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抬进病房时,输液管在手腕上投下青灰色的影子。消毒水味比普通医院浓三倍,混着某种铁锈的气息。护士给我换了条更细的输液管,我看见她胸牌上印着"实验科-B3"。
"别乱动。"她说完就出去了,门在身后自动锁死。
手机在贴身口袋震动,是组织发来的信息:【48小时后行动。】\
我盯着屏幕,想起刚才路过走廊,墙上的电子钟显示凌晨四点十七分。再过七小时四十三分,就是我"死亡"的24小时。
我摸索胸口的纱布,那里跳动着一颗不属于我的心脏。曾经属于他的,现在属于我了。可这颗心,终究还是回到了他身上。
突然,手机又震动起来,是林澈的号码。
我手一抖,接通了。
"苏棠。"他声音沙哑,像是被人掐住喉咙,"你在哪?"
我没说话。
"我知道你还活着。"他说,"你不会丢下我的。"
我攥紧被角,指甲掐进掌心。
"我不爱你了。"我说。
"你说什么?"
"我不爱你了。"说完这两个字,我感觉胸口的疼突然加剧,像有把刀在里面搅动。
电话那头沉默很久,然后他笑了,笑得发抖:"好啊,既然这样,那就永远别见了。"
电话挂断时,我听见自己心跳声。
滴答,滴答,和三年前图书馆门口他抱着书说"你迟到了"时一样快。
可这次,我连眼泪都哭不出来。
我故意碰掉输液管,金属挂钩砸在床头柜上发出清脆响声。不一会儿护士推门进来,看见我颤抖的手指。
"怎么了?"
"没事。"我低声说,"做了个噩梦。"
护士重新调整输液速度,我看着她胸牌上的编号从B3变成F5。等她走后,我把脸埋进掌心,咬破舌尖。血腥味在口腔蔓延,像移植手术那天流在绷带上的血。
货车剧烈颠簸时,我被晃得胃里翻涌。绑带勒进胸口缝合处,疼得倒抽冷气。前方驾驶座传来对话声:"林澈已经办好转院手续。""那就让他永远留在上海。"
我攥紧拳头,指甲陷进掌心。三年前父母反对我和他在一起,现在有个更可怕的命运在等着我们。只是这一次,我不能再用"跟着去"来威胁任何人。
货车急转弯时,我撞在冰冷的金属壁上。后脑勺的撞击让我想起毕业典礼那天,他偷偷往我帽子里塞情书。纸飞机从礼堂穹顶飘落,上面写着:"你是我毕生追求的真理。"
手机在贴身口袋震动,是组织发来的定位确认。我咬破舌尖,咸腥味在口腔蔓延。
等到货车停下,他们掀开帘子时,会看到一个安安静静等待命运的人。
月光透过缝隙照进来,我看见自己映在铁皮上的影子。这具身体里跳动的心脏,曾属于一个爱笑的男人。他总说我们的心跳会同步,现在终于实现了。
货车停了。
帘子掀开时,冷风卷着雪粒扑进来。我被抬进楼里,电梯门开合的光在天花板上划过,像手术刀的反光。
他们把我推进一间特殊病房,窗帘拉得严实,消毒水味比普通病房浓三倍。护士给我换输液管时,我看见她胸牌上印着"实验科"。
原来从三年前开始,我就在他们的计划里了。
手机在口袋震动,是组织发来新的指令:【48小时后行动。】
我盯着屏幕,想起刚才路过走廊,墙上的电子钟显示凌晨四点十七分。再过七小时四十三分,就是我"死亡"的24小时。
我摸索胸口的纱布,那里跳动着一颗不属于我的心脏。曾经属于他的,现在属于我了。可这颗心,终究还是回到了他身上。
门开了条缝,有人往里塞了个牛皮纸袋。我打开看,是张机票,目的地上海。背面用蓝墨水写着:"别让他找到你。"字迹是我熟悉的,母亲的。她到底还是偷偷帮我了。
窗外传来早班公交的轰鸣,新的一天要开始了。而我,正在准备一场精心策划的消失。
我闭上眼,这场戏,才刚刚开始。
[未完待续\]我盯着床头柜上的机票,蓝墨水在纸面洇开小小的花。护士离开前调整了点滴速度,药液正一滴一滴砸在透明管壁上,像倒计时。
门外传来脚步声。不是皮鞋叩击地面的脆响,而是布鞋底摩擦地板的沙沙声。很轻,但很稳。我闭眼装睡,听见锁舌弹开的轻响。
"醒着吧。"母亲的声音比记忆里哑了许多。
我没有睁眼。她坐到床边时,我闻见她身上残留的茉莉花香皂味道。和小时候她给我织毛衣时一模一样。
"他们在我包里装了定位器。"她低声说,"所以不能久留。"
我感觉到她冰凉的手指碰了碰我的手腕,那里有输液留下的针眼。"你父亲不知道我来了。"她说,"他以为我在参加学术会议。"
我想起三年前那个暴雨夜,父母坐在客厅说林澈配不上我。现在看来,他们怕的从来不是门不当户不对。
"上海那边安排好了。"她将什么东西塞进我枕头下,"明天凌晨三点,地下车库。密码是你的生日。"
金属门再次合拢时,我摸到枕头下的东西。是把车钥匙,还有一张超市小票,背面写着地址。
窗外飘雪更大了。我数着对面楼顶的避雷针,突然发现其中一根闪着红光。那是监控探头,在漫天飞雪里像只猩红的眼睛。
手机又震动起来。不是组织的指令,是陌生号码发来的信息:
【我知道你的心脏是谁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