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的林溪一夜无眠。
天快亮时，她终于从床上爬起来，打开电脑，开始搜索那个邻省小镇的名字——青岩镇。搜索结果大多是旅游攻略，宣传着古镇风光、青石板路和特色小吃，一派宁静祥和。
但马嘉祺不会无缘无故去那里。
她想起急救包里的东西：除了医疗用品，还有一支录音笔，是她平时用于记录病例的。昨晚在马嘉祺的房间里，她趁他不注意，按下了录音键。
现在，她把录音笔连接电脑，戴上耳机。
录音开始是模糊的，有衣物摩擦声，然后是马嘉祺的声音：“...那些人不会罢休，他们会一直找，直到...”
林溪的心揪紧了。她听到自己的声音：“那就交出去。”然后是马嘉祺的回答，关于父亲留下的证据，关于可能波及的无辜者。
接着是沉默，只有呼吸声。然后是楼下的汽车声，脚步声...
录音的最后部分，是马嘉祺送她到窗边时说的话：“...让我为你做这件事——保护你。”
以及她自己的那句：“你要活着。”
“为了你的关东煮，我也会的。”马嘉祺最后说，声音里带着一种故作轻松的疲惫。
林溪关掉录音，摘下耳机。晨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淡金色的光带。她坐在电脑前，长久地沉默。
手机响了，是医院打来的。今天她有门诊，还有两台手术。
“林医生，您今天能准时到吗？第一台手术安排在九点。”
林溪“能。”林溪听见自己平静的声音，“我半小时后到。”
接下来的三天，林溪的生活恢复了表面上的正常。上班，手术，查房，下班。她没有再去天桥，没有试图联系马嘉祺，也没有去那个叫青岩镇的地方。
但有些东西已经改变了。
她开始注意医院的异常——有没有陌生人在附近徘徊？有没有可疑的车辆？每次接到陌生电话，她都会格外警惕。
第四天傍晚，她下班后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青石巷。
红砖楼602的窗户紧闭，窗帘拉着。她在楼下站了一会儿，看到一个老太太拎着菜篮子从单元门出来。
林溪“阿姨，”林溪上前，尽量自然地问，“请问602住的人还在吗？”
老太太打量着她：“602？空了好久了啊。之前租给一个小伙子，但上周就搬走了，匆匆忙忙的，连押金都没要退。”
林溪“他有没有说搬去哪？”
“没说。”老太太摇摇头，“那小伙子挺奇怪的，白天很少出门，晚上偶尔能看到他站在窗口发呆。不过人倒是挺有礼貌，见到我会打招呼。”
林溪道了谢，转身离开。走到巷口时，她回头看了一眼那栋红砖楼。马嘉祺已经彻底从这座城市消失了，像一滴水汇入大海。
但直觉告诉她，事情还没有结束。
一周后的深夜，林溪被手机震动吵醒。是一个陌生号码，没有归属地显示。
她接起来，没有说话。
电话那头传来沉重的呼吸声，然后是马嘉祺的声音，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虚弱：“林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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