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计展的前一天，邵涵旭忙到了深夜。展厅里的模型和图纸都已就位，柔和的灯光打在那些冰冷的线条和结构上，竟也透出几分温情。他站在展厅中央，看着这一切，心里却莫名地想起王一航。
想象着明天他站在这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这些设计，会说些什么？会不会像在郊外看枫叶时那样，兴奋地拉着自己的胳膊叽叽喳喳？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王一航发来的消息：“邵涵旭，你还在忙吗？别太累啦，早点休息，明天才有精神呀。我已经把闹钟定好啦，保证不迟到！”
后面跟着一个元气满满的表情包。邵涵旭看着屏幕，疲惫仿佛瞬间消散了大半，他回复：“快好了，你也早点睡。”
“嗯嗯，晚安～”
“晚安。”
放下手机，邵涵旭又检查了一遍展厅的细节，才锁好门离开。夜风吹在身上带着凉意，他却觉得心里暖暖的，对明天充满了期待。
第二天一早，邵涵旭刚到工作室，就收到了王一航的消息：“邵涵旭，我到楼下啦！”
他有些意外，比约定的时间早了一个多小时。邵涵旭快步下楼，就看到王一航站在写字楼门口，穿着一件干净的白衬衫，外面套着件浅灰色的针织开衫，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手里还提着一个保温桶，看起来有些拘谨，又难掩兴奋。
“你怎么这么早？”邵涵旭走到他面前，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想早点来帮你嘛。”王一航把保温桶递给他，脸上带着点不好意思的笑，“这是我早上做的三明治，给你当早餐。”
邵涵旭接过保温桶，入手温热。他打开看了看，里面是切得整整齐齐的三明治，夹着煎蛋和火腿，看起来很精致。“谢谢你。”
“不客气，快尝尝好不好吃。”王一航期待地看着他。
邵涵旭拿起一块咬了一口，面包松软，煎蛋嫩滑，带着淡淡的奶香，味道很好。“很好吃。”
“那就好。”王一航松了口气，笑得像个得到夸奖的孩子。
两人一起走进展厅，王一航好奇地四处看着，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哇，这些模型做得好精致啊！这个图书馆的设计好漂亮，采光肯定特别好！”
“嗯，这个项目我们特意优化了采光设计。”邵涵旭走到他身边，开始给他讲解，“你看这里的倾斜角度，能让阳光最大限度地照进阅览室。”
王一航听得很认真，时不时点点头，偶尔提出一两个天真却有趣的问题，总能让邵涵旭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他看着王一航专注的侧脸，阳光透过展厅的落地窗落在他身上，柔和得像一幅画。
“这里还有你的设计吗？”王一航转头问他，眼睛亮晶晶的。
“嗯，那边几个都是。”邵涵旭指了指不远处的几个模型。
王一航立刻拉着他的手走了过去，动作自然得仿佛演练过千百遍。邵涵旭的手指被他温热的手包裹着，心里像被羽毛轻轻拂过，泛起一阵酥麻的痒。
他没有挣脱，任由王一航拉着自己，听他兴奋地说着“这个幼儿园的设计好可爱”“这个公园的步道规划看起来好舒服”。
时间在两人的交谈中悄然流逝，来参观的人渐渐多了起来。王一航很自觉地帮着招待客人，给他们指引方向，偶尔还会学着邵涵旭的样子，笨拙地讲解几句，引得大家笑起来。
邵涵旭看着他忙碌的身影，心里暖暖的。有他在身边，连枯燥的工作都变得有趣起来。
中午的时候，人稍微少了些。王一航拉着邵涵旭到展厅角落的休息区坐下，递给他一瓶水：“累坏了吧，刚才看你一直在跟人介绍。”
“还好。”邵涵旭接过水，看着他额头上的薄汗，拿出纸巾递给他，“你也累了，休息一下。”
王一航接过纸巾擦了擦汗，忽然凑近了些，小声问：“邵涵旭，你有没有觉得……我们这样，好像有点像……”
他的话没说完，但眼里的期待和羞涩已经说明了一切。邵涵旭的心跳骤然加速，他能闻到王一航身上淡淡的洗衣液香味，混合着阳光的味道，很好闻。
他看着王一航近在咫尺的脸，长长的睫毛像小扇子一样轻轻颤动，嘴唇抿着，带着点紧张。邵涵旭的喉咙有些发紧，鬼使神差地，他慢慢凑近了些。
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能清晰地感受到彼此的呼吸。王一航的眼睛慢慢睁大，带着点惊讶，却没有闪躲，反而悄悄地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就在两人的鼻尖快要碰到一起时，有人走了过来：“邵老师，这边有位客人想问问那个商业楼的设计细节。”
邵涵旭猛地回过神，像被惊醒的梦，迅速拉开距离，脸上有些发烫。“好，我马上过去。”
他站起身，不敢看王一航的眼睛，快步走了过去。王一航也连忙低下头，脸颊红得像熟透的苹果，心脏砰砰地跳着，刚才那瞬间的靠近，像电流一样在他身体里窜过，让他头晕目眩。
下午的时间过得有些漫长，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偶尔目光相遇，都会像触电般迅速移开，脸颊发烫。
傍晚时分，设计展接近尾声，客人渐渐散去。邵涵旭和王一航一起收拾展厅，把模型和图纸放回原位。
“今天谢谢你。”邵涵旭打破了沉默，声音有些不自然。
“不客气，我很开心能来。”王一航的声音也有点小，他低着头，整理着散落的宣传册，“这些设计真的都很棒，邵涵旭，你真厉害。”
邵涵旭看着他，心里那股压抑了很久的情感像潮水般涌了上来。他走到王一航面前，轻轻抬起他的下巴，让他看着自己。
王一航的眼睛里满是惊讶和慌乱，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王一航，”邵涵旭的声音低沉而认真，带着一丝颤抖，“我……”
他想说“我喜欢你”，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千言万语堵在喉咙里，最终都化作了一个眼神，里面包含了太多的情愫。
王一航看着他的眼睛，仿佛看懂了他没说出口的话。他的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被邵涵旭突如其来的动作打断了。
邵涵旭低下头，轻轻地吻上了他的唇。
那是一个很轻、很柔的吻，带着点试探和小心翼翼。王一航的嘴唇很软，带着点微凉的温度，像棉花糖一样。
王一航的身体瞬间僵住了，眼睛猛地睁大，像是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但他没有推开邵涵旭，只是身体微微颤抖着，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邵涵旭感觉到了他的僵硬，心里有些慌乱，以为自己吓到他了，正想离开，王一航却忽然抬手抱住了他的脖子，笨拙地回应着。
这个吻，从最初的小心翼翼，渐渐变得炙热而失控。灯光柔和地洒在他们身上，勾勒出相拥的剪影，温暖而缠绵。
两人额头抵着额头，鼻尖相触，彼此的眼睛里都映着对方的身影，带着点迷离和羞涩。
“邵涵旭……”王一航的声音沙哑，带着点颤抖。
“嗯？”邵涵旭的心跳也快得不行，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脸颊烫得惊人。
“我……”王一航咬了咬嘴唇，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我好像……也喜欢你。”
邵涵旭的心猛地一颤，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击中了。他看着王一航认真的眼睛，刚才所有的紧张和不安都烟消云散了，只剩下满满的喜悦和激动。
他再次低下头，轻轻亲了王一航的柔软的脸颊，更加温柔，也更加坚定。
展厅里的灯光依旧柔和，那些冰冷的建筑模型仿佛也染上了温情。窗外的夕阳透过玻璃洒进来，给相拥的两人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美好得像一个不愿醒来的梦。
原来，喜欢一个人，是这样的感觉。
像冬日里的暖阳，像夏日里的清风，像此刻这个失控却甜蜜的吻，让人沉沦，让人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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