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像空间中,宇文旸静静立在中央。三百年的沉睡与重生,让他的气质越发沉淀,那双眼中既有看透生死的淡然,又有锐利如刀的光芒。
年轻弟子钻入幻象缺口,一抬眼便看见了宇文旸。他脸色骤变,转身想逃,却发现四周空间已然封闭——这是一个完美的镜像牢笼。
“你是如何潜入昆仑虚的?”宇文旸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年轻弟子咬牙不答,手中黑色镜子再次举起,试图用扭曲镜像之力破开空间。
“没用的,”宇文旸抬手虚按,那面黑色镜子便定格在空中,“这里的规则由我制定。告诉我你的来历,我可以让你少受些苦。”
“哼,你以为抓住我就结束了?”年轻弟子忽然笑了,笑容诡异,“我只是个探路的。真正的好戏,才刚刚开始。”
话音未落,他的身体开始膨胀,皮肤下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宇文旸眼神一厉,瞬间出手——镜像之力化作无数光丝,刺入年轻弟子的身体,将他体内那股正要爆发的扭曲力量牢牢锁住。
“自爆?你背后的人倒是狠心。”宇文旸冷冷道。
年轻弟子被制住,脸上终于露出惊恐之色:“你……你怎么可能……”
“三百年了,你们还在用老一套。”宇文旸手指轻点,光丝开始抽取年轻弟子的记忆。镜像之力在这一刻展现出恐怖的能力——不仅能复制和反射,还能窥探灵魂深处的秘密。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宇文旸看到了一个隐藏在五大陆阴影中的组织,他们自称“镜渊”,与三百年前的归真会一脉相承,但更加隐秘、更加极端。他们的目标依然是掌控完整的镜像之力,为此不惜一切代价。
“原来如此……”宇文旸喃喃道,“你们找到了镜族真正的遗址。”
记忆中,镜渊组织在三百年前归真会覆灭后,并没有放弃,反而暗中寻找镜族遗留的线索。终于,在二十年前,他们在北霁州极北之地的冰川下,发现了一处镜族古城遗址。那里封存着镜族最核心的秘术和法器。
而这次潜入昆仑虚,目的不只是为了飞扬(白翔霖)、泽安和宇文旸的本源,更是为了盗取墨渊收藏的一件关键物品——一面能够打开镜族遗址核心区域的“镜钥”。
“不好!”宇文旸心中一凛,立刻退出镜像空间,将已被抽取记忆、陷入昏迷的年轻弟子交给赶来的飞扬(白翔霖)和泽安(白胤祈)。
“出什么事了?”飞扬(白翔霖)问。
“镜渊的人目标是外祖父收藏的镜钥,”宇文旸快速解释,“他们可能已经得手了。我们必须立刻出关,通知所有人。”
泽安(白胤祈)皱眉:“但我们融合还未完全……”
“顾不上了,”飞扬(白翔霖)果断道,“三百年了,该是我们承担责任的时候了。”
三人对视一眼,同时点头。三百年前他们为净化扭曲之力牺牲,三百年后重生,这份责任依然在他们肩上。
昆仑虚主殿,墨渊正与东华帝君商议镜渊之事。突然,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师父!帝君!”一名昆仑虚弟子慌慌张张跑进来,“镜钥……镜钥不见了!”
墨渊脸色一变:“什么时候的事?”
“不、不知道……刚刚巡查时发现的,守卫的弟子都被迷晕了……”
东华帝君站起身,紫衣无风自动:“他们动手了。”
话音刚落,三道流光从天而降,落在殿前——正是飞扬(白翔霖)、泽安(白胤祈)、宇文旸。三人虽未完全恢复,但气势已不同凡响,周身隐隐有纯净的镜像之力流转。
“飞扬?泽安?旸儿?你们怎么出关了?”墨渊惊讶。
“镜渊的人潜入昆仑虚,已被我们擒获一人,”宇文旸简要说清情况,“他们目标是镜钥,现在已经得手。我们必须立刻行动。”
东华帝君看着三个重获新生的孩辈,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但更多的是凝重:“镜渊得到了镜钥,下一步一定是去镜族遗址。那里封存的力量一旦被他们掌控,后果不堪设想。”
“我们去阻止。”飞扬(白翔霖)毫不犹豫。
“不,”墨渊摇头,“你们刚重生,力量还不稳定。这件事……”
“外祖父,”泽安(白胤祈)打断他,语气温和却坚定,“三百年前我们选择了牺牲,三百年后我们选择战斗。这是我们的责任,也是我们的选择。”
宇文旸补充:“而且,只有我们掌握纯净镜像之力,才能对抗镜渊的扭曲之力。这是我们的战场。”
东华帝君与墨渊对视一眼,知道劝阻无用,也不再劝阻。
“好,”东华帝君点头,“但你们不能单独行动。立刻通知所有人,召开紧急会议。”
消息很快传遍五大陆。太晨宫、昆仑虚、青丘,以及各国各族的核心成员,纷纷以最快速度集结。
而在这紧张的氛围中,一场跨越三百年的重聚,也悄然发生。
太晨宫,安好(白暮云)正在整理星火军的情报。作为星火军副统领,她三百年来一直与司徒瑞祥并肩作战,早已不是当年那个需要被弟弟们保护的小女孩了。
“小姨!”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殿外传来。
安好(白暮云)抬头,看见司徒瑞祥快步走进来,脸上带着罕见的激动神色。
“怎么了?”安好问。
“他们回来了,”司徒瑞祥声音有些发颤,“飞扬舅舅、泽安叔叔、阿旸叔叔,他们出关了,现在正在主殿。”
安好(白暮云)手中的卷轴掉在了地上。三百年了……她等了整整三百年。
当年那个总跟在她身后叫“安好姐姐”的胞弟飞扬,那个温润如玉总爱讲道理的泽安,那个话不多却总在关键时刻出现的宇文旸——他们都回来了。
“走!”安好(白暮云)拉起司徒瑞祥,直奔主殿。
主殿内,已聚集了不少人。东华帝君、白玥(白凤九)、墨渊坐在上首,下方是各支系的代表。而在殿中央,站着三个身影。
安好(白暮云)冲进殿门时,第一眼就看见了他们。
飞扬(白翔霖)正与父亲白华渊说话,侧脸的轮廓与三百年前几乎没变,只是眼神更加沉稳。他似有所感,转头看来,看到安好时,眼睛明显亮了起来。
泽安(白胤祈)被母亲朝曦(东华云曦)和父亲白泽禹围着,温和地笑着。他也看到了安好,笑容更深了。
宇文旸则站在父母墨璃和宇文凰煊身边,表情依然淡淡的,但看向安好(白暮云)的目光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
“二姐!”飞扬(白翔霖)第一个迎上来,声音有些哽咽,“三百年了……”
安好(白暮云)看着眼前这个弟弟,不,现在从外表看,他更像是她的哥哥了——重生后的三人保持着陨落时的容貌,而安好(白暮云)这三百年虽有修炼,但外貌依然年轻,看起来反倒比他们小了。
“飞扬……”安好(白暮云)伸手,轻轻碰了碰他的脸,确认这是真实的,不是梦境,“你回来了。”
“嗯,回来了。”飞扬(白翔霖)握住她的手,这时他又像三百年前经常说的话一句话,“小姨,你长大了。”
这一声“小姨”,让安好瞬间破防。三百年了,她已习惯被人尊称为“安好公主”、“副统领”,只有飞扬还像三百年前那样开玩笑时叫她一声“小姨”。
泽安(白胤祈)和宇文旸也走过来。泽安(白胤祈)给了安好(白暮云)一个拥抱:“好久不见,安好姐。”
宇文旸则只是点点头,但眼中的情绪说明了一切。
四姐弟——安好(白暮云)、飞扬(白翔霖)、泽安(白胤祈)、宇文旸,时隔三百年,终于重聚。从三岁起相识,一起长大,一起修炼,一起经历生死,血脉相连的亲情,早已超越了普通的姐弟关系。
“好了,叙旧的话稍后再说,”东华帝君的声音响起,带着欣慰也带着严肃,“现在有更重要的事。”
众人各归各位,会议正式开始。
“根据旸儿从潜入者记忆中获取的情报,”墨渊展示出一幅地图,“镜渊组织在北霁州极北之地的冰川下,发现了镜族古城遗址。二十年来,他们一直在秘密发掘和研究。”
地图上标注着遗址的位置,那是一片被称为“永寂冰原”的区域,终年冰封,人迹罕至。
“镜族当年为何会在那种地方建立城池?”白玥(白凤九)疑惑。
“不是为了建立,是为了隐藏,”东华帝君解释道,“镜族在覆灭前,将最重要的知识和力量封存在那里,希望有朝一日能被后人发现并继承,而不是被扭曲利用。”
宇文旸补充:“从记忆看,镜渊已经破解了遗址外层的大部分封印,就差最后的核心区域。而打开核心区域需要两样东西:一是镜钥,二是纯净的镜像之力。”
“所以他们的目标不只是镜钥,”泽安(白胤祈)分析,“还有我们三人的本源。有了纯净镜像之力,他们就能安全进入核心区域,获取镜族真正的遗产。”
飞扬(白翔霖)皱眉:“镜族遗产中有什么,值得他们如此大费周章?”
东华帝君沉默片刻,缓缓道:“根据上古记载,镜族真正的遗产,不是力量,而是‘真相’。”
“真相?”
“关于这个世界起源的真相,关于镜像之力本质的真相,甚至……关于深渊的真相。”墨渊接话,“镜族当年之所以被灭族,就是因为他们发现了不该发现的秘密。”
殿内一片寂静。这个推测太过惊人,如果成立,那么镜渊组织追求的,可能不只是力量,而是颠覆整个世界认知的真相。
“无论如何,不能让他们得逞,”白华渊沉声道,“我们必须阻止他们。”
“但怎么阻止?”司徒瑞祥提出实际问题,“永寂冰原环境恶劣,且镜渊在那里经营二十年,肯定布下了重重防御。强攻的话,代价太大。”
“而且时间紧迫,”上官璟瑄从辰星国的角度分析,“镜渊得到镜钥后,一定会立刻行动。我们只有很短的反应时间。”
宁怀瑾也补充:“从清晏国监测到的数据看,永寂冰原近期空间波动异常,很可能就是镜渊在准备开启核心区域。”
各方情报汇总,形势不容乐观。
这时,宇文旸开口了:“我有一个计划。”
所有人都看向他。
“镜渊需要纯净镜像之力才能安全进入核心区域,而我们是他们唯一的选择,”宇文旸平静地说,“所以,他们会来抓我们。”
“你是说……以身为饵?”泽安(白胤祈)明白了。
飞扬点头:“这个计划可行。我们主动现身,引他们来抓,然后顺藤摸瓜,进入遗址内部,从内部破坏他们的计划。”
“太危险了!”安好(白暮云)立刻反对,“万一你们被抓后,他们用手段控制你们……”
“所以我们不能全被抓,”宇文旸看向安好(白暮云),“需要一个在外面接应的人。安好姐姐,你是最合适的人选。”
“我?”
“对,”宇文旸解释,“你与我们血脉相连,能感应到我们的位置和状态。而且你是星火军副统领,有能力调动资源,组织救援。”
东华帝君与墨渊对视,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同样的决定。
“就按旸儿的计划来,”东华帝君拍板,“但细节需要完善,且必须有后备方案。”
会议进入具体策划阶段。一个大胆而危险的计划,就此成形。
三日后,北霁州边境,一座名为“霜落城”的小镇。
这里是前往永寂冰原的必经之路,常年有修士和探险者往来。今日,城中来了三位特殊的客人——飞扬(白翔霖)、泽安(白胤祈)、宇文旸,三人伪装成寻找上古遗迹的散修,在城中最大的客栈住下。
他们故意泄露气息,让纯净镜像之力的波动若隐若现。对于一直寻找他们的镜渊组织来说,这就像黑暗中的灯塔。
果然,入住当晚,客栈就被包围了。
“三位,我们主人有请。”一个黑袍人出现在客房外,语气恭敬却不容拒绝。
飞扬打开门,看着门外数十名黑袍人,笑了笑:“阵仗不小啊。”
“请。”黑袍人让开道路。
三人对视一眼,没有反抗,跟着黑袍人离开。整个过程悄无声息,客栈中其他客人甚至没有察觉。
而就在三人被带出城时,暗处有一双眼睛在观察——正是提前潜伏在此的安好(白暮云)和司徒瑞祥。
“他们被带走了,”安好通过血脉感应确认,“方向是永寂冰原。”
司徒瑞祥点头:“按计划,我们跟上去,但保持安全距离。星火军的精锐已在外围待命,各国联军也在集结,三天后到达指定位置。”
“三天……”安好(白暮云)担忧地看着三人消失的方向,“他们能撑三天吗?”
“必须能。”司徒瑞祥握住她的手,“相信他们,也相信我们。”
两人悄悄跟上,保持着不会被发现的距离。他们的任务是在外围监视,等待时机,同时确保后援能准时到达。
而另一边,飞扬(白翔霖)、泽安(白胤祈)和宇文旸兄弟三人被带入永寂冰原深处。越往里走,环境越恶劣,狂风卷着冰屑,能见度极低。但黑袍人显然熟悉路线,带着他们七拐八绕,最终来到一处冰川裂缝前。
裂缝深处,隐隐有光芒透出。那是镜族遗址的入口。
进入冰川裂缝,眼前的景象让三人都震惊了。
裂缝下方,竟是一座完整的古城。建筑由水晶和冰晶建成,在不知从何而来的光源照射下,散发着梦幻般的光泽。街道整齐,房屋完好,仿佛时间在这里静止了。
只是城中空无一人,寂静得可怕。
“这就是镜族最后的避难所,”带路的黑袍人感叹,“也是他们的坟墓。”
三人被带到古城中心的一座金字塔形建筑前。建筑顶部悬浮着一面巨大的镜子,镜面漆黑,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
“镜渊的总部就在下面,”黑袍人说,“三位,请。”
他们进入建筑,沿着螺旋向下的阶梯走了许久,终于来到一个广阔的地下空间。这里灯火通明,聚集了数百名黑袍人,正中有一个高台,台上坐着一个戴着金色面具的人。
“欢迎,三位纯净镜像之力的继承者。”金色面具人起身,声音经过伪装,听不出男女老幼,“我是镜渊之主。”
飞扬(白翔霖)直视他:“费这么大周折抓我们来,想做什么?”
“不是抓,是请,”镜渊之主纠正,“我们需要你们的帮助,打开镜族真正的遗产。”
他挥手,一面石墙缓缓移开,露出后面的密室。密室里有一面造型奇特的镜子,镜框上镶嵌着复杂的符文,正是墨渊收藏的那面镜钥。
而在镜子前,还有一个祭坛,祭坛上有三个凹槽,形状正好对应飞扬三人的本源。
“看到了吗?”镜渊之主说,“只有将纯净镜像之力注入这三个凹槽,镜钥才会激活,真正的镜族遗产才会显现。”
泽安(白胤祈)皱眉:“如果激活了,你们会怎么样?”
“我们会得到真相,得到力量,然后……改变这个世界。”镜渊之主语气狂热,“这个世界病了,从根子上病了。镜像之力被扭曲,深渊不断侵蚀,各族争斗不休。只有镜族的遗产,才能治愈这一切。”
宇文旸冷冷道:“三百年前的归真会也这么说。”
“归真会只是我们的前身,他们失败了,因为方法错了,”镜渊之主不以为意,“他们想强行净化,结果引发了反噬。但我们不同,我们找到了正确的方法——继承,而不是净化。”
他走下高台,来到三人面前:“加入我们吧。你们的纯净之力,加上镜族的遗产,我们可以创造一个没有扭曲、没有深渊、没有战争的新世界。”
飞扬(白翔霖)笑了:“听起来很美好。但代价呢?”
“代价?”镜渊之主顿了顿,“任何变革都有代价。但为了更大的善,一些牺牲是值得的。”
“比如牺牲我们?”泽安(白胤祈)问。
“不,你们不会被牺牲,你们会成为新世界的缔造者,会被铭记为英雄。”
宇文旸摇头:“三百年了,你们还是没明白。真正的英雄,不会以牺牲他人为代价来成就自己。”
镜渊之主沉默了。良久,他叹了口气:“那就没办法了。既然你们不愿意合作,我们只能用强制手段。”
他挥手,黑袍人围了上来,手中拿着特制的法器,显然是用来抽取和操控镜像之力的。
战斗一触即发。
飞扬(白翔霖)、泽安(白胤祈)和宇文旸兄弟三人背靠背站立,周身纯净镜像之力开始流转。
“按计划行事。”宇文旸低声道。
他们之前的计划是:一旦进入镜渊总部,就尽量拖延时间,同时寻找机会破坏他们的计划。但现在看来,拖延不太可能了。
“动手!”飞扬(白翔霖)率先出击,青色的风系灵力混合镜像之力,化作无数风刃席卷而出。
泽安(白胤祈)则撑起护盾,白色的功德之力与镜像之力融合,形成一个坚不可摧的屏障。
宇文旸最为直接,镜像之力全开,整个空间开始扭曲,黑袍人的攻击被反射回去,自相残杀。
三人配合默契,虽然人数处于绝对劣势,但一时竟不落下风。
镜渊之主站在高台上,冷眼旁观。他没有亲自出手,而是在观察三人的战斗方式,分析纯净镜像之力的特点。
“果然精妙,”他赞叹,“比我们模仿的扭曲之力强太多了。必须得到。”
他抬手做了个手势,地下空间四周的墙壁突然亮起符文。这些符文与镜钥上的相似,一被激活,就对飞扬(白翔霖)、泽安(白胤祈)和宇文旸兄弟三人产生了压制。
“这是……”泽安(白胤祈)感觉体内的镜像之力运转变得滞涩。
“专门为你们准备的压制阵法,”镜渊之主解释,“虽然不能完全压制纯净之力,但足够削弱你们了。”
果然,随着阵法生效,三人的攻势明显减弱。黑袍人趁机加强攻击,步步紧逼。
“不能硬拼了,”飞扬(白翔霖)传音,“按备用计划。”
备用计划是:如果无法正面突破,就假装被制,进入祭坛区域,从内部破坏镜钥。
三人交换眼神,同时收力,装作力量不支的样子。黑袍人立刻一拥而上,用特制的锁链将三人锁住。
“带到祭坛去。”镜渊之主下令。
三人被押到密室,按在祭坛的三个凹槽前。镜渊之主亲自操作,准备抽取他们的本源之力激活镜钥。
就在这关键时刻,宇文旸突然睁眼,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就是现在!”
他体内被压制的镜像之力突然爆发,不是向外冲击,而是向内收缩,形成一个极致的凝聚点。然后,这个凝聚点以他为媒介,与祭坛上的镜钥产生了共鸣。
“你在做什么?!”镜渊之主察觉不对。
“你不是要激活镜钥吗?”宇文旸冷笑,“我帮你。”
纯净镜像之力涌入镜钥,镜面果然开始发光。但宇文旸控制着力量的流向,不是激活,而是……超载。
镜钥剧烈颤动,镜面上的裂纹越来越多。镜渊之主想要阻止,但已经晚了。
“轰——!”
镜钥炸裂,碎片四溅。与此同时,整个地下空间开始崩塌,镜族遗址的封印被破坏,一股古老而强大的气息从深处涌出。
“不——!”镜渊之主绝望地大喊。
飞扬(白翔霖)和泽安(白胤祈)趁机挣脱锁链,三人汇合,朝着出口冲去。
“拦住他们!”镜渊之主疯狂下令。
但遗址的崩塌越来越快,黑袍人自顾不暇,哪还顾得上拦人。飞扬(白翔霖)泽安(白胤祈)和宇文旸兄弟三人趁乱冲出地下空间,回到古城街道。
此时,整个镜族古城都在震动,建筑开始坍塌,冰晶和水晶碎片如雨落下。
“必须尽快离开!”泽安(白胤祈)喊道。
三人朝着入口方向疾驰。然而,镜渊之主追了出来,金色面具已在混乱中脱落,露出一张苍老而扭曲的脸。
“你们毁了这一切……”他眼中满是疯狂,“那就一起死吧!”
他燃烧生命,爆发出恐怖的扭曲镜像之力,化作一只巨大的黑手,抓向三人。
眼看黑手就要抓住三人,一道剑光从天而降,斩断了黑手。
“谁?!”镜渊之主怒吼。
裂缝入口处,安好(白暮云)持剑而立,身后是司徒瑞祥带领的星火军精锐。
“二姐!”飞扬惊喜。
安好(白暮云)看着三个弟弟,眼中含泪却带笑:“我们来晚了。”
“不晚,刚刚好。”泽安(白胤祈)笑道。
镜渊之主看着突然出现的援军,知道大势已去,但依然不甘心:“就算你们赢了,也阻止不了真相大白!镜族的遗产已经苏醒,这个世界即将改变!”
话音刚落,古城深处传来一声悠长的叹息。那叹息仿佛穿越了千万年时光,带着无尽的沧桑和悲悯。
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只见古城中心,那座金字塔建筑的废墟中,缓缓升起一团柔和的光芒。光芒中,浮现出一个半透明的身影——那是一个镜族老者,须发皆白,眼神清澈如镜。
“镜族……最后的守墓人……”镜渊之主喃喃道。
老者看向众人,目光在飞扬三人身上停留片刻,点了点头:“纯净之力的继承者,你们做得很好。”
他又看向镜渊之主:“至于你们……执念太深,已入魔障。”
镜渊之主跪倒在地:“先祖……我们只是想继承镜族的荣光,治愈这个世界……”
“治愈不是掌控,继承不是掠夺,”老者叹息,“镜族当年之所以封存遗产,不是怕被人得到,而是怕被人滥用。真正的遗产,从来不是力量,而是教训。”
他抬手,光芒扩散,笼罩整个古城。崩塌停止了,遗址恢复了平静。
“镜族的教训是:任何力量,若失去了慈悲和节制,终将反噬自身。”老者的声音传遍每个角落,“镜像之力如此,其他力量亦如此。”
光芒开始收缩,凝聚成三枚晶莹的符文,分别飞向飞扬(白翔霖)、泽安(白胤祈)、宇文旸,融入他们体内。
“这是镜族最后的馈赠——‘镜心诀’。它能帮助你们更好地掌控纯净之力,也能让你们看清虚妄,明辨是非。”
老者身影开始淡化:“我的使命完成了。这个世界,交给你们了。”
最后一点光芒消散,镜族古城彻底安静下来。遗址还在,但那股古老的气息已不复存在,镜族的遗产以另一种形式得到了继承。
镜渊之主瘫坐在地,眼中最后一丝疯狂也熄灭了,只剩下茫然和悔恨。
安好(白暮云)走上前,看着三个弟弟:“结束了?”
“结束了,”飞扬(白翔霖)点头,“但也开始了。”
泽安(白胤祈)感受着体内的镜心诀:“镜族的教训,我们会铭记。”
宇文旸看向废墟深处:“该离开了。”
众人撤出遗址,永寂冰原又恢复了往日的寂静。只是这一次,有些东西永远改变了。
回到太晨宫,五大陆联合会议再次召开。这次会议的气氛与之前不同,少了几分紧张,多了几分反思。
镜渊组织被彻底铲除,余党被各国收押审问。镜族遗址在镜族守墓人的力量下重新封印,只留下基本的考古价值。
而飞扬(白翔霖)、泽安(白胤祈)、宇文旸三人,则正式成为镜像监察会的特别顾问,负责指导各国正确理解和运用镜像之力。
会议结束后,安好(白暮云)、飞扬(白翔霖)、泽安(白胤祈)、宇文旸四姐弟来到青丘桃林。母树依旧繁茂,三株桃树也还在,只是少了些灵性——它们的使命已经完成。
“三百年了,终于可以好好说说话了。”安好(白暮云)坐在桃树下,看着三个弟弟。
飞扬(白翔霖)挨着她坐下:“二姐,你这三百年过得怎么样?”
“还好,”安好(白暮云)微笑,“就是很想你们。”
泽安(白胤祈)也坐下:“我们也很想你。在重生的过程中,其实一直能感应到外界,知道你在为我们担心,在为我们努力。”
宇文旸虽没说话,但眼神说明了一切。
“以后不会再分开了吧?”安好(白暮云)问。
“不会了,”飞扬(白翔霖)肯定道,“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呢。镜像监察、星火军训练、还有……”
他顿了顿,看向安好(白暮云):“二姐,你是不是也该考虑一下自己的事了?”
“什么事?”安好(白暮云)装傻。
“终身大事啊,”泽安(白胤祈)笑道,“我们都听说了,那位西梧州龙渊国的太子龙祁御,对你可是……”
“打住!”安好(白暮云)脸红,“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宇文旸难得开口:“确实该考虑了。你为家族、为星火军付出太多,该为自己活一次了。”
安好(白暮云)看着三个弟弟关切的眼神,心中一暖:“我知道。但……顺其自然吧。”
姐弟四人坐在桃树下,聊着过去,说着未来。三百年的分离,似乎并没有在他们之间留下隔阂,反而让这份亲情更加深厚。
夕阳西下时,司徒瑞祥找来:“小姨,飞扬舅舅,泽安叔叔,阿旸叔叔,父亲和母亲请你们回去吃饭,说是家宴。”
“家宴?”飞扬(白翔霖)眼睛一亮,“好久没吃祖母(白玥)和母亲(凤无瑕)做的菜了。”
“母亲静好(白暮雪)经过祖母(凤无瑕)与曾外祖母白玥(白凤九)二人的指导,她的厨艺可是比之前进步了,”司徒瑞祥笑道,“这三百年来,母亲、祖母和曾外祖母常说要等你们回来,做一桌好菜。”
众人笑着起身,朝太晨宫走去。
身后,桃林在夕阳中镀上一层金色。花瓣飘落,仿佛在诉说着一个跨越三百年的故事——关于牺牲,关于重生,关于亲情,关于责任。
而新的故事,真的,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