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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名侦探柯南:工藤太太的十七岁

  晚饭时,小五郎狼吞虎咽,吃得心满意足,心情大好,开始进入“炫女”模式。

  “嗯!还是我女儿的手艺好!不对,是买的也好!”

  他开始滔滔不绝:

  “兰啊,今天有个委托人来,一眼就认出你了!说在电视上看到你,夸你又漂亮又能干!哇哈哈哈,你老爸我脸上也有光啊!”

  “不过我跟他说了,我女儿那空手道,才是真本事!演戏那是兴趣爱好!当年要不是我培养她练空手道,哪有今天!”

  兰则会一边给他夹菜,一边笑着吐槽:

  “是是是,都是爸爸的功劳。那请问大功臣,这个月的房租和水电费付了吗?”

  “还有,我好像记得当初是妈妈怕我被欺负,才送我去学空手道的哦?”

  小五郎会被噎住,然后强行转移话题:“咳咳!那个…今天的鱼烤得不错!明天还想吃!对了,今天信箱收到两份文件,放到你房间了。”

  兰说:“好,我会记得去看的。”

  临睡前,小五郎装作随意地问一句:

  “喂,兰。”

  “那个推理臭小鬼…没来骚扰你吧?”

  兰心领神会,一边铺床一边轻松地说:

  “没有啦。他好好在家养伤呢。爸爸你就别操心啦。”

  小五郎会哼一声:“谁操心他了!我是怕他来烦你!……好了好了,早点睡!明天早上想吃味增汤!”

  兰洗完澡回到熟悉的少女时代的房间,空气中弥漫着旧书和阳光晒过的被褥味道,一种奇异的安心感包裹着她。

  目光落在书桌上,两份文件静静地躺在那里,与房间里略显稚气的装饰格格不入。

  她拿起第一份——《人身安全最高优先级协议》。

  指尖划过冰冷的纸张,上面工藤新一熟悉的签名力透纸背。条款极其详尽,甚至苛刻地规定了“风险等级判定标准”、“强制移交主导权的触发条件”,以及“顾问在非安全情况下主动介入现场的惩罚措施”——那惩罚措施里赫然包括“强制休假,地点由毛利兰指定”。

  毛利兰的嘴角几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这哪里是协议,分明是一份由工藤新一亲手签署、将自己行动自由主动套上缰绳的“认罪书”。她几乎能想象他坐在桌前,眉头紧锁,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认真,一条条敲定这些条款的模样——只为平息她的怒火,安抚她的恐惧。

  第二份是警视厅的《合作条款修订案》。

  官方措辞严谨,但核心意思异常清晰:工藤新一不再是那个可以单枪匹马冲进火场的“救世主”,他的顾问身份被加上了最沉重也最温柔的枷锁——他必须活着回来,完好无损地回到毛利兰身边。目暮警部等人的名字签在下方,带着一种无可奈何又郑重其事的承诺。

  手机屏幕亮起,没有来电显示,只有一条新信息,来自那个此刻应该在家“好好养伤”的人:

  「权限已开通。实时数据流,生命体征监测,位置坐标。后台运行,永不关闭。紧急联系人:唯一 - 毛利兰。」

  「附加条款:若我擅自关闭或屏蔽此装置,名下所有动产、不动产、知识产权及未来收益,即刻无条件、全权转移至毛利兰名下。」

  「另:你拥有最高监督权。若不安,可启动‘紧急介入’协议(细则见附件A),目暮、黑田,甚至公安零,都会优先响应你的指令。我接受一切后果。」

  短信内容如同那份协议一样,透着工藤新一式的不容置疑和…自毁倾向般的绝对交付。他把自己的世界,从物理位置到生命体征,再到他赖以生存的“侦探”身份,都赤裸裸地摊开在她面前,任她检视、掌控。这不是商量,是通知,是献祭。

  毛利兰盯着屏幕,指尖悬在回复键上,久久没有落下。房间里只有她平稳的呼吸声。十七岁的灵魂在胸腔里鼓噪着,带着少女时代对“新一总是这样不顾一切”的无奈和心疼;而二十七岁的身体本能,却在这份沉重到令人窒息的“安全感”里,捕捉到一丝隐秘的、被极度重视的暖流——那是他表达“你比我的命和自由更重要”的、扭曲却无比真实的方式。

  她没有慌乱,更没有崩溃。天使般的面容在台灯光晕下显得格外沉静,她只是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笨蛋。” 她对着空气轻声吐出两个字,带着一种了然于心的叹息。

  这哪里是认错?这分明是变本加厉的、用最极端的方式宣告他的占有和依赖——他离不开她,无论是十七岁时那个会脸红的少年,还是二十七岁这个能搅动风云的名侦探。他用一套复杂的系统,把自己的“分离焦虑”具象化了,并且,只对她一人可见。

  她关掉了手机屏幕,没有回复那条信息,也没有去点开那个所谓的“附件A”。她知道,此刻在米花町那栋高级公寓里,某个肩胛骨骨裂、肋骨挫伤、手上缠着绷带的男人,一定正死死盯着手机,焦躁地等待她的回应,哪怕是一个愤怒的感叹号。那份焦灼,本身就是他惩罚的一部分。

  兰将两份文件仔细收进抽屉,锁好。然后,她走到窗边,看着楼下熟悉的街道。路灯昏黄,夜色温柔。她深吸一口气。

  “教训才开始呢,大侦探。” 她对着窗玻璃上映出的、那张属于顶级明星的美丽脸庞,嘴角弯起一个清浅却无比坚定的弧度,“好好享受被‘放逐’的感觉吧。这次,轮到我掌控节奏了。”

  她转身,关掉台灯,动作利落。黑暗中,那双眼睛依旧明亮如星。她知道,那个拥有顶级权限的实时监控装置,此刻正无声地运行着,将她平稳的心跳和安定的位置信息,源源不断地发送回某个焦灼等待的终端。

  ——这就是她的回应。沉默,稳定,且不容置疑。

  她的“回娘家”,就是她给予工藤新一最深刻、最温柔的“教训”。

  他需要学会的,不仅仅是安全,还有等待,以及信任——信任她的坚强,信任她的决定,信任即使不在他视线范围内,她也永远是他无法割舍的锚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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