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038

“当九重宫阙倾覆时。”

“又是谁在护谁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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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银杏又落。

她对着嫁衣出神 忽然被从后抱住。

姚琛.“你哥答应明日去下聘了。”

姚琛.“用朕的私库。”

姚琛得意地咬她耳垂。

江砚.“聘礼单子得改 再加三十车。”

屏风后传来江砚的冷哼。

她在喧闹里低头浅笑 狼牙簪碰在玉玺上 叮当作响。

这深宫孤城 原来早有人为她筑好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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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聘那日 紫宸殿前的银杏树 被铺天盖地的红绸裹住。

江砚黑着脸看宫人抬进第一百二十八箱聘礼 突然抽刀斩断绳索。

姚琛.“阿砚这是作甚？”

姚琛从满箱东珠里抬头 指尖还绕着她的一缕发丝。

将军冷笑。

江砚.“陛下是否忘了 这些 本该是端妃案的赃物？”

满院寂静。

江衍正在核对礼单 闻言 朱笔在纸上洇开墨团。

那些追回的贪银 竟被他换作聘礼 送回她手上。

姚琛.“赃物？”

他懒洋洋地踢开箱盖 璀璨珠光映着他理直气壮的脸。

姚琛.“朕重新熔铸了。”

姚琛.“现在 叫御赐。”

她俯身拾起那支九凤钗 凤目镶嵌的 正是兵部侍郎贪墨的夜明珠。

当初她亲手将这颗珠子作为证物呈上 如今竟以这种方式回到身边。

江衍.“…胡闹。”

她轻斥 嘴角却不由自主地弯起。

他扯着她衣袖指向银杏树。

姚琛.“看朕备的好彩头。”

金叶纷飞的树梢挂满木牌。

每块都刻着证物变聘礼的过程。

那页染血的杂录 则被裱在玉版上。

旁边注释：【以此 聘得痴心一片】

江砚忽然夺过礼单添写：

“银杏树两株 树龄二十载。注：帝爬墙摔断腿处。”

江衍.“哥！”

她耳根通红地去抢 却被姚琛趁机抱了起来。

姚琛.“原来 阿衍早就知道 朕在偷看你。”

姚琛.“难怪每次朕摔下来 你都恰好在树下采药。”

她羞愤地咬他肩膀。

那些年 太医院记录的帝王跌打损伤 十有八九 都发生在尚宫局墙外。

先帝曾疑心宫墙不牢 命人全部加固了三尺。

午膳时 两人又因给她夹菜而吵架。

姚琛坚持要喂她尝新贡的雪蛤 江砚非要她先试边关带回的奶酥。

碗碟堆成小山 她无奈起身。

江衍.“臣去查库房。”

结果被两人同时拽回。

左边塞进口雪蛤 右边喂过来奶酥 混在一起 齁得她咳嗽。

姚琛边拍她背 边瞪江砚。

姚琛.“看你干的好事！”

江砚反手砸来胡饼。

江砚.“陛下才是罪魁！”

她在这般吵闹里 忽然眼眶发热。

七岁失怙被送进宫时 从未想过会有今日。

——世上最尊贵的两个男子 正为她该先吃哪道菜而大打出手。

暮色降临时 江砚将嫁衣样本铺满庭院。

姚琛摸着下巴挑剔。

姚琛.“凤凰眼睛不够亮 换成暹罗进贡的宝石。”

江衍.“陛下 按制 尚宫嫁衣不得用正红。”

她忍不住提醒。

两个男人同时沉默。

片刻后 江砚抽刀割破指尖 将血抹在嫁衣领口。

江砚.“现在是大将军以血染红的吉服。”

姚琛怔了怔。

突然夺过刀划破掌心 鲜血淋漓地按住凤尾。

姚琛.“再加道龙血 看谁敢多嘴。”

她看着染血的嫁衣在夕照中翻飞 像浴火的凤凰。

夜风卷着银杏叶拂过面颊 她忽然被两人一左一右握住手。

江砚.“哥教你管军营的法子。”

江砚.“…足够治这昏君。”

姚琛.“朕把玉玺给你玩 不够的话 还有虎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