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里，热水缓缓漫过腰际，空间晕染得朦胧而温暖。
瑞吉靠在浴缸边缘，湿发黏在光洁的后背，冰凉的瓷砖抵着肩胛，却压不住肌肤之下隐隐发烫的记忆——尤其是左肩那道清晰的牙印，被热水浸泡后微微泛红，像一枚隐秘的烙印，无声诉说着这一夜的失控与纠缠。
瑞吉没有伸手触碰，只是静静注视着水面晃动的倒影。眼神空茫，连她自己都难以分辨，此刻的平静是真正的释然还是精心的伪装。
大理石台面上的手机忽然震动，“张极”的名字在屏幕上亮起，格外醒目。
她没有起身，只伸长手臂按下接听键，将手机留在台面，开了免提。哗啦水声与她的呼吸交织，在密闭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张极📞“瑞吉……”
张极📞“我刚给阿姨打电话，她说你才到家。是和……你那位发小出去了吗？”
瑞吉📞“嗯，是左航。”
张极“你们……玩到这么晚，累不累？”
她怎会听不出那小心翼翼的试探。张极在不安，在揣测，却连吃醋都带着三分克制。
瑞吉轻笑出声，水面随着动作漾开圈圈涟漪。
瑞吉“就是找了家小酒馆，喝了点酒，聊了聊近况。”
电话那端的呼吸明显一滞。她能想象张极此刻的模样——大概坐在南城书房里，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手机边缘，耳根微红，眼神里藏着紧张。
瑞吉故意停顿片刻，才继续开口。
瑞吉“他下个月要订婚了，”
瑞吉“对象是京城这边许家的女儿。我还劝他，以后可不能像以前那样毛躁，得学着照顾人。”
张极“订婚？”
他的声音里带着讶异，以及明显的松懈。
瑞吉“对啊。”
瑞吉指尖轻划水面，
瑞吉“我跟左航说，等他订婚后，我们四个可以一起出去玩——你、我、他，还有他未婚妻，正好凑个四人行。我早就想这样了。”
电话那头彻底安静下来。几秒后，才传来张极带着笑意的嗓音，那笑声里满是释然与欢欣，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张极“好啊，”
张极“等他订婚宴结束，我们就规划行程。想去哪里都听你的。”
瑞吉知道张极一定以为她主动提议“四人行”，是将他彻底纳入生活的证明，是对彼此未来的郑重期许。
可他不知道，她只是在为自己编织一个更逼真的幻梦，一个连自己都快要信以为真的、安稳的假象。
张极“你想去海边还是山里？”
张极“我记得你说过，想看看满天的星星。”
瑞吉“都可以，听你的。”
她轻声应着，指尖却不自觉抚上肩头那道牙印。那里的肌肤似乎比其他地方更灼热。
瑞吉“你什么时候来京城？”
张极“下周就过去，这次……想多待两天。”
张极“等我处理完这边的事，就搬过去常住。到时候就能天天陪着你了。”
瑞吉“嗯，好。”
张极“你会等我吗？”
瑞吉沉默一瞬。水流声掩盖了那份迟疑，最终她还是轻声答道。
瑞吉“会。”
电话挂断，浴室重归寂静。瑞吉靠在浴缸里，望着水面泡沫渐次消散，如同她那点可怜的勇气。
没有落泪，也没有心痛。
因为瑞吉清楚，自己至少曾经拥有——拥有过朱志鑫滚烫的亲吻，拥有过他不管不顾的占有，拥有过他眼底的疯狂与脆弱。
她感受过那般撕心裂肺的爱意，也体验过那种破釜沉舟的勇气。
这辈子，不算遗憾。
可正因毫无遗憾，她才更明白，自己再也给不了张极完整的真心。她的心早已碎裂——一半遗落在江边那辆黑色跑车里，另一半，只能用来扮演一个温柔合格的女友。
水面渐复平静。
她凝视着自己的倒影，忽然弯起唇角。
原来人真的可以，一边缅怀着无法回去的过去，一边扮演着虚无缥缈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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