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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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孙殿下,该起了——今日先生要考《千字文》呢。”
耳边的轻声呼唤像羽毛拂过,朱雄英猛地睁开眼。雕花拔步床的纱幔绣着缠枝莲,鎏金铜钩映着晨光,空气中飘着淡淡的檀香——这不是他熟悉的21世纪出租屋,是史书里记载的大明东宫。
他低头,看见自己肉乎乎的小手,身上穿着明黄色的小袄子,领口绣着精致的五爪龙纹。记忆如潮水涌来:他是朱雄英,朱元璋的嫡长孙,太子朱标的长子,今年刚满七岁。而此刻,是洪武七年的早春,距离父亲朱标病逝还有十八年,距离叔叔朱棣“靖难”还有二十八年。
“殿下?”宫女翠儿见他不动,又唤了一声。
朱雄英定了定神,掀开被子下床:“知道了,伺候我梳洗。”声音稚嫩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这具身体的本能还在,而他的灵魂,早已被“朱雄英”三个字压得沉甸甸的。
他清楚记得,历史上的朱雄英八岁早夭,才有了朱允炆后来的机会。现在他来了,不仅要活下去,还要保住嫡长的位置,绝不能让朱棣那个狠角色,夺走大明的江山。
梳洗完毕,朱雄英牵着翠儿的手往东宫书房走。路过花园时,远远看见一个穿月白色袄子的小男孩,正蹲在地上喂兔子。那是朱允炆,比他小两岁,是父亲的侧妃吕氏所生。
“大哥!”朱允炆看见他,立刻蹦蹦跳跳跑过来,小脸上满是天真,“你看,母妃给我买的兔子,白不白?”
朱雄英停下脚步,目光落在朱允炆身后——吕氏正站在廊下,隔着花丛朝这边望,眼神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打量。他心里冷笑:这对母子,此刻就已经开始“刷存在感”了。
“二弟,”朱雄英故意板起小脸,“先生说,辰时要上课,你怎么还在这里玩?”
朱允炆愣了一下,眼圈瞬间红了:“母妃说……说兔子刚买回来,让我先喂饱它……”
“放肆!”朱雄英突然提高声音,虽然年纪小,却有几分东宫嫡长的气势,“读书是大事,兔子饿一顿死不了!你再不去,先生要罚抄书了!”
这话一出,廊下的吕氏脸色变了变,连忙走过来打圆场:“雄英,允炆还小,我这就催他去书房。”她蹲下身,温柔地摸了摸朱允炆的头,“快跟大哥去上课,晚上母妃给你做桂花糕。”
朱雄英看着这一幕,心里清楚:吕氏这是在塑造“慈母孝子”的形象,而自己刚才的“严厉”,在旁人看来或许是“苛待弟弟”。他立刻缓和语气,拉起朱允炆的手:“二弟别怕,大哥带你去书房,要是先生问起,就说我叫你晚了。”
朱允炆眼睛一亮,连忙点头:“谢谢大哥!”
吕氏看着两人牵手离开的背影,眼神复杂。她不知道,这个七岁的嫡长孙,已经不是那个只会读书的稚子了。
书房里,先生宋濂已经端坐案前。见两人进来,宋濂抚着胡须点头:“太孙殿下、允炆公子,今日考《千字文》,谁先来背?”
朱允炆怯生生地往后缩了缩。朱雄英上前一步,躬身道:“先生,孙儿先来。”
他清了清嗓子,流畅地背了起来:“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不仅背得一字不差,还特意放慢语速,吐字清晰。背到“恭惟鞠养,岂敢毁伤”时,他偷偷瞥了一眼窗外——父亲朱标正好路过,正站在廊下听着。
朱标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他一直担心长子太过年幼,如今看来,倒是个懂事的。
朱雄英背完,宋濂赞道:“太孙殿下背得好!允炆公子,该你了。”
朱允炆紧张得手心冒汗,背到“金生丽水,玉出昆冈”时就卡壳了,脸涨得通红。宋濂皱了皱眉:“允炆公子,昨日教你的,怎么还没背熟?”
朱允炆眼圈一红,眼泪就要掉下来。朱雄英连忙开口:“先生,二弟昨日帮我整理书架,耽误了背书,要不我陪他一起背?”
宋濂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太孙殿下仁厚,那就一起背。”
两人一起背了起来,朱允炆跟着朱雄英的节奏,总算勉强背完。朱标走进书房,摸了摸朱雄英的头:“好孩子,懂得帮衬弟弟。”又对朱允炆说,“下次要好好背书,别让先生操心。”
朱允炆点点头,偷偷看了朱雄英一眼,眼神里多了几分依赖。
中午吃饭时,朱元璋突然驾临东宫。朱标连忙带着妻儿迎接,朱雄英和朱允炆跪在最前面。
“起来吧,”朱元璋的声音洪亮,目光扫过两个孙子,“今日考你们一个问题:什么是大明的根本?”
朱允炆抢着开口:“皇爷爷,是仁政!”
朱元璋点点头,看向朱雄英:“你呢?”
朱雄英心里一动,知道这是关键。他没有说空话,而是躬身道:“皇爷爷,大明的根本,是百姓有饭吃,士兵有衣穿,宗室不内乱。”
这话一出,朱标和朱元璋都愣住了。一个七岁的孩子,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
朱元璋饶有兴致地问:“那怎么让百姓有饭吃?”
“轻徭薄赋,”朱雄英脱口而出,“去年江南大水,百姓颗粒无收,若能免掉今年的赋税,再派官赈灾,百姓就不会造反了。”
朱元璋的眼神变了。他记得去年江南赈灾的事,东宫只递过奏疏,这孩子怎么会知道?他盯着朱雄英:“你怎么知道这些?”
朱雄英心里一紧,连忙低下头:“孙儿听父亲和先生说的,孙儿觉得,百姓吃饱了,才会拥护大明。”
朱元璋沉默片刻,突然笑了:“好!说得好!比你父亲当年强!”他转头对朱标说,“这孩子,有朕的样子。”
朱标连忙躬身:“都是父皇教导得好。”
吃饭时,朱元璋特意把朱雄英拉到身边,给他夹了一块红烧肉:“多吃点,长壮实了,以后帮朕守江山。”
朱雄英接过肉,小口吃着,眼角的余光瞥见吕氏和朱允炆的脸色——吕氏的手紧紧攥着筷子,朱允炆则低下头,默默扒着饭。
他知道,这只是第一步。洪武七年的春天,他这个“重生”的嫡长孙,已经在朱元璋心里,种下了第一颗不一样的种子。而接下来,他要做的,是在父亲朱标那里,在东宫上下,甚至在整个朝堂,扎下更深的根。
饭后,朱元璋离开东宫。朱标拉着朱雄英的手,语重心长地说:“英儿,以后在皇爷爷面前,别乱说朝政。”
朱雄英仰起头,眨着眼睛:“父亲,孙儿说错了吗?”
朱标叹了口气:“没错,但你还小,说这些话,会让皇爷爷担心你……”
“父亲,”朱雄英打断他,“孙儿不小了。孙儿是大明的嫡长孙,以后要帮父亲,帮皇爷爷,守住这江山。”
朱标看着儿子认真的眼神,突然觉得,这个七岁的孩子,好像真的不一样了。他摸了摸朱雄英的头,没再说话,心里却泛起一丝涟漪——或许,自己的这个儿子,真的能撑起大明的未来。
朱雄英看着父亲的背影,心里清楚:父亲朱标是他最大的靠山,但父亲心软,身体又不好,他必须尽快成长起来。而朱允炆和吕氏,绝不会甘心看着他稳坐嫡长之位。接下来的日子,他要步步为营,不仅要活下去,还要活得比任何人都稳。
夕阳西下,东宫的花园里,兔子还在啃着青草。朱雄英站在廊下,望着远处的皇宫,眼神里藏着与年龄不符的坚定。
洪武七年,这场长达十余年的储位之争,从这一刻起,正式拉开了序幕。而他朱雄英,绝不会再让历史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