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航的耳尖红得快要滴血，他攥着衣摆的手指又收紧了些，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酒吧暧昧的灯光在他镜片上折射出细碎的光斑，他却不敢去看徐岁此刻的表情，只能僵硬地站在原地，喉结又滚动了一下，声音比刚才更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左航"我…"

左航"我不是一时冲动。"

徐岁指尖转着的空酒杯猛地顿住，杯口的口红印在灯光下像一簇突兀的火焰。

她抬眼看向左航，眼尾的碎钻亮片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却没了刚才的轻佻，反而多了几分探究。

她沉默地看着他，酒吧里低频的贝斯声仿佛也慢了半拍，空气里弥漫着威士忌的醇香和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紧张。

左航被她看得越发不自在，他下意识地想后退一步，却又硬生生停住，像是在跟自己较劲。

他深吸了一口气，像是终于下定了某种决心，缓缓抬起眼，直视着徐岁的目光。这一次，他眼底的冰碴尽数融化，只剩下一片坦诚的灼热，还有些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

左航"徐岁，我知道那天我走得很混蛋。"

左航"但在这一天里我想了很多，我好像不想要只和你有这一小段关系。"

他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到徐岁耳中。徐岁的心莫名地漏跳了一拍，她放下手中的空酒杯，手肘撑在吧台上，身体微微前倾，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这个平时冷静自持，此刻却像个青涩少年般紧张的男人。

徐岁"哦？你想了一天，就得出了‘负责’这个结论？"

她的语气带着点戏谑，尾音微微上扬，却没了刚才对那个油腻男人的尖锐。

左航被她这副模样看得心头一跳，耳尖的红意蔓延到了脸颊。他抿了抿唇，像是在组织语言，又像是在鼓起勇气。

左航"不是负责那么简单。"

左航"我想……我想跟你试试，试试谈恋爱。"

左航话音顿了顿，眼神却是愈发认真起来。

徐岁"谈恋爱？"

徐岁重复了一遍这三个字，唇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

她的语气变得有些漫不经心，指尖开始无意识地敲击着吧台。

徐岁"左航，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

徐岁"我可没那么好驾驭。"

左航"我知道！"

左航几乎是立刻回答，他往前迈了一小步，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左航"我知道你看起来好像对什么都不在乎，好像游戏人间，但我也看到了你刚才面对那个男人时的倔强，还有…"

左航"你转酒杯时，眼底一闪而过的落寞。徐岁，我想走进你的世界。"

他的坦诚像一把钥匙，猝不及防地打开了徐岁心底某扇尘封的门。

她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眼神变得有些复杂。

她确实没指望过左航会回来，更没指望过他会说出这样一番话。

在她的认知里，成年人的关系大多潦草收场，像他这样回头的，太少了。

左航看着徐岁变幻的神情，心脏也跟着提了起来，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想去触碰她的指尖，却在快要碰到时又停住，像是怕吓到她。

最终，他只是指尖轻轻擦过她的手背，然后迅速收回，声音里带着一丝恳求。

左航"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酒吧里的音乐不知何时换成了一首轻柔的爵士乐，舒缓的旋律在空气中流淌。

徐岁看着左航泛红的耳尖和眼底的认真，心底那点因他消失而产生的芥蒂，竟在这一刻悄然瓦解。她忽然笑了，眼尾的碎钻亮片闪烁着耀眼的光。

徐岁"左航，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像个等着被老师表扬的小学生？"

左航被她的笑声弄得一愣，随即也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镜片后的眼睛弯成了月牙。

左航"那…老师愿意给我这个机会吗？"

徐岁没立刻回答，她站起身，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领，然后在左航紧张的注视下，走到他面前，踮起脚尖，轻轻在他耳边说了两个字。

徐岁"试试。"

温热的气息拂过左航的耳廓，他浑身一僵，随即巨大的喜悦像浪潮般将他淹没。

他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拥住了徐岁的肩膀，动作温柔得仿佛她是易碎的珍宝。

这一次，他没有像那天早上一样落荒而逃，而是紧紧地、坚定地抱着徐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