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
夏油杰打断了他。
他放下茶杯，紫灰色的眼眸平静地看向五条悟：“我现在，是站在莱安这一边的。”他顿了顿，补充道，“只站在莱安这一边。”
五条悟的笑容淡了些：“所以呢？”
“所以，我不会回高专，我们现在只是同盟关心。”夏油杰说得很慢，每个字都像斟酌过，“我的信念没有变——咒术师应该站在咒术师这边，普通人……依旧是滋生咒灵的温床。但现在，比起那些，我更在意的是——”
他的目光转向莱安。
“——怎么让他变回原来的样子。”
五条悟沉默了。许久，他忽然笑起来，那笑容里带着点无奈，又有点释然。
“行吧。”他耸耸肩，“同盟就同盟。反正——”他收紧手臂，把莱安搂得更紧，“——莱安宝贝是我的。这点永远不会变。”
“你的？”夏油杰挑了挑眉，“十年前你也是这么说的，结果呢？”
“这次不一样！”五条悟瞪他，“这次我会把他看得紧紧的，谁也别想抢走！”
“悟，你——”
“玉子烧来啦！”老板娘端着托盘适时出现，打断了这场幼稚的争吵。
热气腾腾的玉子烧被放在莱安面前，金黄软嫩，撒着细碎的海苔和柴鱼花。五条悟立刻忘了争吵，兴冲冲地夹起一块，吹了吹，递到莱安嘴边：“来，莱安宝贝，啊——”
莱安看着递到嘴边的食物，因果瞳快速分析着成分、温度、安全性。确认无误后，他张嘴，咬下。
咀嚼。吞咽。
“如何如何？”五条悟眼睛亮晶晶的，“好吃吗？”
莱安平静地回答：“营养成分符合预期。口感参数：柔软度87，甜度42，咸度15。味觉反馈：无。”
五条悟眼底的光黯淡了一瞬，但很快又亮起来：“没关系！哥哥喂的，就算尝不出味道，也是最好吃的！”
他自己也夹了一块塞进嘴里，鼓着腮帮子嚼，含糊不清地说：“唔！果然朝雾屋的玉子烧是全东京第一！杰你快尝尝！”
夏油杰看着自己面前那份一模一样的玉子烧，许久，才拿起筷子，夹了一小块，送入口中。
甜软的口感在舌尖化开。
十年了。
他闭上眼睛，慢慢咀嚼。那些遥远的、几乎要被血腥和黑暗淹没的记忆，随着这个味道翻涌上来——晨光里的高专门廊，并肩走过的樱花道，硝子不耐烦的抱怨，悟吵吵嚷嚷的大笑，还有……拽着他袖子，仰着小脸说“杰哥哥，玉子烧分你一半”的银发团子。
等他再睁开眼时，菜菜子和美美子已经红了眼眶。
五条悟正拿着纸巾，笨手笨脚地给莱安擦嘴角——尽管莱安吃得干干净净，根本不需要擦。
“看什么看？”五条悟察觉到夏油杰的视线，扬起下巴，“我家莱安宝贝吃东西都这么优雅！”
夏油杰忽然笑了。
不是冷笑，不是假笑，而是那种很淡的、从眼底漾开的、真实的笑容。
“嗯。”他轻声说，“他一直都很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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