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09

“当九重宫阙倾覆时。”

“又是谁在护谁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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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中春信”的线索像一块投入死水的石头 在紫宸殿内漾开无声的涟漪。

冯恩领命而去后 气氛愈发凝重。

他不再多言 转身回到御案后 重新埋首于奏折之中 仿佛方才的波动从未发生。

她却无法再静心翻阅卷宗。

臂弯间那件玄色外袍上残留的体温和龙涎香无不提醒着她方才发生的一切。

——他下意识的关怀 他最后的警告 以及那句近乎托付的“好”。

她将外袍轻轻叠好 置于身旁的椅榻上 动作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小心翼翼。

她重新坐回案前 更加仔细地翻阅那本杂录 不放过任何一个微小的细节。

时间在静默中流逝。

殿内 只有朱笔滑动和偶尔翻动书卷的声音。

阳光缓缓移动 将殿内切割成明暗交织的图景。

姚琛.“倒茶。”

不知过了多久 他的声音突然响起 打破了沉寂。

她一怔 随即意识到他是在对自己说话。

御前伺候茶水本不是她的职责 而应是宫女 内侍的职责。

但他此刻却吩咐她。

她起身 执起壶 斟了七分满 端至御案旁。

姚琛并未抬头 伸手来接。

他指尖即将触到杯壁的瞬间 她注意到他右手拇指内侧有一道新鲜的细小划痕。

渗着丝丝血迹 似乎是因为方才批阅奏折时被纸张所划伤。

鬼使神差地 她并未立刻退下 而是从袖中抽出一方素净的绢帕 轻轻按在了那小划痕上。

他动作一滞 抬起头看着她。

眼中带着明显的愕然。

江衍.“陛下 伤口虽小 亦需留意。”

江衍.“以免…沾染墨渍。”

一切看似合乎规矩 十分正常 无可指摘。

但她清楚自己方才递出绢帕的动作已经远远超出了臣子的本分。

他的目光从她的脸移到她按在自己伤口上的手。

隔着绢帕 他能清楚地感觉到 她的指尖微凉 和她轻缓的力道。

他没有推开。

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殿内的空气仿佛凝滞了。

冯恩早已悄无声息地退到了殿外 将空间留给了这两人。

片刻后 他收回手 连同那绢帕一同握在掌心。

姚琛.“朕还没那么娇气。”

他将绢帕自然地收了起来 并未归还给她。

她垂下眼帘 退回自己的位置 心口却莫名有些发烫。

她方才的举动大胆至极 甚至有些冒险。

但他却没有斥责。

甚至可以说是…默许。

小插曲过后 殿内的气氛似乎掺杂进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微妙。

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

姚琛合上最后一份奏折 揉了揉眉心。

姚琛.“用膳吧。”

他看向依旧在等下蹙眉思索的江衍 突然开口。

她一时没反应过来。

姚琛.“朕饿了。”

姚琛.“你也一起。”

他站起身。

她知道 这不是商议 而是命令。

但这道命令却让她的心跳漏了一拍。

帝王单独传膳 且命臣子同席 这是殊荣。

更是…某种信号的释放。

席间无人说话 只有轻微的碗筷碰撞声。

他吃得并不多 举止优雅但却带着疏离。

她更是食不知味 每一口都如同嚼蜡。

姚琛.“不必拘谨。”

姚琛.“查案耗神。”

姚琛.“…多吃些。”

他突然夹了一筷清淡的笋尖放入她面前的碟中。

似乎是看出她没有胃口。

而且…他似乎很了解她。

这个动作自然无比 但放在他们之间 却让她的心头再次泛起涟漪。

江衍.“谢陛下。”

她赶忙起身。

姚琛.“坐下。”

姚琛.“这里没有外人。”

他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