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风还带着夏末最后一点黏腻的热，余以笙背着新书包站在附中校门口时，校服领口已经浸出了一圈浅淡的汗。他攥着教务处给的班级介绍信，指尖无意识地蹭过纸边——这是郭文韬一直想来的重点高中附属中学，前几天写信时，他还特意在信里画了个歪歪扭扭的校门，标注“等我站稳脚跟，就找你玩”。
班主任把他领进初三（2）班时，教室里的窃窃私语瞬间静了半秒，随后又轻轻涌起来。余以笙没怯场，走到讲台中央，把介绍信放在桌角，笑着说：“大家好，我叫余以笙，以后请多指教。”他的笑很亮，眼尾微微弯着，像把窗外的阳光都揽进了眼里，原本有些拘谨的氛围，莫名就松了下来。
班主任把他安排在靠窗的位置，同桌是个戴眼镜的男生，叫林舟，下课就主动递过来一本记满知识点的笔记本：“咱们班进度比一般学校快，你要是跟不上，随时问我。”余以笙接过，连声道谢，翻笔记本时，还特意把自己带的巧克力分了林舟半块。不过一节课的功夫，前后桌就都知道了，新转来的余以笙，脾气好，还爱分享。
真正让余以笙在班里站稳脚的，是开学第一周的数学小测。试卷最后一道附加题，全班只有他一个人做出来，而且用了两种解法。数学老师拿着他的试卷在讲台上夸：“余以笙同学的思路很活，大家多跟他交流。”那之后，总有人找他问数学题，他从不嫌烦，拿着草稿纸一步步讲，讲完还会问一句“这里懂了吗？没懂咱们再换种方法”。有人开玩笑说“余以笙你简直是数学小老师”，他也不反驳，只挠挠头笑，阳光落在他发梢，连细小的绒毛都看得清楚。
十月学校办运动会，余以笙本来没打算报名，结果班里接力赛少一个人，林舟拉着他胳膊劝：“你跑那么快，试试呗，咱们班去年就差一点拿第一。”他架不住劝，报了4x100米接力的最后一棒。比赛那天，前三棒下来，他们班还落后隔壁班半个身位，全班都揪着心。轮到余以笙接棒时，他几乎是立刻冲了出去，风在耳边吹得呼呼响，他眼里只盯着终点线，步子越迈越大，最后居然反超了半个身位，冲过终点时，全班都炸了，林舟冲过来抱住他，喊着“余以笙你太牛了！”
他抹了把汗，笑着跟大家击掌，阳光洒在他汗湿的额头上，亮得让人移不开眼。那天之后，“余以笙”这个名字，开始在年级里慢慢传开，有人说“（2）班新转来的那个，数学好，跑步还快”，还有人说“他脾气特别好，我问他题，他讲得比老师还细”。
月底的时候，余以笙终于找了个周末，去郭文韬的学校找他。两人上次见面还是数学竞赛结束那天，之后一直靠写信联系，余以笙转学的事，也是在信里一点点跟郭文韬说的——说附中的教室靠窗，说同桌林舟人很好，说数学老师总夸他思路活，也说“等我有空，就去找你，咱们再一起讨论竞赛题”。
郭文韬的学校离附中不算近，余以笙坐了四十分钟的公交才到。远远看见郭文韬站在校门口，穿着跟他不一样的校服，手里还拿着一瓶矿泉水，余以笙立刻挥了挥手，跑了过去，喘着气说：“文韬，我可算找着你了！”
郭文韬把矿泉水递给他，眼底带着点浅淡的笑：“信里说你报了运动会，跑了第一？”
“嗨，运气好，最后一棒反超了。”余以笙拧开瓶盖喝了一口，又从书包里掏出一本竞赛题集，“我在附中图书馆找着的，里面有几道题跟上次竞赛的题型很像，咱们一起看看？”
两人找了个附近的公园，坐在长椅上，一起翻着竞赛题集，你一句我一句地讨论思路。余以笙偶尔会犯迷糊，对着一道题绕半天，郭文韬就耐心地跟他讲，等他懂了，余以笙就会拍着大腿说“原来这么简单！我刚才怎么没想到”，语气里满是鲜活的劲儿，跟郭文韬的沉稳刚好互补。
快到傍晚的时候，余以笙要回去了，临走前，他突然想起什么，挠了挠头说：“对了，文韬，我跟你说个事，你可别笑我。”
郭文韬挑眉：“什么事？”
“我们班下周要办元旦联欢会，班长让我唱歌，可我唱歌特别难听，跑调能跑到姥姥家。”余以笙一脸愁容，“你说我该怎么办啊？”
郭文韬愣了一下，随后忍不住笑了，眼底的笑意深了些：“那你就选首简单的，提前多练几遍，实在不行，就跟大家说‘我唱歌难听，大家多担待’，没人会笑你的。”
“真的吗？”余以笙眼睛亮了亮，“那我回去试试，等我练好了，下次找你，唱给你听？”
“好。”郭文韬点头，看着他坐上公交，直到公交车走远了，才转身回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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