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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界烽烟,骨血为誓

烬土行歌

落星原的风卷着沙砾,打在临时搭建的瞭望塔上噼啪作响——那声音又急又碎,像无数根细针戳在心上,敲得人坐立难安。沈砚秋扶着冰凉的塔栏,指节无意识地摩挲着木头缝隙里的沙粒,望着远处被夕阳染成金红的草原。那片刚从战火里抢回来的土地,此刻静得反常,连风掠过草叶的声响都透着股不安。掌心的界核碎片正随着他的呼吸微微发烫,碎片表面的星纹时明时暗,像只不安分的小兽,在感应着什么藏在暗处的威胁。

  七天期限已过三天,青云宗今早刚传来消息,后山残留的星石密码总算被林晚照带着弟子彻底清除,可没等松口气,新的麻烦就冒出来——林晚照在信里说,原本扎堆在迷雾沼泽的蚀星卫,有近半数突然没了踪影,连星轨能量的波动都变得断断续续,像故意藏起来似的。

  “又盯着断魂崖发呆?”谢临渊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提着两坛封泥未拆的焚星酿,脚步趿拉着走上塔,陶坛撞在一起发出“哐当”声,随手将一坛塞进沈砚秋手里,“银狼王的斥候刚骑马回来,说影族的星轨能量在断魂崖晃悠——那破地方全是陡崖深沟,藏百八十人跟玩似的,楚惊风指定把佯攻的人搁那儿了。”

  沈砚秋接过酒坛,指尖蹭过坛口粗糙的封泥,没心思拆。他望着断魂崖的方向——那里隐在暮色里,连夕阳的光都绕着走,沉声道:“楚惊风没这么傻。他知道咱们在会盟台堆了多少人——人族的符文盾阵、妖族的兽形队,还有银狼部那些能追着影族咬的崽子,他故意放断魂崖的消息,就是想勾咱们分兵,好钻空子。”

  “那青云宗……”谢临渊的声音顿了顿,手里的折扇“啪”地打开,又无意识地合上,脸上那点轻松淡了下去,“林晚照就带三十个弟子,锁魂塔刚修好没几天,真要是被盯上……”

  “青云宗才是他的目标。”沈砚秋猛地打断他,话刚出口,掌心的界核碎片突然亮了——银色的微光直直指向东北方,正是青云宗的方向,连碎片边缘都烫得发疼。“林师姐半个时辰前放的信鸽刚到,说护山大阵老晃,阵法核心的聚灵晶上,沾了影族星轨锚的黑印子——他们早把爪子伸到青云宗了,就等着咱们盯着落星原,好偷家。”

  谢临渊的折扇彻底停了,捏着扇柄的指节泛白:“他图锁魂塔?那破塔刚修好,能有什么用?”

  “锁魂塔能稳裂隙。”沈砚秋的声音压得更低,喉结滚了滚,“影族母星的空间壁脆得很,强行开裂隙容易塌,可锁魂塔的禁锢力能把裂隙撑住,让他们的人顺顺当当穿过来。楚惊风就是想趁咱们守落星原,偷摸抢了锁魂塔。”

  这话还没落地,瞭望塔下突然传来一阵乱糟糟的马蹄声——蹄声又急又慌,连马嘶声都透着股奔命的劲。沈砚秋和谢临渊同时低头,就见凤栖梧骑着一匹浑身是汗的黑马冲过来,马鬃上沾着草屑和泥点,黑色劲装被风吹得贴在身上,发丝乱蓬蓬地糊在脸颊,手里高高举着一卷染血的布条,声音隔着风刮上来,带着哭腔似的急切:“青云宗的求救信!林晚照说影族破了外阵,正围着锁魂塔砍呢!”

  沈砚秋心猛地一沉,几乎是踉跄着扑到塔边,伸手接住凤栖梧抛上来的布条——那是用青云宗弟子的校服撕的,布料上沾着干涸的血和黑色的暗影印子,硬邦邦的硌手。林晚照的字迹潦草得快认不出,却一笔一划透着狠劲,就写了三行:“影族主力在青云,落星原是佯攻。锁魂塔撑不住了,速来。”布条边角还沾着几片干枯的还魂草——那是苏软的记号,每次配药都会沾在袖口,说明她也在那儿,正跟林晚照一起扛着。

  “操他娘的调虎离山!”谢临渊狠狠一拳砸在塔栏上,木头栏杆“咔嚓”裂了道缝,“我就说蚀星卫怎么少了一半!哪是藏了,是早绕去青云宗了!”

  “不能分兵。”沈砚秋攥着布条,指节都在抖——落星原一撤兵,断魂崖的佯攻部队肯定冲出来开裂隙,到时候两边都得完蛋。他猛地抬头看向凤栖梧,声音发紧却没乱:“你带五十个破山军精锐,骑最快的马去青云宗。告诉林师姐,死撑三个时辰,三个时辰后我们一定到。”

  “三个时辰?”凤栖梧皱着眉,黑马还在原地刨蹄子,她伸手抹了把脸上的汗,语气里全是不信,“从这儿到青云宗,骑千里马跑死也得四个时辰,你拿什么保证?”

  沈砚秋没解释,抬手指向会盟台——夕阳下,完整的界核悬在石碑顶,银光照得周围的营帐都发亮。“用界核。”他丢下这话,转身就往塔下跳,落地时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在草堆里,“谢兄,半个时辰,会盟台集合!”

  半个时辰后,会盟台挤得满满当当。完整的界核悬在石碑顶,银亮的光像流水似的漫下来,裹着周围的士兵和妖族战士。沈砚秋站在石碑前,双手按在界核上,指尖能摸到界核表面流动的灵力——那力量又暖又沉,却透着股让人发慌的汹涌。谢临渊在旁边指挥着摆阵,嗓子都喊哑了:“人族在外围举盾!妖族往里头缩,别他娘的挤!银狼部的崽子们,盯着界核,别让影族的探子混进来!”

  夜离带着银狼部的精锐守在最里圈,小白狼蹲在他脚边,雪白的毛根根倒竖,鼻子不停嗅着空气,时不时对着远处的帐篷龇牙——它也闻着危险的味儿了。

  “都弄好了?”沈砚秋睁开眼,界核的光映在他瞳孔里,亮得有些晃眼。

  “破山军一、三营接了落星原防线,银狼王亲自盯着,出不了岔子。”谢临渊跑过来,喘着粗气,扇子都扇得歪了,“咱们带的这两千人,都是能拎着刀就冲的硬茬,就是……用界核开通道,你身子扛不扛得住?上次重构天墟,你躺了三天才缓过来……”

  沈砚秋知道他想说什么——上次是修复空间,这次是硬生生撕出一条通道,弄不好就得被空间乱流卷走。可他没工夫犹豫,双手用力按向界核:“通道就撑一刻钟,所有人必须在里头穿过去,超时就留在夹缝里了。”

  话音刚落,他猛地抬手——界核的光“嗡”地暴涨,一道银亮的光柱直冲上天,把半边天都照得发白。光柱中间的空间开始扭,像被揉皱的纸,无数道星轨浮出来——那些星轨跟影族的不一样,透着股活气,是天墟本身的脉络。

  “冲!”沈砚秋喊得嗓子发疼。

  谢临渊第一个跳进去,银光一下就把他吞了。夜离带着妖族战士跟在后面,一个个跟赶投胎似的往光柱里冲——谁都知道,晚一步就没了。两千精锐排着队往里挤,盔甲碰撞的声音、喊叫声混在一起,乱得像菜市场。沈砚秋守在最后,盯着最后一个士兵的身影消失在光柱里,才松了口气——可刚要动,嘴角突然溢出血来,顺着下巴滴在衣襟上,烧得慌的疼从经脉里钻出来。

  空间通道的扯拽感跟万针穿身似的,他能感觉到灵力在往外跑,快得抓不住。就在通道要关的瞬间,一道黑影突然从旁边的帐篷后头窜出来——是影族的蚀星卫!手里的长矛裹着黑沉沉的暗影,直戳他后心!

  “沈砚秋!小心!”夜离的声音从通道那头传过来,急得变了调,可太远了,根本够不着。

  沈砚秋凭着本能反手挥剑,铁剑撞在长矛上,“当”的一声脆响,震得他胳膊发麻。他借着反劲儿往后跳,狠狠撞进通道里——身后传来蚀星卫的怒吼,长矛的暗影擦着他的衣角划过去,在空间壁上留下道黑印子,通道“咔嗒”一下就关死了。

  青云宗的山门早被战火啃得不成样。

  护山大阵的淡蓝光幕上全是裂纹,跟蜘蛛网似的,亮得忽明忽暗,看着就快碎了。影族的蚀星卫踩着星石碎片,跟黑蚊子似的往破口里头涌,长矛戳在光幕上,“滋滋”冒黑烟。锁魂塔周围的广场上,林晚照带着三十个弟子摆着剑阵,箭矢和符箓飞得到处都是,可蚀星卫太多了,砍倒一个又冲上来两个——弟子们的盔甲上全是血,有的胳膊被暗影烧得脱皮,有的肩膀插着断矛,却没一个往后退的,哪怕跪着也得把剑举起来。

  苏软蹲在锁魂塔的基座旁边,面前摆着个豁了口的瓷碗,正慌慌张张地把还魂草和驱影散往一起搅。她的袖子挽得老高,小臂上沾着草药汁和血,蹭得黑乎乎的,却顾不上擦,抓起药膏就往受伤弟子的胳膊上抹——药膏一碰到暗影印子,就“滋滋”冒白烟,弟子疼得龇牙咧嘴,却还是咬着牙往阵前冲。

  “林师姐!东南角快顶不住了!”苏软对着塔顶喊,声音发颤——东南角的光幕已经暗得快看不见了,三个弟子倒在地上,蚀星卫的长矛都快戳到塔门了。

  林晚照站在剑阵最前头,一箭射穿两个蚀星卫的脖子,黑血溅在她脸上,她都没顾上擦。转身看向锁魂塔顶的聚灵晶——原本莹白的晶石,现在黑得跟墨块似的,周围的符文灭一个、暗一个,每灭一个,大阵的光就弱一分。她知道,这是影族的星轨锚在啃阵法核心,再撑一会儿,不用蚀星卫打,大阵自己就塌了。

  “撑住!”她对着弟子们喊,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木头,“沈砚秋他们快到了!再熬一会儿!”

  这话刚说完,东南角的光幕“哗啦”一声碎了——数十个蚀星卫跟疯狗似的冲进来,为首的黑袍人走得慢悠悠,却带着股让人发寒的狠劲,正是楚惊风!他抬手一挥,暗影跟潮水似的扑向锁魂塔,塔身上的符文“噗噗”灭了一半,塔身都跟着晃了晃。

  “别撑了,林晚照。”楚惊风笑了,声音又冷又尖,“沈砚秋就算来了,也救不了你们。今天这锁魂塔,就是影族踏破天墟的垫脚石。”

  林晚照没理他,默默搭箭上弦,箭头对准楚惊风胸口的菱形黑石——上次在沼泽,沈砚秋跟她说过,这黑石是影族的命门,砸了就废。

  可没等她放箭,楚惊风突然往旁边挪了挪,露出身后——两个蚀星卫押着个人,浅绿色的药衣被扯得稀烂,头发乱得像鸡窝,正是苏软!

  “苏软!”林晚照的箭尖猛地抖了一下,差点脱手。

  苏软被堵着嘴,只能“呜呜”地叫,拼命摇头,眼睛死死盯着林晚照的手——那意思再明白不过:别管我,放箭!楚惊风伸手掐住苏软的脖子,指尖的暗影慢慢收紧,苏软的脸瞬间涨红,脚尖都踮起来了。

  “放下箭,开塔门。”楚惊风的声音冷得像冰,“不然她就跟那些怨灵似的,困在星轨里,永世不得超生。”

  林晚照的箭慢慢垂下来,周围的弟子们也停了手,一个个红着眼眶——一边是师妹的命,一边是整个天墟,怎么选都疼。

  “这就对了。”楚惊风笑了,掐着苏软脖子的手松了点,“识相点,等影族占了天墟,我让你当青云宗的掌门。”

  就在他走神的瞬间,苏软突然猛地抬头,把藏在袖口里的还魂草狠狠扎进楚惊风的胳膊——那草叶被她磨得尖尖的,还沾着驱影散,一碰到楚惊风的皮肤就冒黑烟。

  “找死!”楚惊风疼得一甩手,暗影狠狠拍在苏软胸口。

  苏软借着这股劲,踉跄着往林晚照那边扑。林晚照的箭“嗖”地射出去,正中楚惊风胸口的黑石!

  “轰隆——!”

  黑石炸得粉碎,楚惊风惨叫一声,浑身的暗影跟没头苍蝇似的乱撞。东南角的蚀星卫没了能量源,动作顿时慢了下来,跟醉汉似的。

  “跑!”苏软扑进林晚照怀里,嘴角冒出血来——刚才那下暗影,已经打进她经脉里了。

  林晚照抱着她,眼泪“啪嗒”掉在苏软的衣服上,却没工夫哭,对着弟子们喊:“守住塔门!援军到了!”

  远处的天空突然亮起来——一道银光柱冲上天,空间扭得跟麻花似的,沈砚秋的身影从光里跳出来,铁剑带着银光,一刀砍翻最前头的蚀星卫!

  “沈砚秋!”林晚照哭得更凶了,却带着股劫后余生的喜劲儿。

  谢临渊和夜离跟着冲出来,两千精锐跟潮水似的涌进广场,瞬间把蚀星卫冲得七零八落。夜离化成银狼,带着小白狼就往楚惊风那边扑,狼爪一挠,就把楚惊风的黑袍撕了个大口子,露出里面爬满星轨的皮肤。

  “又是你们!”楚惊风捂着胸口的伤,眼睛红得像要流血,暗影在他身边越聚越多,“你们想死,我成全你们!”他猛地拍向地面,广场的地“咔嚓”裂开,无数黑星石碎片冒出来,在空中拼出个巨大的阵——是影族的传送阵,阵中间的裂隙已经开始冒黑烟了。

  “他要开裂隙!”沈砚秋大喊,把界核碎片往锁魂塔上贴——银光照得塔身发烫,那些黑符文跟融雪似的退下去,“夜离,用血脉压着!谢兄,带弟子们上塔!”

  夜离立刻仰头嚎——那狼嚎带着银狼族的血脉劲,震得星石碎片都晃了晃。银狼部的精锐也化成兽形,围着传送阵跑,金色的光罩把阵圈住,暂时拦了一下。谢临渊扯着弟子们往塔上跑,有的弟子跑不动,他就拽着胳膊拖,嘴里还骂:“快点!别他娘的磨磨蹭蹭!”

  沈砚秋盯着传送阵,刚要发力,就听见楚惊风疯了似的喊:“看看这是谁!”

  传送阵的星轨突然亮得刺眼,阵中间的裂隙里,飘出来个模糊的人影——玄色衣袍,身形挺拔,哪怕被暗影缠得死死的,沈砚秋也一眼认出来了:是楚惊弦!他的魂魄皱着眉,脸上满是疼,却还在拼命挣,像是想喊什么。

  “惊弦……”沈砚秋手里的界核碎片差点掉在地上,指节攥得发白,碎片硌得掌心生疼——他甚至能看清那衣袍的袖口,跟当年楚惊弦替他挡刀时磨破的纹路一模一样。

  “想救他?”楚惊风笑得更疯了,暗影又收紧了点,楚惊弦的魂魄淡了几分,“开塔门,用界核激活传送阵,我就放他走。不然我现在就捏碎他的魂,让他连转世的机会都没有!”

  沈砚秋的心脏像被攥住了,疼得喘不过气。他看着楚惊弦的魂,又看了看塔上的林晚照——她正抱着苏软,眼泪还在掉;夜离的光罩已经裂了,小白狼急得直跳;破山军的士兵们握着刀,却没人敢动。

  他知道这是圈套——一激活传送阵,影族的人就全冲进来了。可楚惊弦是替他死的,是他发誓要护着的人,他怎么能看着?

  “别信他!”林晚照在塔上喊,声音都劈了,“那是圈套!楚惊弦不会让你这么做的!”

  “是不是圈套,你心里清楚!”楚惊风的暗影

  紧了紧,楚惊弦的魂魄发出一声闷响,轮廓都快散了,“还有一炷香——沈砚秋,你选!是救他,还是守着这破天墟!”

  沈砚秋攥着界核碎片,指腹都被硌得发红。脑子里全是楚惊弦的样子:腐骨林里替他挡下暗影攻击时,后背渗血的玄色衣袍;会盟台喝酒时,笑着把空坛递给他的手;最后那句“带它离开”,声音轻得像风……这些画面扎得他眼眶发烫,连呼吸都带着疼。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却没半分犹豫:“我选——”他抬手将界核碎片举过头顶,银亮的光刃直劈向传送阵,“毁了你的破阵!”

  光刃撞在星轨上的瞬间,炸得整个广场都在抖。强光里,楚惊弦的魂魄突然不挣扎了——他对着沈砚秋笑了笑,跟当年在会盟台时一模一样,温和得能化了霜。下一秒,他的魂魄化作一道白光,冲破暗影的缠缚,直直撞进界核碎片里!

  那根本不是楚惊风的威胁——是楚惊弦残留在星轨里的最后一缕魂,他被困了这么久,就是等这一刻,等一个能和界核合力毁阵的机会!

  “不——!”楚惊风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吼,传送阵的星轨开始崩裂,黑碎片跟下雨似的往下掉,“我不会输!影族不会输!”

  他的身体被强光裹住,烧得滋滋作响,却还在喊:“天墟……影族……早晚同归于尽——!”

  话音未落,他就被光焰吞得没了踪影。传送阵彻底塌了,剩下的蚀星卫没了能量撑着,一个个化成黑烟散了。夕阳终于冲破云层,洒在满是裂痕的广场上,照得那些血迹和碎石头都泛着暖光。

  沈砚秋走到锁魂塔下,把界核碎片贴在塔身——落星原的完整界核立刻有了呼应,银光照得整座塔都发亮,聚灵晶的黑印子一点点退去,护山大阵的光幕重新升起来,软乎乎地裹着青云宗。

  苏软靠在林晚照怀里,脸白得像纸,却还是扯着嘴角笑,声音细得像蚊子叫:“我们……赢了?”

  “赢了。”沈砚秋蹲下来,声音轻得怕碰碎她,“这次真赢了。”

  夜离变回少年模样,走过来时还在揉胳膊——刚才化狼扑得太急,被星石碎片划了道口子。小白狼蹭着他的裤腿,尾巴摇得飞快,时不时舔舔他的手。“银狼王刚让人送信来,”夜离的声音还有点发飘,“落星原的佯攻部队见这边阵塌了,全跑了,防线守住了。”

  谢临渊摇着折扇走过来,扇面都被烟烤黄了,却笑得松快:“他娘的,总算熬过来了……下次再打,得让银狼王多备两坛焚星酿,不然这嗓子喊得,三天都缓不过来。”

  沈砚秋抬头望着夕阳,掌心的界核碎片还在微微发烫。他知道楚惊风的话不是空话——影族母星的威胁没彻底消,裂隙只是暂时关了,这仗说不定还得打。

  可他不慌了。

  因为他看见,广场上的士兵们正互相扯着包扎伤口,有人胳膊流着血,还在给妖族战士递水;林晚照扶着苏软,一步一步往药庐走,苏软靠在她肩上,小声说着什么,逗得林晚照笑出了眼泪;小白狼蹲在角落,跟个手里攥着烤肉的人族小孩凑在一起,小孩把肉撕了块大的,递到小狼嘴边;谢临渊靠在塔边,掏出个皱巴巴的纸笺,歪歪扭扭地写着什么——看那模样,是在给落星原报平安。

  这些碎碎的画面,就是他们拼命守着的东西。不是什么大道理,是身边人的笑,是能喘口气的安稳,是每个清晨睁开眼,能看见天墟的太阳。

  “接下来去哪?”夜离踢了踢脚边的碎石子,小声问。

  沈砚秋握紧界核碎片,指向远处的地平线——夕阳正慢慢沉下去,把天边染成一片橘红,像在等新的光升起来。“去看看那些没去过的地方,”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点松快的笑意,“看看还有哪些地方,需要我们守着。”

  风又吹过广场,带着草木的清香,把硝烟的味儿吹得老远。远处的草原上,传来士兵们的笑骂声,还有银狼的长嚎,混着锁魂塔的微光,成了天墟最踏实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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