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又下了起来，豆大的雨点敲打着旅馆窗户，如同叶栀梦此刻的心跳。她站在窗前，看着手中手机屏幕上马嘉祺被绑的照片，心如刀割。
不能慌，她告诉自己，必须冷静。对方让她单独前往，显然是要活捉她，这意味着她还有周旋的余地。
她仔细研究那张照片背景：裸露的水泥墙，高处有小窗，窗外可见半个废弃的烟囱——应该是城东的老工业区。马嘉祺曾带她去过那里考察一个改造项目。
叶栀梦打开笔记本电脑，快速调出该区域的地图。根据窗户的角度和烟囱的位置，她锁定了几处可能的建筑。
不能完全按照对方的要求来，但她也不能拿马嘉祺的生命冒险。思考片刻后，她有了一个计划。
首先，她将周永明给的硬盘内容加密上传到一个云端存储，设置了24小时后自动发送给几家国际媒体的邮箱。如果她届时没有取消，证据将公之于众。
接着，她给马嘉祺的叔叔发了条加密信息，简要说明情况和她推测的地点。
最后，她写下了一封信，藏在房间的隐蔽处。万一她回不来，至少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准备就绪后，她深吸一口气，走出旅馆，拦了一辆出租车。
“去城东工业区。”她说，注意到司机透过后视镜多看了她一眼。
雨越下越大，工业区在雨幕中显得格外荒凉。叶栀梦在指定地点附近下车，观察着四周环境。
手机震动，新信息发来了确切地址：第三纺织厂，二号仓库。
她握紧口袋中的防身喷雾——这是马嘉祺之前给她的，没想到真有用上的一天。
仓库大门虚掩着，里面昏暗而空旷。叶栀梦小心地走进去，眼睛逐渐适应黑暗后，她看到仓库中央被绑在椅子上的马嘉祺。他看到她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担忧。
“我来了，”叶栀梦高声说，“放了他。”
阴影中走出几个人，为首的竟然是陈警官。他依然穿着警服，脸上挂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微笑。
“叶小姐，很荣幸再次见面。”他鼓掌，“真是感人啊，为了爱情孤身犯险。”
叶栀梦强迫自己保持冷静：“你要的东西在我这里，放了他，我就交给你们。”
陈警官挑眉：“周永明给的硬盘？”
叶栀梦点头：“还有我母亲留下的证据。放了他，这些都是你们的。”
陈警官示意手下解开马嘉祺的绳索，但枪口仍然对准他：“东西呢？”
“我先要确保他安全离开。”叶栀梦坚持。
马嘉祺被松开后，立即走向叶栀梦：“你不该来的。”
“我不能丢下你。”她轻声说，紧紧握住他的手。
陈警官不耐烦地打断：“够了，温情戏码到此为止。把东西交出来！”
叶栀梦从包里取出一个U盘：“在这里。但我设置了密码，必须等我确认嘉祺安全后才会告诉你们。”
陈警官的眼神变得危险：“你以为你有讨价还价的资本？”
就在这时，仓库外突然传来警笛声。陈警官脸色一变：“你报警了？”
“没有，”叶栀梦诚实地说，“但我通知了其他人。”
仓库大门被猛地撞开，特警队员冲了进来。令人惊讶的是，他们并没有瞄准叶栀梦和马嘉祺，而是将陈警官及其手下团团围住。
“陈志雄，你因涉嫌多项罪名被逮捕了。”一个陌生的警官走上前，亮出逮捕令。
陈警官——陈志雄的表情从震惊转为狰狞：“你们敢动我？知道我的靠山是谁吗？”
“你的靠山们现在自身难保了。”陌生警官冷冷道，“国际刑警组织已经介入，‘夜莺’网络的末日到了。”
混乱中，叶栀梦和马嘉祺被护送出仓库。直到坐进警车，叶栀梦才松了一口气。
“你怎么知道来的是自己人？”她问马嘉祺。
“我不确定，”他承认，“但我叔叔回复了我的信息，说他已联系了可信的国内联系人。”
回到警局后，他们受到了特殊保护。负责此案的张警官向他们解释了情况：马嘉祺的叔叔确实通过国际刑警组织施压，加上周永明提供的证据，终于启动了针对“夜莺”网络的清剿行动。
“陈志雄是网络在本市的重要保护伞，”张警官说，“逮捕他是第一步。接下来会有更大规模的行动。”
当晚，他们被安置在一个安全屋内。叶栀梦终于有机会查看那封自动发送的邮件是否成功取消——幸好，她在最后时限前取消了发送。
“你今天太冒险了。”马嘉祺从背后抱住她，声音中带着后怕。
叶栀梦转身面对他：“你不是也经常为我冒险吗？”
他轻轻抚摸她脸颊上的擦伤：“那不一样。我宁愿自己受伤，也不愿看到你陷入危险。”
“但我们是一体的，记得吗？”叶栀梦靠在他胸前，“同甘共苦。”
安全屋的生活相对平静，但外面的世界正在发生巨变。随着调查深入，越来越多的大人物落马，媒体开始大幅报道“夜莺”网络的覆灭。
一周后，他们收到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周永明因伤势过重，在医院去世。临终前，他留下了一份详细的证词，指证了网络的剩余成员。
“他最终还是选择了正义。”叶栀梦轻声说，为这个复杂男人的结局感到唏嘘。
马嘉祺点头：“他用生命赎了罪。”
又过了几天，张警官带来了一份文件：法院批准重审叶夫人车祸案，林美云作为关键证人，已经全面配合调查。
“她承认受周振华指使，策划了那场车祸。”张警官说，“案件很快会开庭审理。”
叶栀梦握着那份文件，泪水终于落下。十五年的追寻，母亲终于可以安息了。
随着主要案犯相继落网，对他们的保护也逐渐解除。他们回到了山间别墅，这里已经加强了安保系统，确保绝对安全。
站在别墅的露台上，俯瞰着夜色中的城市，叶栀梦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
“一切都结束了吗？”她轻声问。
马嘉祺从背后环住她：“‘夜莺’网络已经瓦解，但重建公正的社会还需要时间。”
他轻轻转过她的身体，单膝跪地，手中拿着一个丝绒盒子：“梦梦，这段黑暗的日子让我更加确定，我不能没有你。你愿意嫁给我吗？”
盒子里的钻戒在月光下闪闪发光，如同叶栀梦此刻眼中的泪光。她点头，声音哽咽：“我愿意。”
在这个经历了无数风雨的夜晚，两个灵魂终于毫无保留地属于彼此。
但他们都明白，生活的挑战永远不会真正结束。只不过从现在起，他们将始终携手面对。
月光下，崭新的开始正在降临。而过去的阴影，终将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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