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九重宫阙倾覆时。”

“又是谁在护谁周全。”

江衍.“尚衣局那边可还有消息？”

万能龙套.“奴婢打听到赵德旺前几日得的那笔钱是用一个旧香囊装的。”

万能龙套.“针脚特别像是旧时宫人的手艺。”

云岫连忙禀报。

江衍.“香囊？”

她蹙眉。

宫中赏赐皆有定例用旧香囊装钱实在古怪。

万能龙套.“还有内侍监派去验尸的刘仵作今日告病回家了。”

云岫压低声音。

巧合太多便不是巧合她清楚地知道这一点。

姚琛命她避嫌分明是将她排除在调查之外。

可幕后之人既要构陷于她又岂会因她“避嫌”就罢手？

江衍.“云岫更衣去西苑。”

她突然起身。

云岫愕然。

万能龙套.“陛下刚命您避嫌若被人看见…”

江衍.“正是要被人看见。”

江衍.“若有人存心做局那不如我主动迎上去看看对方究竟想要什么。”

江衍.“否则我退一步对方便进一步。”

半刻钟后一顶青呢小轿悄无声息地抬向西苑。

她倒要看看究竟是谁想要将她拖入漩涡中心。

而他那句“过于周全便是破绽”宛如一根刺扎进她的心底。

他究竟疑她什么？

疑她知情不报…还是她本就是布局之人？

轿帘外风声渐紧。

青呢小轿在西苑破旧的月洞门前停下。

她扶着云岫的手刚踏出轿门豆大的雨点便砸落下来打湿了青石板路也打湿了她的衣服。

天色晦暗如夜狂风卷着残叶将这片荒废的宫苑衬得如同鬼域一般。

万能龙套.“尚宫雨太大了不如先回去…”

云岫撑着伞声音被风吹的七零八落。

江衍.“既然来了…总要看看。”

她的声音异常坚定。

她将风帽拉得更低目光锁定了远处那口被荒草半掩的废井。

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向废井。

雨水很快便浸透了她的裙摆刺骨的寒意顺着布料往上爬但她却如同没事人一般。

赵德旺那夜若真是被人推下井又该是何等的绝望。

姚琛.“江尚宫。”

离井口尚有十余步他沉冷的声音传入她的耳中。

她的脚步一顿心脏骤然收缩。

顺着声音来源望去那棵枯柏下不知何时立着她再熟悉不过的身影。

他的身后只跟着贴身太监首领冯恩两人仿佛与阴影融为一体。

雨水顺着他的眉骨滑下勾出冷硬的线条那双眼睛在灰蒙蒙的雨雾里亮得骇人。

他怎么…

会在这里？

她的身体比她的脑子更快反应过来跪伏在湿冷的泥水里。

江衍.“臣…参见陛下。”

雨水瞬间打湿了她的官袍后背。

姚琛没有立刻叫她起身。

他这几步走得格外慢。

至少江衍是这么觉得的。

他站在她面前。

姚琛.“朕的话在江尚宫耳中是否已如过耳之风？”

姚琛.“‘避嫌’二字需要朕教你如何写么？”

江衍.“臣不敢臣只是…”

姚琛.“只是什么？”

他打断她语气讥诮。

姚琛.“只是放心不下这口井？”

姚琛.“还是…可能留在井里的东西？”

她猛地抬头。

雨水模糊了她的视线但却模糊不了他眼中的锐光。

她再熟悉不过了——那种洞悉一切的眼神。

他果然什么都知道。

他甚至猜到她可能会来。

江衍.“陛下明鉴。”

江衍.“臣既被卷入漩涡坐以待毙非臣之道。”

江衍.“与其等人将‘罪证’扔到面前不如主动来寻一线生机。”

她稳住狂跳的心。

姚琛盯着她苍白却倔强的脸良久嗤笑一声。

姚琛.“一线生机？”

姚琛.“你是在赌朕会给你生机？”

他弯腰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脸直面他。

冰冷的指尖触感让她浑身一颤。

罪.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