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余生皆长安

温梨的新书《书穿长安》发布会那天，来了很多读者。她站在台上，看着台下举着“清欢”灯牌的人群，忽然想起穿书时的自己——那时她躲在夏家的库房里，攥着沈慧的玉佩，心里只有“不能输”的念头，从未想过，有一天会把这段经历，写成照亮自己的故事。

“最后一个问题，”主持人递来话筒，指向台下的一位读者，“温梨老师，书里苏清欢和夏晗的结局很圆满，现实里，您相信跨越时空的爱情吗？”

温梨笑着看向台下角落，那里站着一个穿白衬衫的身影，手里捧着一束白玫瑰，正是夏晗。她接过话筒，声音温柔却坚定：“以前我不信，但现在信了。因为真正的喜欢，从来不是靠时空衡量的，它可能藏在一杯无糖豆浆里，藏在一袋糖炒栗子里，也藏在每一次‘我等你’的约定里。”

台下响起掌声，夏晗的眼里亮着光，像极了穿书时月下递玉簪的模样。

发布会结束后，温梨刚走到后台，就被夏晗拦住。他把白玫瑰递给她，手里还攥着一个小盒子：“本来想在台上给你的，但怕打扰到你。”

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枚银质的书签，上面刻着一朵小小的莲花，和夏晗奶奶留下的那枚玉佩纹样一模一样。“我找师傅定制的，以后你写稿累了，看到它就能想起我。”

温梨握着书签，指尖传来银质的凉意，心里却暖得发烫。她想起穿书时，夏晗把玉簪插进她发间的模样，眼眶忽然就红了：“夏晗，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就是书里的苏清欢？”

夏晗笑着点头，伸手帮她擦掉眼泪：“第一次在书店见到你，你吐槽沈慧‘心机深’，说要是你是苏清欢，肯定让她身败名裂——那时候我就觉得，你和书里的清欢，太像了。后来看你写的剧情，很多细节都像是亲身经历，我就更确定了。”

他顿了顿，声音轻得像月光：“其实穿书的不止你一个。我也去过‘长安’，看到过你在库房找证据的样子，看到过你在月下拒绝我的玉簪——那时候我就想，要是能在现实里遇到你，一定要早点告诉你，我从来没信过沈慧，我信的一直是你。”

温梨愣住了，眼泪掉得更凶。原来不是她一个人在梦里徘徊，原来他们早就在另一个时空，见过彼此最勇敢的模样。

那天晚上，夏晗带温梨去了他的工作室。昏黄的台灯下，他翻开一本泛黄的线装书，里面夹着一张手绘的绣样——正是穿书时，苏清欢为夏家设计的并蒂莲纹样。“这是我从‘长安’带回来的，一直想交给你。”

温梨摸着绣样上细腻的线条，忽然觉得，所有的苦难都有了意义。那些抱怨房租的夜晚，那些被销量打击的日子，都成了她走向夏晗的铺垫。

半年后，温梨和夏晗在古籍修复工作室举办了婚礼。没有盛大的排场，只有亲友和读者送来的祝福，桌上摆着温梨写的书，墙上挂着夏晗修复的古画，还有那枚刻着莲花的书签，被做成了婚戒的托底。

婚礼当天，温梨穿着简单的白纱，夏晗穿着笔挺的西装，两人并肩站在窗前，看着外面飘落的银杏叶。夏晗握着她的手，轻声说：“清欢，以后的日子，不会再有沈慧，不会再有误会，只有我和你，像你写的结局一样，一辈子都甜。”

温梨笑着点头，靠在他的肩上。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像极了穿书时那个清晨，落在夏家小厨房的晨光。

她想起自己曾经抱怨生活苦难，却忘了，正是那些苦难，让她写下了属于自己的故事，也让她遇见了跨越时空的爱人。原来人生从来不是只有“抱怨”和“遗憾”，只要敢勇敢一点，敢相信一点，就能在墨香里，寻到属于自己的欢喜。

后来，温梨又写了一本新书，名叫《余生皆长安》。书的最后一页，她写了这样一句话：“所谓长安，不是一座城，而是一个人。只要他在，无论身处哪个时空，都是我的长安。”

而书的扉页，夹着一枚小小的莲花书签，旁边写着一行小字：“致夏晗——谢谢你，让我的长安，从墨里走到了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