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被许多人挂念着的荒神垣内澪,此刻正在火之国边境的森林里漫无目的地游荡。
她是偷跑出来的,得益于“朧業”衍生术之一的“穿影”,她制造了一个与本体所有状态,甚至包括查克拉量都一模一样的分身,留在了大蛇丸的据点。
这个术虽然极其耗费精力,但只要本体和分身不同时陷入高强度的战斗,维持超过五天对她而言并非难事,况且那个足以以假乱真的分身,就算要糊弄过佐助也绰绰有余了。
虽然大蛇丸不久前才重新加固了澪原本记忆的封印,但那个口口声声叫她“姐姐”,眼神悲伤得让她心头发堵的木叶忍者,朔也,让澪对他产生了巨大的好奇。
和当时战斗的感觉不一样,那种因朔也而起的,陌生又酸涩的情绪波动,事后澪回想起来,非但没有就此消散,反而像指甲一般轻轻搔刮着心脏,带来一种奇特的从未体验过的刺痛和瘙痒。
澪迫切地想要弄清楚,那种感觉究竟是什么,那个叫“朔也”的人,为什么能让她产生如此奇怪的感受。
于是,她循着模糊的直觉和零星的信息,偷偷溜了出来,试图在火之国找到那个“弟弟”的踪迹。
然而,朔也还没找到,她却在一片林间空地边缘,看到了另一群正在激烈交战的人。
一方是穿着木叶马甲的忍者,另一方则是晓组织的成员,虽然对于他们,澪一个人都不认识,但是澪至少认识晓组织那个特别的外袍,她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澪立刻收敛了所有气息,将自己隐藏在高大的树冠阴影中,本能地不想卷入麻烦。
她可不想节外生枝,万一分身那边正好被佐助拉去对练,而这边也陷入无端的战斗的话,查克拉消耗导致分身不稳甚至消失,那她偷跑出来的事就立刻暴露了。
就在她准备悄无声息地退走时,目光无意间扫过那群木叶忍者中的一个。
那是一个黑发菠萝头的少年,他看上去已经非常疲惫了,似乎是查克拉消耗过多,此时正在震惊的看着掉了头居然还能说话的飞段。
不知为何,看到这个少年,澪的心头竟然也泛起了那种类似看到朔也时的熟悉感,虽然远不及后者带来的感受强烈,却同样让她准备离去的脚步不由得钉在了原地。
鬼使神差地,她反而更靠近了战斗场所一些,想要看得更清楚。
就在这时,那个被角都用密密麻麻的黑色线条粗暴地缝合着脖颈与身体连接处的飞段,突然精准地瞪向了澪的方向,大声嚷嚷起来。
飞段:“角都,是那个会复制忍术的女人!她居然也在这儿!”
澪心中一惊,她刚才因为失神,不由自主地靠得太近了,甚至忘记了隐藏气息和身影,竟然被这个诡异的像骷髅人一样的晓成员发现了。
飞段的这一嗓子,瞬间就将战场上所有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木叶的忍者,晓组织的成员,一瞬间大家都像是向日葵见到太阳一样扭头过来,全都看向了突然出现在战场边缘的澪。
奈良鹿丸自然也看到了澪。
那一瞬间,他几乎以为自己是因为阿斯玛老师重伤焦急过度而产生的幻觉。
但是那个人,那张脸,还有…他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澪腰间那串熟悉的挂饰上,那是他当年送给她的生日礼物,身上的衣物明明都和以前穿的大不一样了,那个东西居然还留着吗?
这让鹿丸心底莫名升起一股别样的柔软。
奈良鹿丸喜欢荒神垣内澪。
这份感情,早在他四岁那年,九岁的澪因为看了恐怖故事害怕,抱着枕头钻进他被窝寻求安慰的那个晚上,就已经悄悄埋下了种子。
那时,女孩的发丝不经意间落进了他的脖颈,虽然他当时把那根头发拿了出来,但她本人,也在那个夜晚,无声无息地落进了他懵懂的心房里,再也拿不出来了。
只是当时年纪还小,澪对于鹿丸来说也一直是姐姐的形象,所以他一直未能清晰地认识到这种朦胧的情愫究竟是什么。
甚至直到澪失踪那年,他也才十二岁,更是还没来得及戳破心头那层已经单薄的透光的的窗户纸。
如今,三年过去,鹿丸也已经十五岁了,在无数的思念和找不到澪的反思中,他逐渐认清了自己对澪的感情,只是已经没办法告诉她自己的心意,她消失了,连一个表达的机会都没有留给他。
此刻,朝思暮想的人突然出现在眼前,他几乎要控制不住地冲过去,紧紧抱住她,想要立刻把她带回木叶,带回奈良家,告诉她自己这些年有多么想她。
但是,不行。
战斗还没有结束,阿斯玛老师生命垂危,晓组织的强敌还在此处虎视眈眈。
他强行压下了翻涌的心绪,大脑飞速运转,分析着澪突然出现的原因和可能为战斗带来的变数。
角都在看到澪的瞬间,绿色的眼睛里闪烁的不是警惕,而是看到巨额财富的光芒。
他迅速在脑海中调取了关于荒神垣内澪的悬赏信息——八千万两!
这个数额,可要比被他杀死的“守护忍十二士”之一的地陆,还有比眼前这个即将到手的猿飞阿斯玛的人头,都要值钱得多,这个女人自从出名之后,连悬赏金也高得离谱了,巨大的贪婪瞬间压倒了对她棘手能力的忌惮。
被众人目光聚焦,澪也不再隐藏,大大方方地从树影中走了出来。
她完全无视了紧张的战局和虎视眈眈的角都,径直看向了那个让她有熟悉感的鹿丸,歪了歪头,眼中尽是好奇与疑问,紧接着就问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愣住了的问题。
澪:“我也是你姐姐吗?”
鹿丸:“……”
鹿丸被她这突如其来又莫名其妙的问题问得一时语塞,心脏也像是被掐了一把,泛起细密的难以忽视的疼痛。
虽然已经从朔也那里听说了澪失忆的事,但亲耳听到她用如此陌生甚至天真的语气问出这样的话,冲击力远比想象中更大。
他看着她的眼睛,喉咙不自觉的有些发干,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声音带着沙哑与压抑的苦涩。
鹿丸:“…算是吧。”
这个回答显然无法满足澪,她微微蹙眉,似乎还想再问些什么。
飞段:“忽视人也不要到这种地步啊!”
被彻底无视的飞段暴躁地打断了这诡异的“认亲”场面,他已经准备走过去给那边趴在地上似乎已经奄奄一息的阿斯玛最后一击。
飞段:“要谈恋爱或者认亲的话回家再谈吧!别妨碍邪神大人享受祭品!”
鹿丸目眦欲裂,眼看飞段就要得手,一记忍术却极速向着飞段袭来。
澪:“水遁·水龙弹之术!”
一条水龙冲天而起,咆哮着冲向飞段,逼得他不得不后退闪避,中断了他对阿斯玛的补刀动作。
这一手还是澪在当年和秽土的二代火影交战时复刻来的,不需要附近有水源,就能够凭借自己制造出巨大的水遁攻击。
澪出手的理由很简单:第一,晓组织与大蛇丸是敌人,父亲敌人的敌人暂时可以算是朋友。第二,也是更重要的一点,她还想借着帮忙救人的机会,从这些看似认识她的木叶忍者口中,打听那个叫朔也的“弟弟”的消息,毕竟他们都是木叶的忍者。
飞段:“混蛋女人!你又来坏我好事!”
飞段简直是气得哇哇大叫,挥舞着血腥三月镰就朝澪冲了过来,他记得这个女人,在鸟之国就打得他憋屈无比。
鹿丸急忙高声提醒澪。
鹿丸:“小心!不要被他取到你的血!也别让他回到那个诅咒法阵里!”
澪虽然不明所以,但看鹿丸紧张的样子,也意识到那法阵和血液是关键。
她立刻改变了战术,凭借敏捷的动作和多种远程忍术的交替使用,始终与飞段保持着中远距离,即使血镰可以灵活的贴近澪,但澪施展的“空镜转”让飞段根本没有拿到澪血液的任何机会。
然后澪单掌按向地面,随着土遁忍术裂土转掌,那个血液画就的法阵随着地面一齐裂开,澪并未就此放松,接着使用水遁水冲波,巨量水流如瀑布扩散,形成大河,紧接着一道雷遁忍术雷遁伪暗,彻底抹除了地面的阵法,甚至几乎逼得飞段找不到落地的机会。
另一边,神月出云,钢子铁和鹿丸三人在配合下,拼尽全力牵制着角都,不让他有机会去干扰澪对付飞段,或者趁机对重伤的阿斯玛下手。
飞段的怒意在法阵被破坏后彻底点燃了,澪的行为完完全全是对他的邪神大人的亵渎,他彻底放弃了防守,以悍不畏死的方式贴近澪,澪并没有因此慌张,她起手,居然打出了日向家的八卦掌,回天。
这一招则是在中忍考试时通过看日向宁次的比赛复刻而来的,对于澪来说,她复刻的白眼本来就是没有笼中鸟的完整版,所以回天的防御也是绝无死角的。
局势正在向好的方向扭转。
就在这时,一大群漆黑的乌鸦凭空出现,发出刺耳的鸣叫,袭向了角都和飞段。
原来是木叶的增援,上忍山城青叶,还有阿斯玛的两个学生秋道丁次和山中井野的身影及时赶到了。
丁次:“鹿丸!我们来了!”
丁次大声喊道,身体瞬间倍化,加入了对抗角都的战团。
井野则第一时间冲到阿斯玛身边,看到老师的伤势,井野的眼圈通红,但她强忍住泪水,立刻蹲下身子,双手泛起绿色的查克拉光芒,施展医疗忍术尽力稳住阿斯玛的伤势。
有了生力军的加入,木叶一方压力大减。
角都已经准备启用秘术地怨虞,阿斯玛和澪的赏金足够诱人,值得他付出这种浪费时间的代价,但此时麻烦的是,他得到了来自佩恩的召唤,要求他们立刻返回,进行二尾的封印工作。
角都:“啧,麻烦。”
角都不满地啐了一口,看了一眼还在和澪缠斗却毫无建树甚至连澪的防御都难以突破的飞段,又看了看被严密保护的阿斯玛和难缠的澪,权衡利弊后,终于做出了决定。
角都:“飞段,走了!”
飞段不甘心地大叫。
飞段:“什么?这就走了?我还没把这个女人献给邪神大人呢!”
角都冷冷地打断他,身体已经准备开始后撤。
角都:“闭嘴!这是命令!”
飞段虽然满心不情愿,但对佩恩的命令还是有所顾忌,只得恨恨地瞪了澪一眼,撂下狠话。
飞段:“臭女人,你给我等着!下次一定把你大卸八块献给邪神大人!”
说完,便跟着角都,一起消失在了现场。
晓组织的突然撤退,让场中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因为强敌退去后,剩下的,便是澪和木叶忍者之间尴尬的对峙。
澪伸手用指腹摩挲着腰间的葡萄,她已经感受到大蛇丸那边自己的分身消失了,想来父亲应该很快会派人来找自己。
于是在吃了一颗糖补充能量后,澪的目光缓缓扫过眼前这群或多或少带着伤,且神情复杂地看着她的木叶忍者。
这些人明明她一个人也不认识,但他们看她的眼神,却仿佛认识了她很久,不过她对此并不在意,只想尽快达成自己的目的。
澪清了清嗓子,直接开口问道。
澪:“那个…你们有谁知道朔也在哪里?能叫他出来见我吗?我找他有点事。”
这时,鹿丸看到阿斯玛的伤势在井野的努力下暂时稳定下来,他立刻让神月出云和钢子铁小心地背起阿斯玛,以最快的速度返回木叶医院进行进一步治疗。
做完这一切,鹿丸才转过身,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自然,带着一丝小心翼翼和不易察觉的期待,叫了澪的名字。
鹿丸:“澪……”
澪的注意力却完全在朔也的身上,见鹿丸迟迟不回答她的问题,反而叫她的名字,不由得有些不耐烦了,她皱了皱鼻子,语气带上了些许催促与急躁。
澪:“喂,你到底能不能联系到那个家伙?不能的话我就走了。”
鹿丸看着澪这副小孩子般直白,不懂得掩饰情绪的样子,心中又是一阵钝痛,但同时也敏锐地察觉到了机会。
他已经看出来,现在的澪心智似乎退化了不少,表现的更像一个凭喜好行事,容易被引导吸引的孩子,这或许是个可以利用的点。
他大脑飞速运转,一个计划迅速成型。
他故意露出为难的表情,斟酌着话语说道。
鹿丸:“朔也他…现在在木叶的医院疗伤,你上次打伤了他,你还记得吗?况且晓组织一直在附近,外面很危险,他也不太方便出来。”
他观察着澪的反应,见她似乎有些失望的紧皱眉头,立刻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极具诱惑力。
鹿丸:“不过,如果你想见他的话,我可以带你进木叶村去找他。我有这个权限带你进去,怎么样?只是去看看,我相信以你的能力,木叶没人能强行留下你,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试图用“没人能留住你”来消除澪的戒心,然后用“见朔也”作为最大的诱饵诱导澪上钩。
澪果然被说动了,她思考了一下,觉得鹿丸说得很有道理。
她只是想见见那个让她感觉奇怪的“弟弟”,问清楚一些事情,又不是要去做什么危险的事,进去看看,应该没问题吧?而且听起来,这个叫鹿丸的家伙好像确实认识自己,而且自己还算是他的“姐姐”的样子。
就在澪脸上露出意动的神色,几乎要点头答应跟着鹿丸他们返回木叶的时候,一个带着明显不满语气的声音,突兀地从树林的另一侧响起。
水月:“你们这些家伙,要带别人的女朋友去哪里?!”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两个身影缓缓走出。
正是鬼灯水月和辉夜君麻吕。
澪的“穿影”分身突兀的消失,让大蛇丸发现到了澪的逃离,他现在可以肯定的是自己对澪的精神封印绝对牢固,不存在自行挣脱的可能,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她不是为了逃跑,而是另有目的。
药师兜推测,澪很可能是因为上次战斗后被朔也的话吸引,现在去找木叶的荒神垣内朔也了。
实际的情况也和药师兜的推理一致。
于是,大蛇丸立刻派遣辉夜君麻吕和鬼灯水月前来将澪带回。
鬼灯水月之所以能被大蛇丸放心的放出来,其实是他私下和佐助达成了交易。
佐助答应了之后会救他出去,但是要求他现在帮自己笼络住实力强大最有威胁的澪,水月就此同意了。
而博得了澪的喜爱的水月,也凭借着澪的喜欢,以及澪在实力上完全能压制并且随时可以将逃跑的他带回的安全保障,所以这之后,在澪的恳求下,大蛇丸答应了澪将水月放了出来,只是需要澪在附近的时候水月才能出来,出来后的水月也表现出了一副对大蛇丸很忠诚的样子,让干什么就干什么,和澪也俨然一副甜蜜情侣的模样,这很大程度上麻痹了大蛇丸和药师兜。
听到了鬼灯水月的声音,澪脸上立刻绽放出了惊喜的笑容,刚才对要去木叶的犹豫瞬间被她抛到了脑后。
她完全不在乎周围其他人的目光,转身几步就扑到了水月的身边,伸手一把抱住了他的胳膊,语气亲昵里又带着一点心虚。
澪:“水月!你怎么来了?”
鹿丸看着澪对水月毫不掩饰的亲昵姿态,脸色猛地变得极其难看,拳头在身侧不由自主地握紧。
一旁的井野和丁次也是面面相觑,震惊不已。
井野可是很清楚鹿丸对澪姐的心意,没想到失踪三年的澪再次出现,身边竟然多了个男朋友?而且看起来,还是个看上去不怎么样,甚至有点痞气的家伙?
水月得意地搂了搂澪的肩膀,挑衅似的看向脸色铁青的鹿丸,嘴里却对澪说着。
水月:“还不是你偷偷跑出来,大蛇丸大人担心你了。走吧,我们该回去了。”
鹿丸不甘心就这样让澪离开,他强压下心中的酸涩和怒火,试图做最后的努力,继续用诱惑的语气对澪说。
鹿丸:“澪,你不想见朔也了吗?跟我回木叶,马上就能见到他。”
水月一听,立刻火冒三丈。
水月:“喂!你这个阴险的凤梨头!少在那里骗我女朋友!
就在水月想要动手之际,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君麻吕抬手拦住了他。
君麻吕:“水月,不要在这里做过多的纠缠。”
他转头看向澪,语气平和,带着些许无奈。
君麻吕:“澪,今天也已经玩够了吧?大蛇丸大人命令你立刻回去。”
听到“大蛇丸大人”和“命令”,澪脸上兴奋的神色黯淡了下去。
她虽然偷跑出来,但对大蛇丸的畏惧和那被刻印的“服从”依旧根深蒂固。
她看了看水月,又看了看不容她商量的君麻吕,最后有些不舍地瞥了鹿丸几人一眼,最终还是低下了头,小声应道。
澪:“…哦,知道了。”
水月见状,也不再与木叶众人纠缠,但在转身离开之前,他故意朝着脸色铁青,眼神中充满了不甘和挫败的鹿丸,露出了一个极其欠扁的充满胜利者意味的得意笑容。
鹿丸看着澪乖乖跟着君麻吕和水月离去,胸口像是堵了一块巨石,沉闷得几乎无法呼吸。
他这次不仅没能带回澪,还亲眼目睹了她对另一个男人的亲昵,以及澪听从大蛇丸命令的样子,这种无力感和醋意交织在一起,让他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