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松。”他低声说，声音近在咫尺，“跟着我的步子。”
他带着我，随着远处传来的、并不清晰的音乐节奏，慢慢移动脚步。动作有些笨拙，甚至踩了我好几下。
我也紧张得同手同脚，完全跟不上节奏。
我们俩就像两个刚学会走路的孩子，在公园角落的昏暗光线下，磕磕绊绊地跳着一支毫无章法的舞。
很滑稽。
很尴尬。
但是……
他握着我手的力道很稳。
扶在我腰间的手，带着克制的温度。
他的呼吸轻轻拂过我的发顶。
我能闻到他身上那股熟悉的、冷冽的木质香气，混合着刚才饭菜的一点淡淡的烟火气。
我的心跳，在最初的慌乱后，竟然慢慢地，奇异地平复了下来。身体也不再那么僵硬，试着跟随他引导的力道。
音乐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
步伐对不对也无所谓了。
晚风吹拂，树影摇曳。
我们就像是被隔绝在了一个小小的、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世界里。
一支舞的时间很短，又很长。
直到音乐声停下，他才松开手，后退了一步。
光线依旧昏暗，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到他似乎几不可闻地舒了一口气，然后语气恢复了一贯的冷硬：
“比想象中笨点。”
我：“……” 刚才那点旖旎气氛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走了。”他转身，双手插进裤袋，率先朝停车的地方走去。背影依旧挺拔，步伐却似乎比来时慢了一些。
我跟在他身后，看着他的背影，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有点烫。
心里那种酸酸涩涩、又有点发胀的感觉，再次弥漫开来。
........
那场笨拙又莫名撩人的街头“共舞”之后，我和陆夜之间那种微妙的平衡似乎被打破了。
不再是纯粹的、隔着安全距离的“临时盟友”或“前雇主前雇员”。有什么东西，在夏夜的晚风和磕绊的舞步里，悄悄变了质。
具体表现在——
他开始更频繁地“顺路”。
顺路送来他秘书“不小心多订”的、我最爱吃的那家甜品店的限量款蛋糕。 顺路在我加班到深夜时，恰好出现在公司楼下，“捎”我一程。 甚至顺路带来一份他“刚好看到”的、与叶氏当前困境高度相关的行业分析报告，随手扔在我桌上，语气依旧平淡：“垃圾邮件，懒得删。”
而我，竟然也开始习惯甚至期待这种“顺路”。
我会一边吐槽他“陆总您的顺路范围可真广”，一边接过那份还带着油墨香的报告，熬夜研读。
我会在看到他车灯的那一刻，下意识地整理一下头发（虽然并没什么可整理的）。
会在吃到他带来的蛋糕时，忍不住发信息吐槽一句「糖分超标，陆总你是想让我得糖尿病吗？」，然后对着那个迟迟不回的对话框傻笑。
这种变化细碎而隐秘，像藤蔓悄然缠绕，等发现时，早已深入肌理。
这天，有个重要的海外客户代表团来访。对方以严谨和难搞著称，这次的合作对叶氏打开新市场至关重要。叶廷渊亲自作陪，我作为项目负责人，自然也得全程跟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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