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警：双男主只是指此小说为两个男主（非爱情向），cp可以随便磕
旻川的笔尖在数学试卷最后一道大题上悬了三秒，突然停下。
窗外的蝉鸣不知何时消失了，午后三点的阳光本该像融化的金子般泼在课桌上，此刻却透着种诡异的灰蓝色，像是被蒙上了层脏玻璃。前排同学转笔的咔嗒声戛然而止，紧接着是铅笔滚落在地的清脆响动，却没人弯腰去捡。
“喂，”后桌的胳膊肘轻轻撞了撞他的椅背，“你看黑板没？”
旻川抬头。
原本写满函数公式的黑板不知何时变了模样，墨绿色的板面像是被泼了层浓稠的血，一行扭曲的暗红色字迹正缓缓浮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蠕动着书写：
【欢迎来到「升格游戏」】
字迹下方紧跟着跳出血色的数字，正在一秒一秒减少——00:59:47，00:59:46……
教室里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撞在胸腔里的闷响，前排那个总是咋咋呼呼的男生突然发出短促的尖叫，声音卡在喉咙里变成嗬嗬的抽气声。旻川注意到他的手在抖，不是害怕的那种抖，而是像被按在冰水里的痉挛。
“这什么玩意儿？恶作剧？”有人试图打破沉默，声音发飘。
没人回答。因为第二行字又爬了出来，带着股铁锈味的腥气：
【参与规则：在倒计时结束前，找到并摧毁「异常源」】
【失败惩罚：抹除】
“抹除”两个字像是活的，在黑板上扭曲成狰狞的形状，墨迹边缘甚至渗出细小的血珠，顺着黑板缝隙往下淌，在讲台积成小小的血洼。
旻川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笔杆，视线扫过教室。三十八双眼睛，有的惊恐，有的茫然，还有的……比如斜前方那个靠窗的座位，正托着下巴，眼神平静得近乎诡异。
霁云舟。
这个名字和它的主人一样，带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疏离感。成绩稳居年级第一，永远独来独往，校服扣子扣得一丝不苟，连阳光落在他睫毛上的角度都像是精心计算过。旻川和他同班两年，说过的话不超过十句，大多是借块橡皮或者递试卷。
此刻霁云舟正看着黑板上的倒计时，指尖在窗台上轻轻敲了两下，像是在计算什么。
“异常源……是什么？”一个女生带着哭腔问。
没人能回答。教室里的温度似乎在下降，日光灯开始发出滋滋的电流声，忽明忽暗。挂在墙上的时钟指针卡在三点零五分，却在玻璃罩后面微微颤动，像是要挣脱出来。
旻川忽然注意到一个细节——黑板上的血字边缘，有极细微的黑色粉末在剥落，落在讲台上，像是什么东西燃烧后的灰烬。他往前倾了倾身，想看得更清楚些，却听见霁云舟的声音从斜前方传来，不高，却异常清晰：
“看天花板。”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齐刷刷地往上抬。
白色的天花板中央，那块平时用来投影的幕布不知何时变得漆黑，像是一块吸光的海绵。而在幕布边缘，有什么东西正顺着墙角往下爬——不是虫子，是一缕缕灰黑色的雾气，落地后不散，反而像有生命般蠕动着，慢慢聚成模糊的形状。
“那、那是什么……”
雾气聚成的形状越来越清晰，像是一个没有五官的人形轮廓，贴着墙壁缓缓移动，所过之处，墙皮开始剥落，露出里面暗红色的砖石，像是陈年的血迹。
倒计时还在减少：00:57:32。
“它在靠近第三组。”霁云舟的声音再次响起，他已经站起身，目光锁定那个雾状人形，“谁有美工刀？”
坐在第三组最后一排的男生手忙脚乱地从书包里翻出美工刀，递了过去。霁云舟接过来，没开刃，反而握着刀柄，目光扫过教室：“它怕光。”
他的话刚说完，那个雾状人形似乎被日光灯的光线刺激到，猛地往后缩了一下，轮廓变得稀薄。但紧接着，教室后排的几盏灯突然爆开，玻璃碎片四溅，黑暗瞬间吞噬了后半间教室。
尖叫声此起彼伏。那个雾状人形在黑暗中变得凝实，速度也快了起来，直扑离它最近的一个女生。
“开灯！”旻川吼了一声，同时抓起桌上的台灯，朝着黑暗的方向扔了过去。台灯砸在墙上，灯泡没碎，反而亮得更刺眼，恰好照亮了那个雾状人形。
人形被光线照到，发出一声无声的嘶吼，动作迟滞了半秒。
就是这半秒的时间，霁云舟已经冲了过去，手里的美工刀不知何时已经打开，刀刃在灯光下闪着寒光。他没有直接攻击人形，而是反手一刀划向旁边的窗帘——厚重的遮光帘被划开一道大口子，午后的阳光瞬间涌了进来，像一柄利剑刺穿黑暗。
雾状人形在阳光下发出滋滋的灼烧声，轮廓迅速淡化，开始溃散。
“它在躲进投影仪幕布！”旻川眼尖，看清了那个模糊的影子正拼命往天花板中央的黑色幕布钻。
霁云舟没说话，抓起讲台上的粉笔擦就扔了过去，正好砸在幕布边缘。奇怪的是，那个柔软的粉笔擦竟然像砸在石头上一样弹了回来，而幕布上被砸中的地方，浮现出一圈涟漪般的波纹，隐约能看到后面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异常源是幕布后面的东西。”霁云舟语速极快，“倒计时结束前不毁掉它，我们都得死。”
他的话像一盆冰水浇在所有人头上。恐惧变成了求生的本能，有人开始找能用的东西——扫帚、拖把、甚至椅子。
旻川捡起地上的一根金属教鞭，走到霁云舟身边：“怎么弄开？”
“用尖锐的东西刺幕布中心。”霁云舟指着黑色幕布的正中央，那里有一个极淡的红点，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但不能碰到那些雾气，会被缠住。”
倒计时：00:55:19。
那个雾状人形虽然被阳光逼退，却没有消失，只是在幕布周围盘旋，像个守卫。阳光从窗帘的破口照进来，形成一道光柱，刚好把它和幕布隔开。但随着时间推移，窗外的天色越来越暗，那道光柱也在慢慢变淡。
“我去引开它。”旻川突然说。
霁云舟看了他一眼，没反对，只是把美工刀递过来：“小心点，它的雾气沾到皮肤会起水泡。”
旻川接过刀，握紧，深吸一口气。他注意到教室后排有个应急灯，亮着微弱的红光。他朝着应急灯的方向跑过去，故意发出很大的声响。
果然，那个雾状人形被声音吸引，放弃了幕布，朝着旻川的方向飘过来。
“这边！”旻川大吼一声，转身朝着教室另一边跑。他利用桌椅作为掩护，和那个雾状人形周旋。人形的速度不算快，但每次它靠近，旻川都能感觉到一股刺骨的寒意，像是要把血液都冻住。
“快！”他朝着霁云舟的方向喊道。
霁云舟已经爬上了讲台，手里握着一根被掰断的桌腿，尖端被削得很尖。他站在讲台上，正好对着那块黑色幕布的中心。
雾状人形似乎意识到了危险，突然放弃追逐旻川，猛地掉头扑向讲台。
“就是现在！”旻川扔出手里的美工刀，不是对着人形，而是对着窗帘的破口。美工刀划破了更多的布料，阳光瞬间倾泻而下，正好挡在人形和霁云舟之间。
人形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被迫停在原地。
霁云舟抓住这个机会，纵身一跃，站在讲台上最高的地方，举起那根尖锐的桌腿，狠狠刺向幕布中央的红点！
桌腿没入幕布的瞬间，整个教室剧烈地震动了一下，像是发生了地震。黑色幕布像是被戳破的气球，迅速收缩、变黑，最后化为一缕青烟消失不见。那个雾状人形也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在阳光下彻底溃散，变成无数细小的光点，消失在空中。
黑板上的血色倒计时停在了00:54:03，然后像退潮般褪去，露出原本墨绿色的板面，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幻觉。
窗外的蝉鸣重新响起，阳光恢复了温暖的金色，日光灯不再闪烁，挂在墙上的时钟指针开始正常走动，发出规律的滴答声。
教室里一片狼藉，玻璃碎片、散落的桌椅、还有墙上剥落的墙皮，都在证明刚才发生的一切不是梦。
所有人都还沉浸在劫后余生的恍惚中，没人说话，只能听见彼此粗重的呼吸声。
霁云舟从讲台上跳下来，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脸上没什么表情，仿佛只是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看了一眼旻川，眼神里似乎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然后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拿出纸巾，慢慢擦着刚才握过桌腿的手指。
旻川走回自己的座位，发现手心全是汗。他看着霁云舟的背影，又看了看黑板上那片干净的墨绿色，心里清楚——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就在这时，他的余光瞥见自己的手腕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淡红色的印记，像是一个微型的倒计时表盘，指针正指向零。而在印记的旁边，还有一行极小的字：
【第一关 完成】
【参与者：38/38】
【下一关开启时间：24小时后】
旻川猛地抬头，看向霁云舟的手腕。隔着一段距离，他隐约看到，霁云舟的手腕上，同样有一个一模一样的印记。
霁云舟像是感觉到了他的目光，回过头，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撞。
没有惊讶，没有疑问，只有一种无声的默契。
他们都知道，这场名为“升格游戏”的噩梦，才刚刚开始。而他们，莫名其妙地，成了这场游戏里，暂时还活着的玩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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