走来。
“大姐。”
“这杯敬你,”静好(白暮雪)眼中满是骄傲与心疼,“三百年来,你做得比任何人都好。”
姐妹俩碰杯,一饮而尽。
“龙祁御太子前日又来信了,”静好(白暮雪)压低声音,“询问你是否安好。镜渊覆灭的消息传到西梧州,他第一时间派人送来贺礼。”
安好(白暮云)轻叹:“大姐也来打趣我?”
“不是打趣,”静好(白暮雪)正色道,“我是认真的。安好,你为家族付出太多,该考虑自己的幸福了。龙祁御我见过,是个值得托付的人。”
“我知道,”安好(白暮云)望向殿外星空,“只是还需要时间。三百年了,我习惯了把所有精力都放在家族和责任上,突然要转向个人感情……有些不适应。”
“那就慢慢来,”静好(白暮雪)握住她的手,“重要的是,你现在可以选择了。弟弟们回来了,镜像监察体系建立了,星火军也在重建中……你可以稍微放手,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安好(白暮云)点头,心中某个紧绷的部分悄然松动。
宴席进行到一半,司徒瑞祥突然站起来:“我有个提议!难得家人齐聚,不如每个人都说说未来三年的计划?从曾外祖母开始!”
少年人的提议得到热烈响应。白玥笑着摇头:“这孩子……好吧,我先来。未来三年,我打算和东华、墨渊去云游四海。三百年了,我们三个老家伙也该休息休息了。”
掌声响起。东华帝君与墨渊对视一眼,眼中都有笑意——这个提议,他们早已商量过。
东华宸霄(霄贤帝君)接着说:“我和若曦会继续管理太晨宫日常事务,同时培养星曜接手。那孩子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
他的长子白辰熙(东华星曜)不好意思地挠头:“父亲过奖了。”
一个接一个,家人们分享着计划。轮到安好(白暮云)时,她沉吟片刻:“我会继续指导镜像监察会的工作,同时……可能会去西梧州考察。龙渊国邀请星火军协助训练他们的镜像部队。”
“哦——”几个小辈起哄般拉长声音。
安好(白暮云)瞪他们一眼,却忍不住笑了。
轮到飞扬(白翔霖)时,他认真地说:“我会协助二姐处理监察会事务,同时……我想重修青丘的镜像古籍。镜渊事件让我们意识到,对镜像之力的理解还远远不够。”
泽安(白胤祈)点头:“我打算游历五大陆,收集各地关于镜像之力的传说与实践。有些民间智慧,可能比正统记载更有价值。”
宇文旸言简意赅:“训练星火军新人。”
最后轮到最小的孩子们。司徒瑞华,十三岁的少年站起来,眼睛发亮:“我要成为像舅舅们一样的镜像大师!保护家族,保护五大陆!”
童稚的话语引来满堂欢笑与掌声。
家宴持续到深夜。当最后一道甜点上桌时,白玥(白凤九)再次起身。
“今天,我们庆祝的不仅是翔霖、胤祈、阿旸的归来,”她的声音传遍大殿,“更是庆祝我们这个家族历经风雨,依然团结如初。三百年,五大陆,无数挑战……我们都一起走过来了。”
她举起酒杯:“敬家人,敬团圆,敬未来。”
“敬家人!敬团圆!敬未来!”
酒杯相碰的声音清脆悦耳,如同这个夜晚本身——圆满,温暖,充满希望。
家宴结束后,安好(白暮云)独自来到太晨宫后的观星台。从这里可以俯瞰整个青丘,万家灯火如星辰洒落大地。
“就知道你在这里。”
安好(白暮云)回头,看见三个弟弟走来。
“怎么不去休息?”她问。
“三百年没一起看星星了,”飞扬(白翔霖)在她身边坐下,“记得小时候,我们常偷偷溜来这里,二姐给我们讲星座的故事。”
泽安(白胤祈)和宇文旸也坐下。四人并肩仰望星空,如同儿时无数个夜晚。
“安好姐姐,”泽安(白胤祈)突然说,“谢谢你。”
安好(白暮云)转头看他。
“谢谢你没有放弃我们,”泽安(白胤祈)的声音有些哽咽,“灵魂破碎时,我以为一切都结束了。是你给了我们重生的机会。”
宇文旸点头:“还有这三百年,你为我们做的一切。”
安好(白暮云)眼中泛起泪光:“你们是我血脉相连的弟弟啊。而且……你们不也为我付出了生命吗?”
“那不一样,”飞扬(白翔霖)摇头,“我们是自愿的,而你……是被迫承担这一切。三百年,日复一日的等待与努力,那种孤独我们无法想象。”
四人沉默片刻,星空下只有风声。
“不过现在好了,”飞扬(白翔霖)打破沉默,“我们都回来了,未来还长着呢。”
“是啊,”安好(白暮云)微笑,“未来还长。”
她想起宴席上家人们的笑脸,想起弟弟们的计划,想起自己可能前往西梧州的行程……未来确实充满了可能性。
“姐,”宇文旸突然说,“如果你去西梧州,我们陪你。”
“对,”泽安(白胤祈)点头,“镜像监察会的工作可以远程处理,我们也该去其他大陆看看了。”
飞扬(白翔霖)笑道:“顺便考察一下那位龙祁御太子,看看他配不配得上我们姐姐。”
“你们啊……”安好(白暮云)无奈摇头,心中却暖流涌动。
有这样的家人,何其幸运。
接下来的日子,青丘恢复了往日的宁静与忙碌。但这份宁静与过去不同——它不再紧绷,不再充满隐忧,而是真正的平和。
安好(白暮云)开始逐步交接工作。镜像监察会已步入正轨,各国代表合作良好;星火军的新训练基地在青丘落成,第一批学员来自五大陆,包括神族、人族、妖族、仙族等六界四海八荒各个种族。
飞扬(白翔霖)、泽安(白胤祈)和宇文旸迅速适应了新角色。飞扬(白翔霖)埋头古籍修复,泽安(白胤祈)开始规划游历路线,宇文旸则严格训练着星火军新人。三人的归来,让安好(白暮云)肩上的担子轻了许多。
一个月后,西梧州龙渊国正式发来邀请函,邀请安好(白暮云)前往指导镜像部队训练。随信附上的,还有龙祁御太子的一封私信。
信很简短,却真诚:“闻君安好,甚慰。龙渊虚席以待,盼与君共商镜像之力正道。另,青丘桃花若开,可否赠一枝?西梧无此花,思之念之。”
安好(白暮云)拿着信,在桃林站了许久。最终,她折下一枝开得正盛的桃花,附在回信中。
出发前夜,家人们为她送行。
“安好,记住,”白玥(白凤九)握着孙女的手,“无论走到哪里,太晨宫、昆仑虚以及青丘永远是你的家。累了就回来。”
“我知道,祖母。”
静好(白暮雪)为她整理行装:“西梧州气候与青丘不同,多带些衣物。还有,龙渊国礼仪繁复,这是我从人族朋友那里打听来的注意事项……”
大姐絮絮叨叨的叮嘱,让安好(白暮云)想起母亲凤无瑕。她看向一旁,母亲正与父亲白华渊低声交谈,眼中满是不舍与骄傲。
“母亲,父亲,我会常写信回来的。”
凤无瑕上前抱住女儿:“照顾好自己。还有……给龙祁御一个机会。那孩子来信时,字里行间都是真心。”
安好(白暮云)点头。
最后,三个弟弟走过来。飞扬递给她一个锦囊:“遇到麻烦就打开,里面有我们三人的镜像印记,可以随时联络。”
泽安给她一本手札:“这是我整理的西梧州风土人情,还有镜像之力的地方变体研究,可能有用。”
宇文旸则默默递上一把短剑:“防身。”
安好(白暮云)一一接过,眼中含泪:“谢谢你们。”
“二姐,保重。”三人齐声说。
龙渊国位于西梧州东部,临海而建,以龙族血统与强大水军闻名。白暮云抵达时,龙祁御亲自在港口迎接。
这位龙渊太子与传闻中一样——银发蓝眸,面容冷峻,身姿挺拔如松。但当他看见安好(白暮云)时,眼中的冰霜瞬间融化,化作温柔笑意。
“暮云仙子,一路辛苦。”
“太子殿下亲自迎接,暮云惶恐。”
简单的寒暄后,龙祁御引她前往行宫。路上,他详细介绍了龙渊国镜像部队的情况,专业而严谨,没有任何逾矩之处。
这让安好(白暮云)稍稍放松。她来此是为工作,若对方一味纠缠私情,反倒难办。
接下来的日子忙碌而充实。龙渊国的镜像之力运用偏重水系,与青丘的木系、火系截然不同。安好(白暮云)需要重新调整训练方案,同时学习当地技巧。
龙祁御全程陪同,既是向导,也是学生。他虚心请教,认真实践,对镜像之力的理解迅速深化。
一个月后,训练初见成效。龙渊国的镜像部队掌握了更安全稳定的力量运用方法,事故率大幅下降。
庆功宴那晚,龙祁御邀请白暮云到海边散步。
西梧州的星空与青丘不同,星辰更加密集,银河如练横跨天际。海浪轻拍沙滩,声音舒缓如歌。
“暮云,”龙祁御突然开口,“三百年了。”
安好(白暮云)一怔。
“从第一次在五大陆会议上见到你,已经三百年了,”他转头看她,眼中映着星光,“那时你刚失去弟弟们,眼中满是悲伤与决绝。我想安慰,却知不合时宜。”
他停顿片刻:“后来听说你以精血化树,温养弟弟灵魂,我既敬佩又心疼。再后来,你在各国间奔走,推动镜像监察体系,我看到了你的智慧与坚韧。这三百年来,我一直在远处看着你,看着你一步步完成几乎不可能的事。”
安好(白暮云)沉默。她从未想过,有人这样关注着自己三百年的历程。
“我知道现在说这些可能太早,”龙祁御的声音很轻,“但我不想再等了。三百年够长了,暮云。我不是要求你立刻回应,只是希望……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走近你,了解你,陪伴你。”
海风拂过,带来咸湿的气息与龙祁御身上淡淡的龙涎香。安好(白暮云)望着星空,心中百感交集。
三百年了,她一直为别人而活——为弟弟,为家族,为责任。现在弟弟们回来了,责任有人分担,她终于可以为自己考虑。
而眼前这个人,等了她三百年。
“我需要时间,”她最终说,“不是三百年,但……需要一些时间。”
龙祁御笑了,那笑容如冰雪初融:“我可以等。多久都可以。”
安好(白暮云)在西梧州停留了三个月。期间,她不仅完成了龙渊国的训练任务,还协助周边国家建立了镜像监察分支。三个弟弟如约前来,四人一起考察了西梧州的镜像之力运用情况,收获颇丰。
离开那日,龙祁御送她到港口。
“这个给你,”他递上一枚龙鳞玉佩,“龙渊的信物,持此可在西梧州任何港口优先通行。还有……想回来时,随时欢迎。”
安好(白暮云)接过玉佩,触手温润:“谢谢。青丘的桃花,明年春天会再开。”
龙祁御眼睛一亮:“那我明年春天去青丘拜访,可好?”
“好。”
航船启程,安好(白暮云)站在甲板上,看着龙祁御的身影渐渐变小。手中玉佩散发着温暖,如同那个人的心意。
回到青丘时,已是深秋。桃林的花早已谢了,但母树依然苍翠,三株桃树也静静伫立,等待来年春天。
家人们再次齐聚,听她讲述西梧州见闻。当听到龙祁御明年春天来访时,小辈们又开始起哄。
“安静,”白玥(白凤九)笑着制止,“你们小姨有自己的打算,别瞎闹。”
但她的眼中,满是欣慰。
冬天来临前,安好(白暮云)收到龙祁御的第一封信。信中提到西梧州镜像部队的进展,询问青丘的近况,附了一首关于星空的小诗。
安好(白暮云)回信,介绍了青丘的初雪,寄去一枝红梅。
书信往来间,季节更替。当青丘桃花再次盛开时,龙祁御如约来访。
这次,他不仅为公事,更是以私人身份。白玥(白凤九)亲自接待,家宴上,这位龙渊太子举止得体,谈吐优雅,赢得了家人们的好感。
宴后,龙祁御与安好(白暮云)在桃林散步。桃花盛开如云,美不胜收。
“青丘的桃花,果然比传闻中更美,”龙祁御赞叹,“但不及你。”
安好(白暮云)脸微红:“太子殿下何时学会这些花言巧语了?”
“不是花言巧语,”他认真道,“是真心话。”
桃花雨中,两人并肩而行。三百年的等待,终于在这一刻,有了最美的答案。
一年后,青丘与龙渊国联姻的消息传遍五大陆。白暮云(安好)与龙祁御的婚礼在青丘举行,五大陆皆有代表前来祝贺。
婚礼那日,桃林花开正盛。白暮云(安好)身着凤冠霞帔,由三个弟弟陪同走向礼堂。红毯两旁,家人朋友们微笑祝福。
龙祁御在礼堂尽头等待,银发蓝眸,一身龙渊礼服,眼中满是温柔。
交换誓言时,白暮云说:“我曾以为,我的生命注定为责任而活。但你让我明白,爱也是生命的一部分。谢谢你等我三百年,未来三百年,三千年,我会与你同行。”
龙祁御回应:“三百年等待,只为此刻。未来无论多少年,龙渊与青丘,我与你,永不分离。”
礼成时,桃花漫天飞舞,如同三百年前那个分别的黄昏。但这一次,花瓣诉说的不再是离别,而是相聚;不再是牺牲,而是新生。
婚宴上,家人们举杯祝福。白玥眼中含泪,对东华帝君和墨渊说:“我们的暮云,终于找到幸福了。”
东华帝君难得感性:“她值得。”
墨渊点头:“龙祁御是个好孩子。”
飞扬、泽安、宇文旸三人向新郎敬酒:“好好对二姐,不然我们可不答应。”
龙祁御郑重承诺:“必不负她。”
宴席持续到深夜。当宾客散去,白暮云(安好)与龙祁御来到桃林。月光如水,桃花如雪,美得不似人间。
“暮云,”龙祁御握住她的手,“我有一个提议。”
“嗯?”
“镜像监察会需要五大陆轮值主席,明年轮到西梧州。你可愿与我同去龙渊,担任联合主席?这样既能继续你的事业,我们也不必分离。”
白暮云(安好)微笑:“我已经答应了。不仅明年,后年,大后年……只要需要,我都会与你同行。”
两人相视而笑。桃花落在肩头,见证着这个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