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安没有反抗。他只是安静地承受着，琉璃色的眼睛睁着，里面倒映着五条悟紧闭的、睫毛颤抖的双眼。
夏油杰站在一旁看着。他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喉结滚动，最终却只是别开了视线，嘴角勾起一抹苦涩又释然的弧度。
(这样……也好。)
他在心里对自己说。
(至少，悟能让他感受到‘被爱着’。至少……他还在这里。)
废墟之上，晨曦的第一缕光穿透残破的天花板，落在相拥的两人身上，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而新的战争，才刚要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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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刺破东京都上空积压的阴云，将昨夜激战的硝烟与血腥味稀释成淡淡的水汽。五条悟抱着莱安走出那片已化为废墟的街区时，脚步轻快得像要去春游。夏油杰跟在他身后半步，菜菜子和美美子一左一右，时不时偷偷瞥向莱安——那个被五条悟圈在臂弯里，神情淡漠如人偶的银发少年。
“所以——”五条悟忽然停下脚步，转身，墨镜滑到鼻尖，苍蓝色的眼睛在晨光里亮得惊人，“我们先去吃早饭吧！”
夏油杰脚步一顿：“……悟，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为什么不是？”五条悟理直气壮地反问，把莱安往上托了托，“莱安宝贝前几天流了那么多血，今天又起这么早，必须补充能量！而且杰你刚复活，咒力还不稳定吧？空腹战斗对胃不好哦~”
他说得头头是道，仿佛刚才单手碾碎十几只异形怪物的不是他自己。
莱安被抱着，琉璃色的瞳孔平静地转向五条悟：“体内能量储备充足。根据昨日摄入计算，可维持高强度战斗72小时。无需额外补充。”
“那不行！”五条悟凑近，鼻子几乎贴上莱安的额头，“吃饭不只是为了补充能量，还是为了——嗯，仪式感！对，仪式感！”他忽然想到什么，眼睛更亮了，“而且莱安宝贝，你以前不是最喜欢那家‘朝雾屋’的玉子烧吗？软乎乎的，甜甜的，上面还撒了海苔碎——”
他说到这里，声音忽然低了下去。
因为怀里的莱安，那双空洞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波澜。
没有怀念，没有期待，甚至连一丝“听到熟悉名词”的反应都没有。
五条悟的心脏像是被看不见的手攥了一下。但他很快又笑起来，用更夸张的语气说：“总之！哥哥决定了！今天早上就去朝雾屋！杰，你没意见吧？”
夏油杰看着五条悟——看着这个十年过去，却依旧能用最孩子气的方式掩饰最深伤痛的男人。他沉默了几秒，最终轻轻叹了口气。
“……好。”
––朝雾屋––
朝雾屋是家老店，开在居民区的小巷深处，木质招牌被岁月熏得发黑。早上七点，店里已经坐满了熟客——主妇、上班族、早起遛狗的老人。蒸腾的热气混着酱油和味增的香气，从半开的拉门里涌出来。
当五条悟抱着莱安、身后跟着夏油杰和两个少女走进店里时，喧哗声瞬间静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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