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答环节，问题一个比一个尖锐，直指叶氏的财务漏洞、管理混乱以及未来的不确定性。
我手心冒汗，但脸上保持着镇定，引用数据，坦诚不足，同时也强调我们的解决方案和决心。有些实在难以回答的，我就用“这是叶氏正在积极处理的问题，我们会在后续公告中详细披露”巧妙带过。
一场路演下来，像打了一场硬仗，后背几乎湿透。
回到酒店，我累得几乎虚脱。
手机亮了一下。
陆夜的信息，只有一个字：「还行。」
我看着那两个字，靠在酒店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维多利亚港璀璨的夜景，忽然笑了出来。
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滑了下来。
路演一场接一场，香港，新加坡，伦敦，纽约……每一场都是煎熬，但也一场比一场更熟练。市场的反馈依旧谨慎，但质疑声中开始夹杂一些感兴趣的询问。
最终定价的前夜，我在纽约的酒店里，彻夜未眠。
承销商传来的初步询价区间，低于我们的最低预期。
这意味着，即使发行成功，募集的资金也可能不足以完全覆盖窟窿。
团队的气氛降到了冰点。
我站在窗前，看着曼哈顿不夜的灯火，心里一片冰凉。
难道，真的走到绝路了？
手机在寂静中突兀地震动起来。
还是他。
这次不是信息，是直接的电话。
我接起来，声音疲惫得几乎说不出话：“……喂？”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传来他低沉的声音，似乎也带着一丝疲惫：“定价区间看到了？”
“……嗯。”我哑声应道。
“怕了？”
“……有点。”
他又沉默了一下，然后，用一种极其冷静，甚至冷酷的语气说：“明天早上开市前，给承销商打电话，把发行价定在区间下限再下浮5%。”
我猛地睁大眼睛：“什么？！那样的话募集资金根本不够！”
“听我说完。”他打断我，语气不容置疑，“同时，我会以个人名义，认购剩余份额的30%。消息会在定价后立刻放出去。”
我愣住了，心脏狂跳：“你……为什么？”
下限下浮5%，加上他个人巨额认购的消息……这几乎是在向市场宣告，陆家对叶氏极度看好，不惜真金白银下场托底！这绝对是一剂强心针！很可能瞬间扭转市场的观望情绪！
但这对陆夜来说，风险巨大！万一叶氏最终还是倒了，他的投入将血本无归！
电话那头，他轻笑了一声，那笑声透过电波传来，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磁性。
“不然呢？”他慢条斯理地说，语气里带着他特有的、令人牙痒痒的狂妄，“难道看着你真去卖POS机？”
“陆夜你……”我的声音哽住了。
“别废话了。”他恢复冷硬，“按我说的做。明天，等着看结果。”
电话被挂断。
我握着手机，站在异国他乡的酒店房间里，浑身都在微微发抖。
窗外，天色已经开始蒙蒙亮。
新的一天，即将开始。
而这场关乎叶氏存亡的战役，也即将迎来最终的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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