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禾的指尖在打印机出纸口微微发颤。纸张边缘还带着碳粉未完全附着的涩感，沈祈年的心跳曲线在#9刻度线上颤动，像一条被冻僵的蛇突然活过来扭动。
"成了。"她的声音刚出口，金属门就被撞开一道缝隙。老周举着枪的手背青筋暴起，许清禾已经把纸塞进沈祈年怀里。沈祈年胸口一凉，心跳又开始乱窜。
"走后门。"她拽起沈祈年的胳膊，他整个人的重量压下来，几乎要把她带倒。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三人从后巷钻出去时，夜风卷着一股机油味扑面而来。远处天际泛着蓝紫色，那是教派成员脸上涂的荧光涂料。
沈祈年踉跄几步，忽然脚下一滑。许清禾伸手扶他，摸到他掌心全是冷汗。他的呼吸喷在她耳边："我自己……能走。"
"别逞强。"她没松手。他低头看着她攥着他袖口的手，忽然笑了笑："你不怕我拖累你？"
"怕。"她说，"但现在只有我能把你带出去。"
前方出现一个转弯，转过去就是哨卡。许清禾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眼两人。老周在检查弹药，沈祈年靠在墙上喘气。
"等下听我说。"她低声叮嘱，"别乱动。"
哨卡就在眼前。几个黑衣人站在岗亭里，机械臂闪着红光。许清禾上前一步，递上那张心跳打印纸。
"证件。"守卫冷冷地说。
沈祈年站在她身后，心跳又开始加快。
"别紧张。"她小声说。
"我没……"话没说完，心跳更快了。
许清禾灵机一动，悄悄伸出手，在他掌心轻轻挠了挠。沈祈年浑身一颤，心跳反而稳住了。
"通过。"机械臂收回，守卫挥挥手让他们过去。
直到走出很远，三人才松了口气。
"刚才……"沈祈年看着她，"你怎么想到那样做？"
"直觉。"她耸肩，"而且我知道你那时候肯定紧张。"
"我没有。"他反驳。
"是吗？"她挑眉，"那你的心跳为什么会加快？"
沈祈年一时语塞。确实，刚才在哨卡前，他莫名就紧张起来。那种感觉，就像是……
"算了。"他摇摇头，"总之现在安全了。"
许清禾看着他，欲言又止。她其实想说，刚才在快印店时，她注意到打印机的墨盒序列号，和沈祈年西装内衬上的编码一模一样。但最终，她什么都没说。有些事情，现在还不是追问的时候。
远处传来一声枪响，打破了夜的寂静。
"走吧。"她转身向前走去，"现在不是停下来的时候。"
沈祈年跟上，脚步依然虚浮。但这一次，他没有再让许清禾扶他。
夜色浓得化不开。
他们沿着废弃厂房的外墙前进，铁皮屋顶在夜风中发出呜咽般的声响。许清禾能感觉到沈祈年越来越重的脚步声，像是踩在她心头。
"前面有动静。"老周突然压低声音。
许清禾抬头望去，不远处有个临时搭建的检查点，几个教派成员正在更换探照灯泡。蓝紫色荧光在他们脸上游移，像是某种诡异的仪式。
"绕过去。"她说。
沈祈年却突然停下脚步。他的呼吸变得急促，手指不自觉地抠住墙面锈蚀的铁皮。
"怎么了？"她问。
"那个编码……"他的声音有些发抖，"打印机墨盒上的编号，和我的西装内衬……"
许清禾愣了一下。她本以为这只是个巧合，但现在看来，这背后似乎藏着更深的秘密。
"先别管这个。"她说，"我们得先离开这里。"
沈祈年却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吓人。他盯着她的眼睛："你是不是早就发现了？为什么不早说？"
他的眼神里有种近乎失控的情绪，像是在质问，又像是在寻求答案。
"放开。"她甩开他的手，"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
沈祈年踉跄了一下，靠着墙慢慢蹲下。他的脸色比之前更差了，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我是不是……"他的声音沙哑，"连这点路都走不动了？"
许清禾看着他，心里涌起一股说不清的情绪。这个曾经高高在上的男人，现在像个随时会崩溃的孩子。
"你以前什么样，我不在乎。"她说，"现在的你，还能走路，这就够了。"
沈祈年苦笑了一下："原来我已经沦落到这种地步了。"
"别废话了。"她伸手拉他起来，"你想在这里坐到天亮吗？"
他没有挣扎，任由她把自己拉起来。两人的手掌交叠的瞬间，她感觉到他的指尖在轻微颤抖。
"你的手……"她皱眉。
"没事。"他说，"只是有点冷。"
许清禾没再说话，默默往前走。沈祈年跟在后面，脚步依然虚浮，但至少还能迈步。
他们绕过了检查点，来到一处废弃的车间。铁门半掩着，里面漆黑一片。
"先进去躲一下。"许清禾说。
沈祈年却突然停在门口。他的呼吸变得更加急促，胸口剧烈起伏。
"你怎么了？"她回头。
"心跳……"他艰难地开口，"太快了。"
许清禾立刻意识到问题。之前的哨卡检查已经让他情绪波动，现在又遇到这种情况，他的心跳再次失控。
"坐下。"她扶着他靠在墙上，"深呼吸，慢慢来。"
沈祈年闭上眼，试图调整呼吸，但效果并不明显。
"不行……"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绝望，"我控制不住。"
许清禾看着他痛苦的样子，忽然想起刚才在哨卡前的那个动作。她伸出手，在他掌心轻轻挠了挠。
沈祈年的身体猛地一颤，呼吸却渐渐平稳下来。他睁开眼，目光复杂地看着她。
"为什么……"他的声音很轻，"每次都是你救我？"
许清禾没说话。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是不是……"他的嘴角扯出一抹苦笑，"让你很烦？"
"你要是死了，我才真要烦。"她说，"因为没人帮我背铜版纸了。"
沈祈年愣了一下，随即笑出声来。笑声里带着几分苦涩，但至少比刚才好了些。
"你总是这样，"他说，"用最毒的话，做最温柔的事。"
许清禾没有接话。她知道，如果现在不转移话题，气氛可能会变得难以收拾。
"你的西装内衬，"她突然说，"能不能给我看看？"
沈祈年怔住："你想查那个？"
"我只是好奇。"她说，"也许能找出点线索。"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解开了外套。许清禾凑近看，果然找到了那个编号。和打印机墨盒上的完全一致。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她喃喃自语。
沈祈年没有回答。他的目光落在许清禾的后颈，那里有一道淡淡的疤痕。他突然想起，在某个模糊的记忆里，自己似乎见过这个伤口。
"许清禾，"他低声说，"我们是不是……以前见过？"
她猛地抬头："你说什么？"
"我不知道。"他揉了揉太阳穴，"只是有种奇怪的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许清禾的心脏猛地一跳。她迅速后退一步，语气变得冷淡："你大概是发烧烧糊涂了。"
沈祈年还想说什么，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有人来了！"老周压低声音提醒。
许清禾立刻站起身："我们得走了。"
沈祈年却没有动。他看着她，眼神里有种说不清的情绪。
"怎么了？"她问。
"你刚才……"他的声音很轻，"往后退了一步。"
许清禾愣住。
"为什么？"他继续说，"是因为我说的话让你害怕了？还是……你不想让我记起什么？"
她咬紧牙关："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沈祈年看着她，久久没有说话。最后，他叹了口气，慢慢站起身。
"走吧。"他说。
许清禾走在前面，心里却翻江倒海。她不明白，为什么沈祈年会提到那个伤疤。那是五年前一次车祸留下的，而那时，他根本不可能认识她。
除非……
远处又是一声枪响，打断了她的思绪。
"这次是谁追来了？"她低声问。
远处传来一声枪响，打断了她的思绪。
"这次是谁追来了？"她低声问。
老周蹲下身，把铁皮桶倒扣在生锈的钢架上："是教派的人。他们最近在这一带增派了巡逻队。"
许清禾皱眉看向沈祈年。他的脸色比刚才更差了，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正死死盯着自己后颈的位置，眼神里有种说不清的情绪。
"别看了。"她扯了扯衣领，"现在得想办法绕过去。"
沈祈年却突然抓住她的手腕："你是不是……"
话没说完，车间外传来脚步声。几个人影晃动着蓝紫色的荧光，朝这边走来。
"躲起来！"老周压低声音。
许清禾拉着沈祈年往里退，却不小心踢到了地上的铁皮。金属撞击声在空旷的车间里格外刺耳。
外面的脚步声停住了。
"有人在里面吗？"一个沙哑的声音问道。
沈祈年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胸口剧烈起伏。许清禾感觉到他的手在发抖。
"心跳太快了。"她低声说，"深呼吸。"
但他根本听不进去。汗水顺着他的鬓角滑下来，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光。
外面的人已经开始推门。
许清禾咬牙，突然伸手在他掌心轻轻挠了挠。沈祈年的身体猛地一颤，呼吸却渐渐平稳下来。
"快看那边！"老周突然大喊，指着车间另一侧。
巡逻队员果然被吸引过去。趁着这个空隙，许清禾拽着沈祈年从后门溜了出去。
两人跌跌撞撞地跑了一段路，才停下来喘气。
"你刚才……"沈祈年扶着墙，声音有些发抖，"为什么不让我说完？"
许清禾没有回答。她的目光落在他敞开的领口处，那个编号在月光下若隐若现。
"你的西装，"她说，"能给我看看吗？"
沈祈年怔住："你想查什么？"
"只是好奇。"她说，"也许能找出点线索。"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解开了外套。许清禾凑近看，果然找到了那个编号。和打印机墨盒上的完全一致。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她喃喃自语。
沈祈年没有回答。他的目光落在许清禾的后颈，那里有一道淡淡的疤痕。他突然想起，在某个模糊的记忆里，自己似乎见过这个伤口。
"许清禾，"他低声说，"我们是不是……以前见过？"
她猛地抬头："你说什么？"
"我不知道。"他揉了揉太阳穴，"只是有种奇怪的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许清禾的心脏猛地一跳。她迅速后退一步，语气变得冷淡："你大概是发烧烧糊涂了。"
沈祈年还想说什么，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有人来了！"老周压低声音提醒。
许清禾立刻站起身："我们得走了。"
沈祈年却没有动。他看着她，眼神里有种说不清的情绪。
"怎么了？"她问。
"你刚才……"他的声音很轻，"往后退了一步。"
许清禾愣住。
"为什么？"他继续说，"是因为我说的话让你害怕了？还是……你不想让我记起什么？"
她咬紧牙关："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沈祈年看着她，久久没有说话。最后，他叹了口气，慢慢站起身。
"走吧。"他说。
许清禾走在前面，心里却翻江倒海。她不明白，为什么沈祈年会提到那个伤疤。那是五年前一次车祸留下的，而那时，他根本不可能认识她。
除非……
远处又是一声枪响，打断了她的思绪。
"这次是谁追来了？"她低声问。
老周突然抓住两人的胳膊："嘘——"
车间尽头的拐角处，几个教派成员正举着荧光棒朝这边走来。蓝紫色的光晕在他们脸上游移，像是某种诡异的仪式。
"趴下。"许清禾压低声音。
三人躲在一堆报废的印刷机后面，能清晰听到巡逻队员的脚步声。
"刚才那声枪响，"其中一个说，"是不是打中目标了？"
"不确定。"另一个回答，"但那个叛徒活不了多久。他体内的追踪器已经启动，心跳超过120就会自动引爆。"
许清禾的心猛地一沉。她悄悄看向沈祈年，发现他的呼吸又开始急促起来。
"别紧张。"她小声说。
"我没有……"话没说完，心跳又开始加快。
她伸出手，在他掌心轻轻挠了挠。沈祈年的身体一颤，呼吸渐渐平稳下来。
巡逻队员走远了。
"走。"许清禾拉起沈祈年，"现在不是停下来的时候。"
沈祈年却突然停下脚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追踪器的事？"
她没有回答。
"所以你才会一直帮我稳定心跳。"他的声音有些发抖，"从快印店开始，你就知道……"
"先离开这里。"她说，"之后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告诉你。"
沈祈年看着她，许久才点点头。
两人继续往前走，夜风卷着机油味扑面而来。远处天际泛着蓝紫色，那是教派成员脸上的荧光涂料。
"前面有座桥。"老周指着前方，"过了桥就是安全区。"
许清禾抬头望去，那是一座废弃的铁路桥。桥头立着一块褪色的警示牌：危桥 禁止通行。
"只能从这里过了。"她说。
沈祈年却突然抓住她的手腕："你后颈的伤……"
"别说了。"她甩开他的手，"再这样下去，你真的会死在这里。"
沈祈年的呼吸又开始急促。许清禾叹了口气，伸手在他掌心轻轻挠了挠。
他的心跳渐渐平稳下来。
"为什么每次都是你救我？"他低声问。
许清禾没有回答。她不知道该怎么说。
远处传来脚步声，打破了沉默。
"走吧。"她说，"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沈祈年点点头，跟在她身后。他的脚步依然虚浮，但至少还能迈步。
夜色浓得化不开。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