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澄立刻欢呼起来，蹦蹦跳跳地跟着宫远徵去牵马。踏雪是匹白马，性子温和，平日里连大声呵斥都会受惊。宫远徵小心翼翼地把阿澄抱到马背上，自己牵着缰绳走在旁边，一步一步慢慢挪
“记住，手要抓稳，身子别晃。”
阿澄乖乖点头，眼睛亮得像星星。可没走多远，远处突然传来几声爆竹响——是府里下人为了庆祝新粮入库放的。踏雪猛地受惊，前蹄扬起，嘶鸣着就要往前冲。
“阿澄！”
宫远徵脸色骤变，飞身扑过去，一把将阿澄从马背上抱下来。两人重重摔在草地上，他下意识把阿澄护在怀里，自己的胳膊却被地面的石子蹭出了血痕。
阿澄吓得脸色发白，却没哭，只是紧紧抱着宫远徵的脖子。
“小叔叔，马……”
“没事了，没事了。”
宫远徵喘着气，检查了下阿澄的身子，见他只有膝盖擦破了点皮，才松了口气。可刚站起身，就看见宫尚角和上官浅快步走来，两人的脸色都沉得吓人。
“怎么回事？”
宫尚角的声音冷得像冰，目光扫过宫远徵渗血的胳膊，又落在阿澄擦破的膝盖上，语气瞬间更沉，
“谁让你带他骑马的？你不知道他才三岁？”
宫远徵的头瞬间低了下去，喉结滚动着说不出话。上官浅快步走过来，把阿澄抱进怀里，指尖轻轻抚过他的膝盖，声音里满是心疼
“疼不疼？以后不许再骑马了，等到你长大一些，你爹爹和小叔叔再教你，听见没？”
阿澄看着母亲泛红的眼眶，又看了看低头自责的小叔叔，小声道
“娘亲，不怪小叔叔，是我求小叔叔教我的……”
“你闭嘴。”
宫尚角打断他，目光仍落在宫远徵身上，
“远徵，你是长辈，该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他要是真摔出个好歹，你心里过得去吗？”
宫远徵的手指攥得发白，声音发闷
“是我的错，哥哥。我不该心软答应他，更没看好马……”
上官浅看了眼宫尚角，又看了看满脸自责的宫远徵，轻声道
“好了，人没事就好。远徵也不是故意的，你别这么说他。”
她转头对宫远徵道，
“快先去处理下伤口，别感染了。”
宫尚角没再说话，却弯腰抱起阿澄，动作比平时轻柔了许多。走了几步，他回头看了眼仍站在原地的宫远徵，见他正低头看着自己的伤口，眼底的冷意稍缓，却还是沉声道
“下次不许再胡闹。”
上官浅见他，立刻捏着他侧腰处狠掐了一下，示意他别再多嘴。宫远徵点了点头，转身往徵宫走，却被上官浅叫住
“小孩子没有不磕碰的，尤其阿澄是男孩子，今日就是意外，你哥是关心则乱，你们两个受了伤他都心疼，别在意他说的话，快和我回去处理下伤口。”
胳膊上的伤口还在疼，可他心里更疼——若不是自己心软，阿澄也不会受惊吓，更不会让哥哥和嫂嫂担心。
和上官浅回到角宫，他刚坐下处理伤口，就看见阿澄偷偷跑了进来，手里还攥着块纱布
“小叔叔，我帮你包伤口。”
上官浅看着这叔侄俩，悄悄退了出去。
宫远徵看着他认真的模样，心里一暖，伸手把他抱到腿上
“阿澄不怪小叔叔吗？”
“不怪！”
阿澄用力摇头，小手笨拙地帮宫远徵擦药，
“是我自己要学的，不是小叔叔的错。爹爹刚才凶你，我已经跟爹爹说啦，下次我不骑马了，不让小叔叔挨骂。”
宫远徵忍不住笑了，揉了揉他的头
“真是个小机灵鬼，等你长大了小叔叔一定教你骑马，给你寻这世上最好的马匹。”
窗外的阳光渐渐暖了，上官浅端着药走进来，看见两人相视而笑的模样，也笑了
“还愣着干什么？快把药喝了。”
宫远徵接过药碗，仰头喝下。苦涩的药味在嘴里散开，可他心里却甜甜的——原来这份被家人牵挂的感觉，比什么都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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