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极起身要去开门，瑞吉下意识伸出手，指尖勾住他的袖口。
无数念头在脑海中翻涌——她想让他别去，想让他把朱志鑫赶走，想永远躲在他身后不再面对那个人。
可就在开口的前一秒，她松开了手。
朱志鑫来了又怎么样？我已经答应张极了，从今往后，我们就是陌路。
管家的脸色难看，手指紧紧攥着托盘边缘，指节泛白。瑞朱两家的世仇，让这扇门从未向对方敞开过。
但朱志鑫就站在玄关外，脊背却挺得笔直像一头闯入敌营的孤狼。
张极在玄关迎住了他。两个身高相仿的男人面对面站着，空气瞬间凝滞。
张极“有事？”
朱志鑫的目光越过他，直直落在瑞吉身上。
朱志鑫“找她。”
于是形成诡异的画面——京城与南城两位太子爷分坐沙发两端，没有寒暄也没有针锋相对，只因为此刻所处的场合，是他们共同在意的地方。
瑞吉深吸一口气，起身走向岛台。烧水、温杯、取茶，每个步骤都精准如仪式。她选了正山小种，醇厚的红茶或许能压下心里的慌乱。
她将茶杯轻放在朱志鑫面前，指尖平稳。
瑞吉“你平时喝黑茶，但今天家里只有红茶。”
语气自然得像招待普通客人。
朱志鑫“你给我泡过茶？”
瑞吉“没有。”
朱志鑫“那今天是第一次？”
瑞吉“嗯。”
他极淡地笑了笑，带着莫名的胜利意味。
朱志鑫“第一次，也好。”
瑞吉没有接话，转身紧挨着张极坐下。裙摆贴着他的西裤，手臂若有若无地相触。这种近距离的接触让她感到一丝安心——像是在向朱志鑫宣告：看，这是我的选择。
瑞吉“茶要凉了。”
瑞吉放软声音对张极说，张极低头看她一眼，端起茶杯轻吹浮沫。
朱志鑫缓缓叠起腿，他终于端起茶杯，修长的手指握着杯壁。
朱志鑫“听说你在这安了宅子？”
朱志鑫看向张极，语气随意得像聊天气。在场三人都清楚，以朱志鑫的消息网，知道这个并不意外。
张极点头。
张极“等落地了以后，会常来京城。”
朱志鑫“动作挺快。”
朱志鑫“南城的家族事务都处理完了？”
张极“还没，但有人能替我分担。”
朱志鑫“有心了。”
朱志鑫吹了吹杯里的茶，眼神瞟向瑞吉，
朱志鑫“还没被承认的上门女婿。”
空气瞬间紧绷。
瑞吉“他愿意这么做，我拦不住。”
朱志鑫终于将目光完全落在她身上。
朱志鑫“你心软了？”
瑞吉“没有。”
瑞吉“我只是……不想再一个人了。”
朱志鑫眼神骤然暗沉。
张极“朱少爷，如果你来只是为了试探或挑衅，那我可以明确告诉你——”
张极“她现在是我的人，谁也欺负不了。”
瑞吉呼吸一滞。这句话像刀划开所有伪装，又像盾将她护在身后。张极在宣示主权，也在逼她彻底站队。她没有躲，反而轻轻靠向他肩膀，指尖悄悄勾住他的小指。
是，我是你的人。
朱志鑫，你，看到了吧。
朱志静静看了他们半分钟，忽然起身。
朱志鑫“茶不错。”
他将几乎未动的茶杯放回茶几。
朱志鑫“下次，我请你喝我喜欢的。”
瑞吉没有应声，看着朱志鑫走向玄关，他在门口停步。
朱志鑫“瑞吉。”
她抬起头，心脏猛地收缩。
朱志鑫“下次泡茶让别人来就好了，分神会烫到。”
瑞吉瞬间僵住。原来他什么都看见了——她的不安，她的挣扎，她强撑的平静。
朱志鑫没有回头，说完便推门离去。门关上的瞬间，她再也撑不住，靠在张极肩上闭上眼睛。
心口疼得厉害。她知道，自己已经无路可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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