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点砸在车窗上，像无数小石子不断敲击。我靠在后座角落里，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屏幕。那条短信还停留在对话框里：“小心你身边的人。”

江晚晴握着方向盘，没有说话。

我们已经驶离城区很久了，路灯越来越少，车窗外的景物也越来越模糊。暴雨中，连路边的广告牌都像是被冲刷得褪了色。

“你到底是谁？”我突然开口，声音比想象中还要冷。

她没转头，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你知道的。”

“不，我不知道了。”我坐直身子，手肘抵着车窗，指节发白，“三年前的事，你说你也在场。沈临舟早就知道真相，顾承渊被人带走，苏婉……她不是自杀？”

江晚晴的手指收紧了一下方向盘，沉默了几秒才低声说：“昭昭，我知道你现在很恨我。但有些事，当时真的不能说。”

“现在就能说了？”我冷笑，“还是你觉得，已经没得选了？”

她没再说话。

我盯着窗外的雨幕，心里翻腾着各种念头。从三年前那个夜晚开始，我就像被蒙着眼睛往前走，每一步都踩在谎言和隐瞒之上。

手机又震动了一下。

陌生号码发来一条新信息：【账本就在城南老仓库，小心他们的人】

我看向江晚晴，“你确定我们要去的地方，就是顾承渊藏账本的地方？”

“他跟我说过。”她终于开口，“他说永远不会打开它。但他可能……已经打开了。”

我喉咙发干，“如果账本真在那里，里面会写什么？谁是另一个背叛者？”

她没有回答。

车子驶入一片废弃工业区，路灯早已熄灭，只有车灯勉强照亮前方几米的道路。雨声之外，还能听到远处铁皮屋顶被风吹动的哗啦声。

江晚晴把车停在一座破旧仓库前。

“到了。”她说。

我深吸一口气，推开车门。雨水立刻打湿了我的脸颊，风卷着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

仓库的铁门锈迹斑斑，发出刺耳的“吱呀”声。我推门进去，脚下的水泥地湿滑，空气中混杂着霉味和铁锈的味道。

江晚晴打开手电筒，光束扫过一排排堆满旧货箱和破旧机械的角落。

“这里太乱了。”我皱眉，“怎么找？”

“我记得他说过，在最里面的保险柜里。”江晚晴往前走了几步，声音压得很低，“他父亲留下的。”

我跟着她走到仓库深处，果然看到一个老旧的保险柜，嵌在墙角，锁口已经被撬开。

“有人先我们一步。”江晚晴蹲下身检查锁孔，眉头紧蹙。

我伸手拉开保险柜的门，里面空空如也。

“不见了？”我愣住，“是谁拿走了？”

“可能是……顾承渊。”江晚晴站起身，目光复杂地看着我，“或者，是别人。”

我看着她，“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会这样？”

她摇头，“我不知道。但我猜到可能会有人抢先一步。”

我忽然觉得胸口发闷，像是被什么东西压住了。

“江晚晴，”我咬牙，“你到底是谁？记者？朋友？还是……别有用心的人？”

她终于正视我，眼神里带着一丝疲惫和歉意，“我是调查记者。”她顿了顿，语气平静，“三年前我就开始查顾家的事。苏婉的死、账本的去向、顾承渊的失踪……我一直在追这个案子。”

我整个人都僵住了。

“所以你接近我，是为了顾家的案子？”我的声音几乎是在颤抖。

“我不是为了利用你。”她急切地说，“我真的把你当朋友。我想帮你走出阴影，而不是继续被这些事困住。”

“那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我怒吼，“为什么让我一直活在谎言里？”

她低下头，“因为我怕你会恨我，就像你现在这样。”

我往后退了一步，背靠着冰冷的铁架，心口像是被人狠狠剜了一刀。

“我到底还能信谁？”我喃喃自语，“沈临舟？你？还是我自己？”

远处传来脚步声。

我们同时噤声，手电筒的光束扫向黑暗深处。

“谁？”江晚晴低声问。

黑影中缓缓走出一个人影，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黑色账本。

我瞪大了眼。

是苏明远。

苏婉的哥哥。

“你们终于来了。”他冷冷开口，“我等你们很久了。”

我心跳加速，“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怎么会有账本？”

他冷笑一声，“我妹妹死了，你们还在争谁更无辜？”

“我没有害她！”我怒道，“我根本不知道她会自杀！”

“你当然不知道。”他走近一步，声音更低沉，“你只知道顾承渊爱你，却不知道他为了你做了什么。”

我后退半步，喉咙发紧，“你想说什么？”

他翻开账本，指着一页，“这上面的名字，除了顾承渊和沈临舟，还有另一个叛徒。”

我抢过账本，翻动页面。

然后，我看到了一张照片。

顾承渊和沈临舟，坐在酒桌前，神情凝重。

“他们……早就认识？”我声音颤抖。

“不止认识。”苏明远冷笑，“他们喝的是告别酒。那天之后，顾承渊就失踪了。”

我翻动账本，却发现后面几页被人撕掉了。

“剩下的呢？”我猛地抬头。

他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你以为，真相只有你配知道吗？”

我喘息着，脑子里嗡嗡作响，“你到底想说什么？苏婉的死……和我有关？”

他步步逼近，“你才是导致我妹妹死的‘间接凶手’。”

“不可能！”我怒吼，“我没有……我没有做错什么！”

他突然掏出手枪，对准江晚晴。

我下意识地挡在她面前，“你要干什么？”

他没有扣动扳机，只是冷笑着说：“你很快会明白，谁才是真正的敌人。”

然后，他转身离开，消失在黑暗中。

我站在原地，手里攥着那本残破的账本，全身都在发抖。

“昭昭……”江晚晴轻声叫我。

我缓缓蹲下来，背靠着冰冷的铁架，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

“为什么所有人都知道真相，只有我不知道？”我喃喃道。

江晚晴蹲下身，扶住我的肩膀，“对不起，昭昭。我们都错了。”

“错的不是你们。”我苦笑，“是我太傻了。”

我低头看着手中的账本，里面夹着的照片、撕掉的页码，每一个细节都在撕扯着我的理智。

“沈临舟还活着吗？”我轻声问，“顾承渊在哪？我连他们都说不清了。”

外面的雨还在下，远处传来警笛声，但我已经听不见。

我靠在铁架上，闭上眼睛。

“我已经站在真相的边缘了……可是，我真的还想往前走吗？”

[未完待续]雨点砸在车窗上，像无数小石子不断敲击。我靠在后座角落里，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屏幕。那条短信还停留在对话框里：“小心你身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