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铁锁囚笼与血色沉沦
冰箱门“咔嗒”弹开的瞬间,冷气裹着白雾扑在苏梦月脸上,却没驱散她心头的寒意。早读课上那些扎人的流言还在耳边打转,后妈递果汁时眼底藏不住的算计,让她连指尖都绷得发紧。她刻意避开冷藏层里那两杯颜色诡异的果汁,攥住一瓶未拆封的矿泉水,瓶身的冰凉透过指尖传来,才勉强压下几分心慌。
“先喝点水缓一缓,别被她影响。”江星月站在她身侧,声音压得极低。他那头银丝般的白发垂在肩头,额前碎发随呼吸轻晃,本就通透如冰雪的皮肤,在冰箱冷光下更显苍白,连脖颈处淡青的血管都清晰可见。他余光扫过后妈——对方正背对着他们擦灶台,围裙上的油渍晃得人眼晕,可搭在台面的手却悄悄蜷起,指节泛白,显然在等着什么。江星月心里警铃骤响,昨天喝牛奶后浑身发沉的触感突然翻涌上来,他纤细的手指轻轻碰了碰苏梦月的手背,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气音叮嘱:“慢点喝,多留意。”
苏梦月点点头,拧开瓶盖时,指腹突然触到一丝异样——瓶盖边缘沾着极淡的白色粉末,凑近闻却只有矿泉水的清冽,倒像是错觉。喉咙干得发疼,她对着瓶口抿了一小口,冰凉的液体刚滑过喉咙,一股混杂着消毒水的异味突然漫开,像细小的针在扎黏膜。她猛地皱眉,刚想把水吐出来,太阳穴就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眼前的冰箱门瞬间扭曲成模糊的色块,连江星月伸手去扶的身影都变成了重影。“梦月!”江星月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细软的声线里满是慌乱,苏梦月想回应,身体却不听使唤,直挺挺地往地上倒,手里的矿泉水瓶“哐当”砸在瓷砖上,水流顺着缝隙漫开,在地面晕出深色的痕迹。
江星月的心脏骤然缩紧,昨天喝牛奶后的沉坠感瞬间席卷全身,太阳穴像被钢针扎着疼。他强撑着眩晕感往门口冲,纤细的手指刚碰到门把手,就发现锁芯纹丝不动——后妈居然换了锁!他用肩膀撞了两下,单薄的肩线在门板上撞出沉闷的“咚咚”声,连一丝晃动都没有。贴着门缝摸过去,指尖传来冰凉坚硬的触感,他这才惊觉,门后竟被焊了一层薄钢板,连撬动的缝隙都没有。更让他心凉的是,门板下方的缝隙被布条塞得严严实实,就算喊破喉咙,外面也未必能听见。
“开门!开门!”江星月的声音带着哭腔,病弱的身体根本经不住这样的折腾,眩晕感越来越强,视线渐渐发黑。他回头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苏梦月,她的衬衫沾着水渍,胸口的起伏越来越弱。最后一丝意识消失前,江星月只听见后妈开门离开的脚步声,轻得像羽毛,却带着淬毒的寒意,随后便重重摔在冰凉的瓷砖上,那头银丝般的白发散落在地上,像破碎的雪,彻底陷入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江星月先在混沌中恢复了些微意识。浑身像被烈火灼烧,每一寸皮肤都在发烫,鼻腔里萦绕着苏梦月身上淡淡的洗发水味,混杂着汗水的湿热气息,让他脑子发昏。他费力地睁开眼,那双带着泪痣的杏眼此刻满是迷蒙,模糊的视线里,苏梦月就躺在旁边,浅粉色衬衫被汗水浸透,紧紧贴在身上,变得半透明,勾勒出纤细柔和的肩线与腰腹轮廓,肌肤在微弱天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竟比刚出生的婴儿还要娇嫩柔软。
那画面像一把火,瞬间烧断了他仅存的理智。他忘了自己是来保护她的,忘了此刻身处险境,甚至忘了自己病弱的身体,只凭着本能伸手,将苏梦月轻轻抱进怀里。掌心触到她温热柔软的身体时,他浑身一颤,纤细的手臂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又像被烫到般收紧。药物残留的燥热在体内翻涌,理智彻底崩塌,他只觉得眼前的人是唯一的慰藉,意识再次陷入黑暗前,只剩下怀里柔软的触感。
再次醒来时,江星月是被浑身的黏腻与苏梦月的呻吟声弄醒的。他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苏梦月泛红的眼角——她眉头微蹙,嘴唇轻颤,细碎的呻吟从喉咙里溢出来,带着刚醒的沙哑与一丝难以言说的脆弱。两人的身体紧紧缠在一起,他的腿夹着她的腿,纤细的手臂还环在她的腰上,密密麻麻的汗珠顺着两人的肌肤滑落,把衣服浸得透湿,浑身黏得像刚从水里捞出来,连他的白发都被汗水打湿,贴在脸颊与脖颈上,透着狼狈的柔媚。
苏梦月的眼神里满是慌乱与委屈,看到他醒来,呻吟声却没停下,反而因为身体的酸痛又轻哼了一声。那声细碎的响动像电流,瞬间窜遍江星月全身,本就没完全消退的药物残留被彻底激发,燥热再次翻涌上来,连骨头都像是酥了半边。他那双澄澈的杏眼此刻蒙上了一层迷乱,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苏梦月的衣角,身体不受控制地压向她,单薄的肩线微微颤抖,透着被药物操控的无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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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小时后,苏梦月才从混沌中缓过神来。浑身的力气像被抽干,每动一下都觉得酸痛,脸上的汗珠顺着下颌线往下滴,砸在床单上晕开小小的湿痕。她转头看向身旁同样浑身是汗的江星月,他的白发凌乱地散在枕头上,脸色苍白得像纸,连呼吸都带着微弱的颤抖。苏梦月又气又委屈,抬手轻轻锤了他一下,声音哑得像砂纸摩擦:“都怪你……”可话音刚落,身体的不适感又让她忍不住轻哼出声。
那声呻吟再次让江星月浑身一僵,刚压下去的燥热又冒了上来,他慌忙别开眼,纤细的手指攥紧了床单,指节泛白。这时,他才瞥见床边散落的衣物——苏梦月的衬衫领口被扯破,他的卫衣袖子裂了道大口子,布料皱得不成样子,根本没法穿出门。“衣服……”江星月的声音发哑,细软的声线里满是慌乱,他撑着坐起身,单薄的后背在光线下显出清晰的脊椎轮廓,病弱的身体根本经不住这样的折腾,刚坐直就咳嗽起来,咳得弯下腰,胸口传来撕裂般的疼。
苏梦月急忙扶着他的胳膊,却看见他目光顿在衣柜上——衣柜门半开着,里面挂着的全是女装,碎花裙子、粉色衬衫,连一件男装都没有。“这……”苏梦月的声音发颤,后妈居然早就把男装收走了,分明是断了他们出门的路。
江星月缓了好一会儿,才从衣柜里翻出一件宽松的碎花连衣裙,递到苏梦月手里,又找了件长袖的粉色衬衫套在自己身上。衬衫太长,盖住了他的臀部,袖口卷了好几圈才露出手腕,纤细的手腕上还沾着汗珠,透着诡异的不协调。“先凑活穿,我们得赶紧出去。”他的声音带着咳嗽后的沙哑,那双杏眼此刻满是坚定——他早就料到后妈会有后手,却没算到对方会做得这么绝。
两人裹着衣服走到门口,江星月又试了一次门把手,还是纹丝不动。他转头看向阳台,眼睛突然亮了——阳台的防盗窗是老式的,螺丝早就生锈,上周他还跟苏梦月吐槽过这窗户不安全,现在倒成了唯一的希望。他从花盆底下摸出一把扳手,这是他上周发现后妈不对劲时特意藏的,蹲下身子拧螺丝时,咳嗽突然涌上来,他咳得浑身发抖,纤细的手指根本握不住扳手,好几次都差点掉在地上。
苏梦月蹲在旁边帮他扶着扳手,看着他苍白的脸和泛青的眼下,心里又酸又涩。十几分钟后,最后一颗螺丝终于被拧开,江星月推开防盗窗,外面的晚风灌进来,带着凉意。他先爬出去,纤细的身形在防盗窗里显得格外单薄,再伸手拉苏梦月,两人踩着空调外机往下跳,落地时江星月没站稳,踉跄了一下,咳嗽更厉害了,咳得眼泪都掉下来,那头白发在夜色里显得格外刺眼。
“你没事吧?要不要歇会儿?”苏梦月扶着他的胳膊,声音里满是担心。
江星月摇了摇头,缓了好一会儿才说:“没事,别歇……现在就去派出所,晚了她又该动手脚了。”他知道后妈做事狠辣,一旦反应过来他们跑了,肯定会立刻清理现场。
两人互相搀扶着往派出所走,民宿在老城区,路灯很暗,影子被拉得很长。江星月的咳嗽声在夜色里格外清晰,每咳一下,他的肩膀就抖一下,单薄的身影像随时会被风吹倒。路过一家便利店时,苏梦月突然停下脚步,脸色变得很难看——胃里一阵翻涌,恶心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她的目光落在便利店里的验孕棒货架上,心脏瞬间揪紧。
“怎么了?”江星月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脸色也变了,喉咙里的痒意突然消失,只剩下恐慌,“你……”
“别瞎想,先去报警。”苏梦月打断他,拉着他往前走,可心里的不安却越来越重。
到派出所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值班民警听完他们的话,立刻带着两人去民宿取证。可推开民宿门的那一刻,江星月和苏梦月都愣住了——客厅里被收拾得干干净净,地上的水渍没了,餐桌上的碗筷也收走了,连那两杯果汁都不见了。
“去卧室!”江星月急忙往卧室跑,推开门的瞬间,他的心脏彻底沉了下去——床单被换成了新的,白色布料干干净净,连一点暗红的痕迹都没有,床头柜上的旧衣物也不见了。他又去厨房看,冰箱里的矿泉水瓶被洗得干干净净,放在架子上,连一点指纹都找不到。
“门后的钢板呢?你们说的焊在门后的钢板在哪里?”民警指着门口问。
江星月这才发现,门后的薄钢板也被拆走了,只剩下原来的木门,锁芯也换了新的。他纤细的手指摸了摸门板内侧,焊痕还在,可钢板却没了——后妈居然这么快就清理了现场,像算准了他们会来报警。
“怎么会这样……”苏梦月的声音发颤,眼泪还没掉下来,派出所的门突然被推开,后妈拎着一个透明塑料袋走进来,一见到民警就哭出声:“警察同志,您可一定要为我做主啊!这两个孩子私闯我家民宿,还做出这种不知廉耻的事,我昨天收拾房间时特意留了证据!”
她把塑料袋递过去,里面是一小块剪下的床单,上面的暗红痕迹和他们看到的一模一样:“这就是他们留下的!我好心收留他们,他们却反咬一口说我下药,哪有这样的道理!”
江星月和苏梦月同时僵住,后妈居然连带血的床单都留着,分明是早有准备。“你胡说!是你用迷药害我们!”苏梦月激动地喊,眼泪终于掉下来。
“你这孩子怎么满嘴谎话!”后妈红着眼拉着民警哭诉,“学校里都传疯了,他们现在是怕事情闹大,才想栽赃我!”
民警看着床单,又让江星月拿出录音笔。江星月颤抖着按下开关,纤细的手指因为紧张而发白,里面突然传来两人模糊的喘息声和床板响动,像淬了毒的针,扎得他们耳膜发疼。“这声音……”民警皱起眉,“没办法证明你们是被胁迫的。”
“不是这样的!录音被换了!”江星月想辩解,可一阵剧烈的咳嗽让他说不出话,眼前阵阵发黑,单薄的身体晃了晃,差点倒下去。苏梦月急忙扶住他,却看见他那双杏眼此刻没了半点光彩,只剩下空洞,像蒙了一层灰——他算好了留录音笔当证据,算好了从阳台逃跑,却没算到后妈会留着“反证”,没算到药物会让自己失控,更没算到所有努力都会变成泡影。
民警让后妈先离开,留下他们做笔录。从派出所出来时,天已经蒙蒙亮,江星月一句话都没说,只是扶着墙慢慢走,纤细的身影在晨光里显得格外单薄。苏梦月跟在他身边,手里攥着藏在口袋里的验孕棒,那两条刺眼的红线像烙印,刻在她心里。
“江星月,”苏梦月的声音带着颤抖,“我……”
江星月停下脚步,缓缓抬起头,那双曾经澄澈的杏眼此刻空洞得吓人,连泪痣都失去了往日的软意。“我知道。”他的声音很轻,细软的声线里满是疲惫,“但我们现在……连证明自己清白的力气都没有了。”
阳光慢慢爬上山头,金色的光芒洒在两人身上,却暖不了他们心底的寒意。江星月的咳嗽声再次响起,咳得弯下腰,单薄的肩膀在光线下抖得厉害,那头银丝般的白发被晨光染成淡金,却透着绝望的脆弱——前路像被浓雾笼罩,看不到尽头,只有那片暗红的痕迹,像一道血淋淋的伤口,刻在他们心头,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