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套房的窗帘紧闭，隔绝了外界的视线。叶栀梦和马嘉祺面对电脑屏幕上那份惊人的名单，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陈警官...”叶栀梦喃喃道，回想起那个总是面带微笑的警官，“难怪周振华能一次次逃脱。”
马嘉祺的表情异常凝重：“不止是他。名单上还有三位法官、两位检察官，以及...”他顿了顿，“副市长。”
叶栀梦倒吸一口冷气。这个网络的庞大程度远超他们的想象，几乎渗透了城市的每一个权力角落。
“周永明把这个给我们，等于把一颗定时炸弹塞到了我们手里。”马嘉祺关闭电脑，拔出U盘，“现在我们是他们最大的威胁。”
就在这时，叶栀梦的手机收到一条加密信息：“立即离开酒店，他们已定位你们。去滨海码头17号仓库。——NY”
信息发送后即刻自动删除，连号码都无法追溯。NY——夜莺的代号再次出现。
“是周永明？”叶栀梦不确定地问。
马嘉祺已经开始收拾必需品：“不管是谁，信息很可能是真的。我们的位置已经暴露了。”
五分钟后，他们从酒店紧急通道悄然离开。马嘉祺没有使用平时的座驾，而是选择了一辆毫不起眼的灰色轿车。
“这是公司的监控车，”他解释，“有防弹功能和反追踪系统。”
车子驶入夜色中的街道，雨点开始敲打车窗。叶栀梦不时回头观察，确认没有车辆跟踪。
“我们真的能信任周永明吗？”她忍不住问。
马嘉祺专注地看着前方路况：“不完全信任，但目前我们别无选择。他提供的名单看起来是真实的。”
滨海码头在雨夜中显得格外荒凉。废弃的仓库像巨兽的骨架，在闪电中忽明忽暗。17号仓库位于码头最深处，锈蚀的大门虚掩着。
马嘉祺将车停在隐蔽处，示意叶栀梦留在车内：“我先去查看。”
“不，”叶栀梦坚定地抓住他的手，“我们一起。”
仓库内部堆满了废弃的集装箱，空气中弥漫着海水的咸腥和铁锈的味道。昏暗的灯光从高处洒下，在积水的倒影中摇曳。
“有人吗？”马嘉祺低声呼唤。
阴影中走出一个人影——是周永明。与上次见面相比，他显得憔悴了许多，左臂还用绷带吊在胸前。
“你们来了。”他的声音沙哑，“时间不多，他们很快就会找到这里。”
马嘉祺警惕地看着他：“你的伤是怎么回事？”
周永明苦笑：“灭口未遂。我父亲...周振华在监狱里还能指挥手下，真是讽刺。”
他引领他们来到仓库深处的一个隐蔽角落，那里摆着几张简易桌椅和一台电脑。
“我长话短说，”周永明打开电脑，“这个网络被称为‘夜莺’，成立于二十年前，最初是为了政商利益交换，后来逐渐演变成犯罪组织。”
屏幕上显示出一张复杂的关系网，中心节点赫然是周振华和马嘉祺的父亲。
“我父亲和马老先生是创始人，但随着组织壮大，分歧也越来越大。”周永明继续解释，“马老先生想要收手，我父亲不同意，于是...”
“于是你父亲杀了他。”马嘉祺的声音冰冷。
周永明沉重地点头：“还有叶夫人，她意外发现了组织的秘密，也遭灭口。”
叶栀梦感到一阵心痛：“为什么现在才揭露这一切？”
“因为我母亲。”周永明的眼中闪过痛楚，“她发现真相后，被我父亲软禁，最终郁郁而终。我发誓要为她报仇。”
他递给马嘉祺一个硬盘：“这是‘夜莺’的所有交易记录、成员名单和犯罪证据。足以让整个组织覆灭。”
马嘉祺接过硬盘，眼神复杂：“你为什么选择信任我们？”
“因为你们是唯一既有能力、又有动机摧毁它的人。”周永明直视他们，“而且...我认为我欠马家一个交代。”
就在这时，仓库外传来汽车引擎声。周永明脸色一变：“他们来了！从后门走，我的车在那里！”
激烈的枪声突然响起，子弹打在仓库的铁皮墙上，发出刺耳的声响。马嘉祺迅速将叶栀梦护在身后，与周永明一起向后门撤退。
“硬盘必须送出去！”周永明在枪声中大喊，“我引开他们，你们快走！”
马嘉祺犹豫了一瞬，最终点头：“保重。”
后门外停着一辆黑色越野车。他们刚上车，就听到仓库内传来更激烈的交火声。
“我们不能丢下他！”叶栀梦焦急地说。
马嘉祺猛踩油门：“他有自己的计划。我们的任务是确保证据安全。”
车子冲出码头，在雨夜的道路上飞驰。后视镜中，几辆轿车紧追不舍。
“抓紧了！”马嘉祺猛打方向盘，拐进一条狭窄的小巷。
在城市的巷道中穿梭许久后，他们终于甩掉了追踪者。马嘉祺将车停在一个24小时营业的超市停车场，这里人来人往，相对安全。
“现在怎么办？”叶栀梦问，声音仍因紧张而微微发抖。
马嘉祺插入硬盘，快速浏览内容。越是查看，他的表情越是凝重。
“这不仅仅是本地的问题，”他低声说，“‘夜莺’与国际犯罪组织也有联系。洗钱、走私、甚至人口贩卖...”
叶栀梦感到一阵恶心：“我们该把这些交给谁？连警方都不可信。”
马嘉祺沉思片刻，拨通了一个海外号码：“叔叔，我是嘉祺。我需要您的帮助。”
简短通话后，他转向叶栀梦：“我叔叔在马尼拉，他曾是国际刑警组织的高级官员，现在退休了，但人脉很广。他答应帮我们。”
叶栀梦稍感安心：“我们要去马尼拉？”
“不，太危险了。他会派人来接应。”马嘉祺关闭电脑，“但在那之前，我们必须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
他们再次更换车辆，来到城市另一端的一家小旅馆。这里不需要身份证登记，付现金即可入住，是理想的藏身之所。
狭小的房间里，叶栀梦靠在马嘉祺肩上，感受着他稳定的心跳。
“害怕吗？”他轻声问。
叶栀梦点头，又摇头：“害怕，但更多的是愤怒。这么多人被他们伤害...”
马嘉祺轻轻拥住她：“我们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我保证。”
凌晨时分，叶栀梦被噩梦惊醒。梦中，周永明满身是血地向她呼喊，但她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拿起手机，她发现有一条未读信息，发送时间是两小时前：
“资料已收到，明日抵达。保持隐蔽。——Uncle”
发信人号码是马尼拉的区号。叶栀梦稍稍安心，至少马嘉祺的叔叔已经行动起来。
清晨，马嘉祺外出购买食物和必需品。叶栀梦在房间里焦急等待，不时查看时间。
一小时后，马嘉祺仍未回来。叶栀梦开始感到不安，正准备打电话，手机突然收到一条陌生号码的信息：
“想见马嘉祺，单独来以下地址。若告知他人，他性命不保。”
随信息发来的是一张照片——马嘉祺被绑在椅子上，嘴被胶带封住，额角有血迹。
叶栀梦的心瞬间沉入谷底。最坏的情况还是发生了。
看着照片中马嘉祺坚定的眼神，她知道他一定不希望她冒险。但她也知道，自己绝不能丢下他不管。
深吸一口气，她回复信息：“我马上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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