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作者首先,我们遵纪守法
作者其次,虚构故事!
作者最后,请勿上升真人!!!!
直播手环冰冷的金属边缘死死硌在腕骨上,传来一丝尖锐却令人清醒的刺痛。
江云卿靠坐在剧烈颠簸的直升机舱壁,双目紧闭,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浅淡的阴影,掩盖了深处翻涌的暗流。
下方,那片被世人遗弃、法外横行的“三不管”地带,正如一块丑陋的糜烂疮疤,在他脚下缓缓铺展。
没有绿色,只有无边无际的、龟裂的灰黄土地,以及一条条扭曲盘绕、如同被巨兽利爪撕裂过的黑色赛道。
空气污浊,连透过舱门缝隙疯狂灌入的疾风,都带着一股浓烈的铁锈、劣质燃油和某种腐败有机物混合的腥臊气,直冲鼻腔。
机舱内除了他,只有对面一个肌肉虬结、面色冷硬如铁的壮汉,眼神如同鹰隼,死死锁定在他身上,既是看守,也像是引路的无常。
两人之间,狭窄的空间里,横放着一辆机车——对方指定的“座驾”。
那车线条狰狞而怪异,大量部件裸露在外,闪烁着不祥的金属寒光,几个关键部位明显被粗暴地改动过,粗粝的线束如同扭曲的血管般缠绕在外。
最高时速不能超过180迈,超过了,五分钟后就变成一颗精准计算过的自爆棺材。
规矩简单,直接,充满了猫捉老鼠般的戏谑和赤裸裸的恶意。
江云卿扯了扯嘴角,并未形成真正的笑意,反而带出一种近乎残酷的漠然。
脑海里闪过的,是几个小时前,考古队临时营地外,那片被慌乱脚步践踏过的泥地,几道清晰的拖拽痕迹指向密林深处,以及一枚遗落在凌乱草丛中、反射着微弱天光的队徽——那是他亲手递给黄子弘凡的。
当时,元元还拿着那枚带着古朴纹路的徽章,对着阳光仔细端详,笑得眉眼弯弯,说:“哥,这徽章真好看,是这次墓里的新发现吗?”
他刚从那个阴冷彻骨、弥漫着千年尘霾的地下墓穴出来,一身浸透骨髓的土腥味和古老诅咒的气息尚未散尽,迎接他的便是这人去楼空的狼藉与那枚躺在草丛中、刺眼无比的徽章。
直升机开始粗暴地降低高度,狂暴的旋翼气流如同无形的巨掌,狠狠拍打着地面,卷起漫天沙石,形成一片昏黄的帷幕,几乎遮蔽了所有视线。
驾驶员透过内部通讯系统,用毫无感情的语调报出一个坐标,示意他立刻下去。
江云卿倏然睁开眼。
那双眼眸深处,仿佛有幽潭瞬间冰封,寒意凛冽。
他没看那戒备的看守,也没理会驾驶员,直接起身,单手抓住那辆沉重机车的车把,臂膀肌肉贲张,在一阵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与呻吟声中,硬生生将这铁家伙从舱门拖拽而出,重重顿在焦硬龟裂的地面上。
动作间,他贴身衣物下,只有那个不起眼的、正在以超高清画质悄然运行的直播手环,除此之外,身无长物。没有头盔,没有护具,甚至连一把最基础的匕首都没有。
手环的镜头冷静地记录着这一切,将每一粒飞扬的尘土,每一丝冰冷的反光,都清晰地传递出去。
“江先生,果然爽快!”
一个穿着骚包花哨衬衫、脖子上挂着能闪瞎人眼的粗大金链的男人,带着几个气息彪悍、眼神不善的手下迎了上来,脸上堆砌着夸张的假笑,眼神却像淬了毒的针,在他身上每一个可能藏匿武器的地方逡巡,“你那位来探班的小朋友,我们会好好‘照顾’。规矩,想必你都清楚了?前三名,见到活人。”
他侧过身,用拇指懒洋洋地指了指身后起点线上。
那里,另外五辆风格同样狰狞怪异的机车已经发动,引擎发出沉闷而暴躁的低吼,如同蓄势待发的凶兽。
车上的五名车手,眼神凶戾,毫不掩饰其中沸腾的杀机,如同盯着落入陷阱的猎物。
江云卿依旧沉默,如同亘古不变的磐石。
他利落地跨坐上那辆为他精心准备的死亡座驾。
冰冷的、毫无人体工学可言的金属座椅,立刻传来坚硬的抵触感。
他伸手,慢条斯理地拧了拧油门,引擎发出一阵压抑而痛苦的咆哮,像一头被铁链锁住咽喉、拼命挣扎的困兽。
直播手环的超高清镜头在他动作间,稳定而清晰地捕捉着周围这蛮荒险恶的环境——那些面目可憎、气息危险的面孔,这辆处处透着诡异的机车,以及江云卿脸上那冷硬如岩石的线条。
因为之前下墓探险直播积累的庞大热度尚未完全消退,加上某些无法言明的、来自暗处的渠道推动,此刻他这突如其来的、背景诡异且画质异常清晰的直播开启,瞬间如同在滚油中泼入冷水,观看人数呈指数级疯狂飙升。
弹幕从最初的疑惑、好奇,迅速转变为震惊、骇然,最终彻底沸腾。
【卧槽?!大佬?这是什么地方?画风突变啊!】
【这地方……看着就邪性!背景那些人是干嘛的?煞气好重!看他们脸上的疤!】
【机车赛?野外拉力?不对啊,怎么连最基本的头盔都不戴?玩命吗?】
【等等……刚才那金链子男说的话什么意思?“小朋友”、“人质”?“前三名,见到活人”?我靠!绑架?!是元元吗?!黄子弘凡被绑架了?!】
【这车绝对有问题!你们看那个时速表盘,最高刻度好像被强行焊死了!就在180那里!!】
【绑架胁迫赛车?!还是在三不管地带?!这他妈是电影情节吧?!快报J啊!】
【楼上醒醒!没听人家说三不管吗?他们管不到这里!这是法外之地!云卿这是被逼着去玩命啊!】
江云卿彻底无视了腕间传来的细微震动和那可能已经彻底炸裂的弹幕狂潮。
他的目光,如同精准的测量仪,落在起点线前那片被无数轮胎反复摩擦、炙烤得发亮甚至有些粘稠的土地上。空气被烈日灼烧得扭曲变形,远方的景物如同在海市蜃楼中摇曳。
高清镜头忠实地记录下这暴风雨前的死寂。
没有旗语,没有发令枪响。花衬衫男人只是带着残忍的笑意,猛地一挥手,如同斩首的令箭落下。
轰——!!!!
六辆机车如同被同时解开枷锁的疯狗,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轮胎疯狂空转,刨起大片的尘土和碎石,瞬间形成一道厚重的黄色帷幕,遮蔽了后方大部分的视线,也拉开了这场死亡竞速的序幕。
直播画面因起步的狂暴而微微震动,但画质依旧稳定清晰,将那股原始的、野蛮的冲击力完整地传递给每一个屏幕前的观众。
江云卿在起步瞬间,刻意控速,落在了中间偏后的位置。他没有像其他人那样一开始就毫无保留地冲刺,而是如同老辣的骑手,细细感受着身下这匹“劣马”的古怪脾性。
转向系统存在微小的、却足以致命的滞涩感;油门响应在中等区间有一个明显的、不自然的延迟,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阻碍动力的完全释放;刹车……他借着一次微小的变线,脚尖轻轻点了一下,反馈回来的力度异样地轻浮,带着一种令人不安的虚位。
所有的异常细节,如同无数条冰冷的溪流,汇入他脑中的江河,迅速勾勒出这辆死亡座驾完整而险恶的轮廓。
镜头捕捉到了他指尖在车把上细微的调整动作,以及他微微蹙起的眉头。
赛道是纯粹自然形成的恶劣环境,粗糙压实的土路布满棱角尖锐的碎石,两侧不是深不见底的沟壑,就是嶙峋陡峭、风化严重的岩壁。
刚冲出不到一公里,侧后方一辆涂装着骷髅图案的机车便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猛地靠了过来!
那车手单手稳握车把,另一只手竟极其稳定地抬起,一抹属于金属的、冰冷的死亡之光在刺目的烈日下一闪!
高清镜头精准地捕捉到了那手枪的细节,以及枪口瞄准时瞬间的收缩。
砰!
一声轻微却尖锐的爆鸣,勉强穿透了引擎的疯狂咆哮。
一颗灼热的子弹,带着灼烧空气的气息,擦着江云卿的耳畔呼啸而过,最终打在他侧前方不足半米的地面上,溅起一撮混合着碎石的火星和烟尘,在画面中显得格外清晰刺眼。
直播手环的镜头随着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剧烈晃动,但卓越的防抖功能迅速稳住画面,将这场生死追击毫无保留地呈现。
弹幕瞬间彻底爆炸,如同决堤的洪水。
【动枪了?!他们他妈的真动枪了!这不是比赛!这是谋杀!!】
【这是赤裸裸的谋杀!当着直播的面谋杀!云朵快躲!】
【大佬小心啊!他们根本不讲规则!右边又上来了!】
【这画质以前还没觉得……现在我甚至能看到子弹擦过他头发时带起的波动……太可怕了!】
江云卿的身体几乎在对方抬手的瞬间,就如同条件反射般伏低,与车身几乎融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