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里,宋亚轩的指尖先找到我的下颌。
像钢琴家找第一个和弦,冰凉、准确、不容错音。
“姐姐,呼吸。”
他声音贴在我耳廓,带着一点潮湿的奶甜味——
系统给“人设”加的香草奶盖,却掩不住底下黑得发苦的咖啡渣。
“你把拍立得藏哪儿?”
“这里。”
他牵引我的手,按在他左胸口。
心跳隔着校服布料传来,节奏规整得像节拍器——
比我的还稳。
“照片在我心脏后面。”
“想要的话——”
“剖开它。”
我手指一蜷,指甲划过他纽扣。
金属扣冰冷,像一枚小型地雷。
“宋亚轩,你疯了?”
“嘘。”
他低头,唇贴在我颈动脉,轻轻数:
“一、二、三……”
每数一下,就吹一口热气。
血管在皮肤下狂跳,几乎要背叛我,自己撞进他齿间。
系统面板亮起幽蓝光:
「特殊副本:钢琴窒息」
「规则:黑暗中,心跳先达到160的一方视为失败。」
「失败惩罚:由胜者决定‘消失’方式。」
「提示:琴盖已上锁,空气剩余47%。」
「倒计时:00:05:00。」
“原来如此。”
我冷笑,反手抓住他后颈,一把拉近距离。
“想玩窒息?那就一起。”
我抬头,狠狠咬住他下唇。
血腥味炸开的瞬间,他呼吸终于乱了——
123。
他低笑,声音黏在黑暗里。
“姐姐,你咬得真准。”
下一秒,他整个人压上来,把我抵在钢琴侧板。
琴键被挤压,发出杂乱无章的轰鸣,像一场暴雨提前降临。
我后腰抵住硬木,疼得眼前发黑,却趁机抬膝——
顶在他胃窝。
他闷哼,呼吸骤停。
我心跳趁机飙到142。
“还差一点。”
我贴着他耳廓,用气音挑衅。
“轮到你了,小星星。”
宋亚轩却忽然笑了。
笑声卷在黑暗里,像一条蛇爬上脊背。
“好啊。”
他抓住我右手,强行按在琴键上。
“弹。”
“弹什么?”
“弹你上一次循环,死之前写的曲子。”
“——《Galaxy Fall》。”
我指尖猛颤。
《Galaxy Fall》是我藏在源代码深处的彩蛋,从未发布。
旋律只有我一个人知道。
他却把开头四个音准确按出来——
C-E-F-G,带着半音下滑,像银河从指缝倾泻。
“你怎么会——”
“因为,”
他声音贴在我颈侧,牙齿轻轻摩挲动脉。
“上一次,是你死在我怀里。”
“你嘴里哼的,就是这个旋律。”
记忆碎片骤然劈头砸下——
106次循环,我曾在琴房被系统强制“静音”:
喉咙被塞入消音器,气管灌入合成酒精,我在无声中窒息。
那时,宋亚轩就坐在钢琴前,一遍遍地弹这首曲子,
直到我心脏停跳。
——原来,他记得比我更清楚。
呼吸开始稀薄,胸腔像被塞进一块烧红的烙铁。
我心跳:155。
他:135。
只差5秒,我就先崩盘。
黑暗里,我忽然抬手,抓住他后领,猛地一个头槌——
砰!
额头撞在他鼻梁,血花四溅。
他踉跄后退,琴键发出凄惨的共鸣。
我心跳:159。
他:162。
系统红光炸开:
「胜负已分。」
「胜者:星焰。」
「惩罚反转权已激活。」
我跪在地上,大口喘气,喉咙里全是血腥味。
宋亚轩捂着鼻子,血从指缝滴到琴板,开出一串暗色音符。
他却笑得益发开心,
“姐姐,你终于——”
“赢了一次。”
我爬起来,走到他面前,揪住他领口。
“照片。”
“给。”
他抬手,居然真的从校服内袋掏出那张拍立得。
照片背面,新添了一行血字:
“下一个消失的人,是——”
字迹戛然而止,像被谁硬生生掐断。
我皱眉,刚想追问,通风管道忽然传来极轻的敲击。
三长两短——
丁程鑫的暗号。
我抬头,天花板一块栅格被推开,黑洞洞的口子像另一只眼睛。
宋亚轩顺着我的视线看去,笑意慢慢敛起。
“原来,你找了帮手。”
“是共谋。”
我松开他,后退两步。
“宋亚轩,下一次——”
“别再一个人扛副本。”
“否则,消失的真的会是你。”
我助跑,跃上钢琴顶,借力钻进通风管道。
黑暗里,丁程鑫伸手接住我,掌心全是汗。
“没事吧?”
“活着。”
“照片到手?”
“到手,但线索断了。”
我把拍立得塞给他。
他用手机背光一照,脸色瞬间沉下去。
“字迹是贺峻霖的。”
“他刚才——”
“失踪了。”
管道尽头,有风带着铁锈味灌进来。
我回头,透过栅格缝隙,看见宋亚轩仍站在琴房中央。
他仰头,目光精准穿过黑暗,与我对视。
口型无声,却足以让我读懂——
“下一次,”
“我会把心跳调到159,”
“然后,”
“停在那里。”
我转身,跟着丁程鑫爬向更深的黑暗。
心跳在胸腔里疯狂打鼓,却不再是因为恐惧。
——第107次,我终于摸到剧本裂缝。
下一次,我要把裂缝撕开,
让幕后写代码的那个人,
也尝尝被循环玩弄的滋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