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棉醒了。
她感觉自己浑身的伤势已经愈合,十分舒坦,她甚至都不用像常人一样,破境后需要去闭关稳定状态。
她只需要睡一觉,睡一觉起来就会好。
窗外阳光正好,春意盎然,白云似的棉絮随风飘荡。
看来她睡了很久,以至于再次醒来,她已经回到了暗河总部,自己的院子里。
她微微转头,就看到一个身着黑衣的身影坐在床边椅子上,手肘撑着脑袋,好像已经沉沉睡去。
是苏昌河啊。
慕棉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冷冽锐利的眉骨,长长的睫毛覆盖在眼帘上,扑闪扑闪的。
佛家有云:观美人如白骨,使我无欲,观白骨如美人,使我无惧,无欲无惧,可谓众生相。凡所有相,皆是虚妄。
可慕棉无所顾忌。
她就对这样貌美的美人心向往之,看着就赏心悦目,秀色可餐。
面前的这位像是一只黑红色杂毛狐狸精,干坏事的时候眼睛笑眯眯的,小虎牙一露,别人生死难料啊。
慕棉抬手,指尖悄悄攀上他瘦削的脸,抚摸着他温热的皮肤。
他的脸很瘦,瘦到只有一层薄薄的皮肉,锐利的五官让他长得就不像一个好人。
这个不像好人的人突然睁开眼睛,那双泛着水光的眼睛特别漂亮,直勾勾地盯着她。
苏昌河笑弯了眼睛,握住了慕棉的手腕,不让她松手,依旧贴在他的脸侧,
“棉儿,你醒了。”
慕棉声音有些嘶哑:“我睡了多久?”
苏昌河伸手扶她坐起,“两天一夜,你这次睡得可够久的啊。”
可把他担心死了。
慕棉皱眉:“彼岸……”
苏昌河弯唇笑了笑,露出尖尖的虎牙,荡漾着痞气,
“放心,有我在,该清理的都清理了,该安抚的也都安抚好了,一切都安排妥善,就等你这个大家长醒来,负责发号施令。”
说着,他转身从桌上拎起茶壶,倒了杯温水,自然又亲昵的环住她的肩,将杯沿递到她唇边,
“喝点水润润嗓子。”
慕棉偏头,抬手指尖抵在他的手腕,推开了茶杯。
苏昌河挑眉,正要说话,门外桃夭已经走了进来,手中端着托盘,托盘上面一个精致的银盂和清水,端到慕棉面前,
“大家长。”
慕棉离开了苏昌河的手臂范围,撑起身子坐到床边:“放下吧,我自己来就好。”
桃夭应了声“是”,放到慕棉床边案几上,然后转身走向外室的墙角处。
墙角处放置了一个黄花梨木的盆架,架上托放着一个脸盆,里面盛着清水,是桃夭时刻准备好,等慕棉一醒来就方便盥洗。
台上立着一面铜镜,映照出桃夭清秀干净的脸庞。
苏昌河回过头,见慕棉坐在床边,端起水杯,含了口水,漱了漱口,低头吐进银盂中。
苏昌河眯了眯眼:“我差点忘了,我们棉儿妹妹是个忒讲究的人儿。”
慕棉对他的调侃置若罔闻,如此漱口反复三次,觉得嘴里清爽之后,这才接过苏昌河手中的水杯,喝了下去,润了润干涩的嗓子,
“你一直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