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车头以一个微小而精准的角度偏转,险之又险地让开了紧随而至的第二枪。
那颗子弹带着致命的啸音,打在他机车侧面一块加固的金属板上,发出“铛”一声令人心悸的脆响,留下一个清晰的凹痕,高清镜头甚至拍到了金属变形溅起的微小碎屑。
他的眼神在这一刻彻底冷了下去,如同西伯利亚荒原上万年不化的冻土,所有的情绪被剥离,只剩下最纯粹的冷静与计算。
对方不仅要在规则内凭借车辆性能和人数优势碾压他,连规则外的、最下作的盘外招也毫不掩饰,目的明确——不惜一切代价,将他彻底留在这条死亡赛道上。
他不再有任何保留,开始全力催谷车速。
身下的机车发出更加狂野、仿佛濒临极限的咆哮,表盘上那根红色的指针在直播画面中,开始剧烈颤抖着向上爬升,突破150,坚定地逼向160……
前方的赛道变得更加诡谲复杂,出现了连续数个角度刁钻的急弯。
而就在这时,一辆仿佛从天而降的重型厢式货车,慢吞吞地行驶着,如同移动的堡垒,几乎占据了全部有效路面。
后方追击的车手显然早有预谋,趁机再次逼近,枪声如同爆豆般响起,精准地封堵他左右可能躲闪的空间。
前有缓慢如山的堵截,后有索命的追兵,侧方是足以车毁人亡的深沟。
绝境!
江云卿瞳孔骤然收缩成最危险的针尖状,油门非但没有丝毫松开,反而被他用尽全力,猛地一拧到底!
机车如同被注入最后生命的困兽,发出绝望而疯狂的嘶吼,在子弹编织成的交叉火网中,朝着货车巨大车尾与右侧冰冷岩壁之间那道狭窄得仅容车身、几乎被判定为不可能的死亡缝隙,决绝地冲去!
“他疯了!绝对疯了!”直播弹幕上,有人发出了难以置信的尖叫。直播的高清画面将那份惊险放大到极致。
车身在他精妙到毫厘的操控下,倾斜到一个近乎贴地的恐怖角度,左侧的金属侧板与粗糙尖锐的岩壁发生剧烈的摩擦,带起一长串刺目到令人无法直视的火星,以及一种如同指甲刮擦玻璃、放大了千百倍的、令人牙酸齿冷的噪音。
他的皮肉被崩飞的尖锐石子划开,鲜血瞬间渗出,在超高清镜头下,那翻卷的皮肉和涌出的鲜血清晰得令人窒息;左肩胛骨更是重重撞击在凸出的岩石上,传来一阵钻心的闷痛。
但他的人,连同这辆咆哮的钢铁猛兽,就在这电光石火、生死一线的刹那,从那道死亡的缝隙中,硬生生地挤了过去!
将笨重的货车和致命的枪手,暂时甩在了身后。
镜头回望,拍到了那辆货车庞大的车身和后方车手气急败坏的脸。
【太帅了!老大!】
【WC!!!好危险啊!!】
【稍有不慎就会没命!!!】
【所以到底是谁凑的这个局?!!!】
【不清楚!】
【直播间人数一直在增加!!】
「叮!解语花打赏20000」
解雨臣清冷的声音透过手环,在呼啸的风声与引擎轰鸣中异常清晰地传来:“别把自己玩死了。”
江云卿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指节在车把上骤然收紧,目光如刀般划破夜色,猛地将油门拧到最深。
“最起码,”他的声音被风吹得破碎,却又带着淬了火般的坚定,“要让他们亲眼看看……我为什么被叫做疯子。”
然而,危机如同附骨之疽,如影随形。
刚冲过一个视野受限的陡峭坡道,迎面竟是两辆仿佛约定好的、并排行驶的重型卡车!
它们有意放慢了速度,如同两堵移动的、无法逾越的钢铁墙壁,再次封死了前路。
而身后,另外两辆敌方的机车如同鬼魅般再次追了上来,一左一右,形成完美的夹击之势,车手眼中闪烁着猫捉老鼠般的残忍快意,在高清特写下一览无余。
没有言语交流,只有引擎歇斯底里的嘶吼和空气中弥漫的、几乎凝成实质的杀意。
江云卿猛地吸入一口灼热且充满尘土与血腥味的空气,感受着全身各处如同针扎火燎般的细小疼痛,眼神却锐利得如同经过千锤百炼的宝刀,即将出鞘。
他在两辆卡车庞大的车头即将完全合拢、左右两名车手也同时发力、准备将他彻底挤成肉饼的最后一瞬,做出了一个违背所有驾驶常识的动作——一个极其微妙、几乎难以察觉的减速!
这零点几秒的误差,打乱了左右夹击者所有的预判和节奏!
就是现在!
仿佛有什么东西轰然点燃,油门再次猛催!
车身如同拥有了生命的游鱼,从因对方判断失误而骤然出现的、稍纵即逝的狭窄缝隙中,猛地蹿出!
引擎的咆哮在这一刻达到了巅峰!
“嗤啦——!”
左侧车手那加装过、带着尖锐棱角的车把,几乎是贴着他的手臂皮肤刮过,带起一片破碎的布料和翻卷的皮肉,温热的鲜血瞬间涌出,将他本就破损的衣袖染得一片暗红,高清镜头下,那伤口狰狞可怖。
右侧的车手则因为全力一击落空,车身在巨大的惯性下失控地猛烈晃动,差点一头撞上旁边卡车的巨大轮胎,惊出一身冷汗,其脸上的慌乱被镜头捕捉得清清楚楚。
江云卿毫不停留,甚至没有低头去看一眼手臂上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仿佛那疼痛不属于自己。
他继续伏低身体,如同焊在车座上,向着前方已经开始加速、试图拉开距离的三名领先车手,发起了不屈不挠的追击。
身上的擦伤、撞伤越来越多,鲜血和汗水混合在一起,将破败不堪的衣物浸得湿透,紧紧黏在皮肤上,每一次微小的动作都带来摩擦的刺痛和黏腻感,所有这些细节都被高清直播无情地记录着。
比赛,进入最后十公里。
前方三名车手显然接到了不惜代价的死命令,开始不顾机车损耗,将油门拧到极限,试图拉开绝对距离,确保名次。
而剩下的两名纠缠者,则如同跗骨之蛆,死死缠住了江云卿,不再追求超越,只是如同阴影般贴附,不断地干扰、恶意碰撞,封堵他每一条可能超车的路线,意图明确——宁可同归于尽,也绝不让他进入前三。
表盘的指针,在疯狂到极致的追逐和缠斗中,已经死死抵近了175的临界点,并且还在微微颤抖着,试图向上攀爬,这惊心动魄的读数在清晰无比的直播画面中牵动着无数人的心。
距离终点,还剩最后几公里。一段相对开阔、笔直的碎石路出现在眼前。
纠缠他的两名车手,显然也意识到了这是最后的机会。
一人猛地操控车身,试图从侧后方狠狠撞击他的后轮,另一人则再次掏出了那柄闪着寒光的手枪,枪口稳稳对准了他的背心。
高清镜头甚至给那黑洞洞的枪口了一个特写。
【不是!我隔这儿看电影吗!你隔这儿给它直播!】
【wkwkwkwkwk!!!!啊啊啊啊啊大佬快躲啊啊】
【不是!九门的人呢?!怎么不来帮帮江哥啊】
【他们手上还有个人质!!!】
【元元!!!啊啊啊啊啊!!!!】
【一定要平安啊】
江云卿的眼神在这一刻,彻底化为了北极冰原深处万古不化的寒冰,那是一种摒弃了所有人类情感,只剩下最原始、最冷酷计算和决断的绝对冰冷。
他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飞快扫过身下这辆因为极限操作而不断震动、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散架的机车。
就是现在!
“嘎嘣——!”
一声令人头皮发麻的脆响,伴随着金属被强行扭曲、撕裂的噪音,那块不算厚实但极其坚韧的金属板,竟被他凭借惊人的指力、腕力和一种巧妙的杠杆技巧,硬生生掰断了一截!
断裂处参差不齐,闪烁着金属特有的、冰冷的寒光,握在他手中,像一柄来自原始部落的、粗糙而致命的短匕!
整个过程干脆利落,江云卿展现出的惊人的力量与控制力让人胆寒。
左侧的车手正再次凶悍地靠拢,车头直指他的腰部,意图明显。
江云卿眼中寒芒一闪,持着“金属短匕”的手臂如同蓄势已久的毒蛇,猛地一挥!
动作简洁,凌厉,没有一丝多余!
“噗嗤!”
那截粗糙无比、边缘锋利的金属片,精准无比地划过对方因高速行驶而暴露在外的、没有任何保护的脖颈侧面!
大动脉连同气管被瞬间割开!
鲜血如同找到了宣泄口的高压水龙头,狂喷而出,在空中形成一片凄艳的血雾!
高清画面残忍地记录下了这致命一击的全过程,以及那车手脸上瞬间凝固的惊愕与绝望。
他连一声短促的惨叫都未能发出,身体猛地一僵,随即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软软歪倒,机车瞬间失去控制,带着一蓬仍在喷射的血雨,翻滚着、撞击着,一头栽进了路旁深不见底的沟壑,紧接着,下方传来一连串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撞击岩壁的巨响,最终化作一声沉闷的爆炸轰鸣!
右侧的车手被这突如其来、血腥酷烈到极点的反击惊得魂飞魄散,动作明显一滞。
就是这生死关头足以决定命运的一滞!
江云卿手腕猛地一抖,那枚沾满了温热鲜血、变得滑腻的金属片脱手飞出,如同被赋予了生命的死亡飞梭,划破空气,发出细微的尖啸!目标,却并非车手本身,而是对方机车前轮与车轴连接的关键部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