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晚听到林舟房间里的冷冽吩咐，我这心里就跟扎了根刺似的，看他的眼神都多了几分审视。可林舟像是完全没察觉，依旧每天按时练剑、乖乖学炼丹，甚至比以前更“懂事”——我让他整理古籍，他能把书页边角都捋得整整齐齐；我随口提了句后山月季该施肥了，第二天一早就见他蹲在药田里，手里还捧着自制的花肥。
这天午后，我借口教他炼制“清心丹”，故意在丹炉旁搭话：“上次下山，药材铺的掌柜对你倒是格外热络，你们以前认识？”
林舟手里的药杵顿了一下，随即又恢复如常，笑着说：“许是清玄山的名头管用吧，掌柜的见了师尊您的弟子，自然客气些。”他语气坦荡，眼神里没半分慌乱，可我总觉得那笑容背后藏着事。
炼丹的火光照在他脸上，忽明忽暗。我盯着他熟练的投料动作，突然想起那晚他说的“别留活口”，心里一紧——这徒弟的手法，哪像是只学了几年炼丹的新手，倒像是练了十几年的老手，连药材投放的先后顺序、火候掌控的精准度，都比我这“原主传承”的师尊还熟练几分。
“对了师尊，”林舟突然开口，打断了我的思绪，“明日我想再下山一趟，上次买的朱砂不够用，还得再采买些。”
我心里的预警瞬间拉响，面上却不动声色：“正好我也想看看山下的新茶上市了没，一起去吧。”我倒要看看，他这次下山，还会耍什么花样。
林舟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随即又恢复温顺：“好啊，有师尊陪着，弟子更安心了。”
第二天一早，我们就下了山。刚进城镇，林舟就被一个穿着黑色劲装的男子拦住，那男子递给他一个包裹，低声说了句“阁主，东西都备好了”，转身就消失在人群里。
我装作没听见“阁主”两个字，故意问：“那是谁？找你何事？”
林舟把包裹塞进袖袋，笑得自然：“是以前认识的朋友，托我帮他带点东西。”他越是掩饰，我心里的疑虑就越重——这包裹沉甸甸的，摸着像是金属器物，哪像是普通的“东西”。
到了药材铺，掌柜的还是那副殷勤模样，偷偷给林舟递了个木盒。这次我没等林舟藏起来，直接走过去拿起木盒打开，里面竟是一把淬了毒的短刃，刀刃上还泛着幽蓝的光。
“这是什么？”我语气冷了几分，月季香信息素瞬间变得凌厉。
林舟脸色一变，连忙解释：“师尊，这是……是我买来防身的，山下不太平，带把刀安全些。”
“防身需要用淬毒的短刃？”我盯着他的眼睛，“还有昨天夜里，你房间里说的‘动手’‘别留活口’，又是怎么回事？”
林舟的脸色彻底变了，他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我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咯噔一下——看来，我这“乖徒弟”的真面目，终于要藏不住了。这清玄山的安稳日子，怕是真的要到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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