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以后,严浩翔出门狩猎时总会带上你。起初你还怕拖他后腿,紧紧跟在他身后,攥着他给你削的木箭——说是让你防身,其实更像个安慰你的玩具。可真遇到乱窜的野兔时,你竟能凭着兔族对同类的敏锐,帮他指对方向。
“看不出来,你鼻子比我的还灵。”他扛着猎物走在前面,回头冲你笑时,金绿色的眼睛在阳光下亮得惊人,“今晚给你烤野兔,多放你喜欢的蜂蜜。”
你小跑着跟上他的脚步,手里晃着刚摘的野果,心里甜滋滋的。原来被人放在心上,是这样踏实的感觉。
入冬后,荒原上的雪落得越来越厚。严浩翔在屋里隔出一间小暖房,给你种了些耐寒的蔬菜,又在你睡的草堆里铺了厚厚的绒毛——是他特意从猎物身上剥下来的,软得像云团。
某个雪夜,你蜷在暖房里给蔬菜浇水,忽然听见外面传来熟悉的脚步声。严浩翔推门进来,身上落满了雪,手里却捧着个毛茸茸的东西。
“你看。”他把那团东西递到你面前,是只刚出生没多久的小雪狐,眼睛还没睁开,哼唧着往你手心里钻,“刚才在雪地里捡的,快冻僵了,你帮着暖暖?”
你小心翼翼地把小雪狐捧在怀里,指尖触到它冰凉的小身子,连忙用自己的绒毛裹住它。严浩翔在旁边生起小炭炉,看着你笨拙地给小狐狸顺毛,忽然说:“等开春了,我带你去南边的草原看看。那里的草能没过膝盖,还有会唱歌的鸟。”
你抬头看他,他眼里的憧憬比炭火还要暖。“真的吗?”
“当然。”他伸手刮了下你的鼻尖,“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小雪狐在你怀里渐渐缓过来,发出细弱的哼唧声,像在回应你们的话。你给它取名叫“雪球”,严浩翔嘴上说着“麻烦”,却每天都记得给它找最嫩的肉糜。
开春后,草原的风果然带着青草的香气。严浩翔如约带你去了南边,你第一次见到那么辽阔的绿色,远处的羊群像散落的珍珠,牧人的歌声顺着风飘过来,清越又悠长。
雪球已经长成了灵动的大狐狸,跟在你身后追着蝴蝶跑。严浩翔靠在树下打磨弓箭,目光却一直追着你的身影,嘴角噙着化不开的笑意。
你跑累了,躺在他身边的草地上,看云卷云舒。“严浩翔,”你忽然开口,“以前我总觉得自己是没人要的兔子,现在才知道,原来我也能有这么多好日子过。”
他侧过身,金绿色的眼睛认真地看着你:“不是‘好日子’,是‘我们的日子’。”他握住你的手,指尖的薄茧蹭过你的掌心,“以后每一个日子,都有我在。”
风拂过草原,带着花草的清香,雪球的吠叫声远远传来,像在为你们祝福。你望着严浩翔近在咫尺的脸,忽然明白,所谓归宿,从来不是某个地方,而是身边有他的每一个瞬间。
日落时分,你们并肩往回走,雪球在前面蹦蹦跳跳地开路。严浩翔忽然停下脚步,从怀里掏出个东西,是用草原上的彩绳编的小环,上面串着颗打磨得光滑的狼族狼牙——是他上次捕猎时得来的,据说能辟邪。
“这个给你。”他把彩绳戴在你手腕上,指尖轻轻碰了碰你的皮肤,“戴着它,以后不管走到哪,都有我护着你。”
你低头看着手腕上的狼牙吊坠,在夕阳下泛着温润的光。抬头时,正对上他温柔的目光,像盛满了整个草原的星光。
原来被家族抛弃的那天,不是结束,而是你奔向他的开始。这世间所有的颠沛流离,终究会被温柔接住。就像此刻,他握着你的手,走过长满蒲公英的草地,身后是拉长的两道影子,紧紧依偎着,再也不会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