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捏着毒刃的手猛地一顿，刀刃差点没拿稳掉在地上。月季香信息素瞬间乱了章法，一会儿冷得发颤，一会儿又热得发烫，脑子里全是“影卫阁阁主”这五个字在疯狂循环——就是那个传说中掌控半个修真界情报网，出手狠辣到让各路势力闻风丧胆的影卫阁？我那个每天给我端茶送水、练剑时会因为错招脸红、连踩坏一朵月季都要愧疚半天的乖徒弟，是那个阁主？
“你……你再说一遍？”我声音都有点发飘，盯着林舟的脸，试图从他那张温顺的脸上找出半分江湖大佬的影子，可除了眼底那抹藏不住的冷冽，怎么看都还是那个听话的清玄山弟子。
林舟垂着眼，语气没了之前的慌乱，多了几分坦然：“师尊，弟子本名林逐野，确是影卫阁阁主。三年前影卫阁遭内部叛徒联合外敌暗算，势力几乎覆灭，弟子为了躲避追杀，才改名为林舟，隐匿修为拜入清玄山。”
我指着桌上的毒刃，又指了指他袖袋里鼓鼓囊囊的包裹，气得指尖发抖：“那这毒刃！还有你昨晚说的‘别留活口’！还有药材铺掌柜叫你‘阁主’！这些都是怎么回事？你在清玄山装乖卖巧，就是为了躲在这里重整势力，是不是？”
周围的路人早就吓得四散而逃，药材铺掌柜干脆躲进了内间，整个铺子只剩下我们俩。林舟抬起头，眼神里没了往日的温顺，多了几分属于阁主的锐利，却又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局促：“弟子确实在暗中调查叛徒，那毒刃是用来防备追杀者的，昨晚的话……是对下属交代清理叛徒余孽。至于在师尊面前装乖……”
他顿了顿，耳尖竟泛起一点红：“弟子初入清玄山时，确实是为了避祸，但后来跟着师尊修习，看着师尊守着‘不捡人’的规矩过安稳日子，弟子……弟子是真心想留在您身边学东西，也想护着清玄山的清净。”
我听得一愣，手里的毒刃“哐当”一声掉在桌上。这剧情怎么跟我想的不一样？不是应该是“伪装乖徒弟，实则利用清玄山搞阴谋”的戏码吗？怎么还冒出点“真心想留下”的苗头？
我看着林舟眼底的复杂情绪，又想起他之前给我熬药、帮我修剪月季、甚至在我拆穿阿瑶时坚定站在我这边的模样，心里的火气莫名消了大半，只剩下满满的荒谬感。
“所以，”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我这清玄山，成了你影卫阁阁主的避难所？我这‘不捡人’的准则，到头来还是捡了个江湖大佬回来？”
林舟连忙摇头，语气急切：“师尊，弟子从未想过利用您和清玄山！若是弟子的存在给清玄山带来了麻烦，弟子现在就走！”
我看着他紧张的模样，又想起以前那些因为“捡人”翻车的宿主，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月季香信息素忽冷忽热，半天没稳定下来——罢了罢了，至少这徒弟没像阿瑶那样心怀恶意，也没像谢临那样跟着人跑，就是这身份……实在太让人消化不了了。
“你先别忙着走，”我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把你影卫阁的事说清楚，还有那些追杀你的人，会不会找到清玄山来？”
林舟见我没有赶他走，眼里闪过一丝喜色，连忙点头：“弟子这就说……”
我坐在药材铺的椅子上，听着眼前这个“乖徒弟”娓娓道来他那波澜壮阔的江湖往事，只觉得自己这清玄山的安稳日子，怕是彻底要和“平静”两个字说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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