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浆的热气裹着油条的香气,漫过早餐店的玻璃门。温梨的手被夏晗握着,指尖传来的温度真实得不像梦,让她连呼吸都慢了半拍。
“你……也喜欢喝无糖豆浆?”她攥着手里的塑料袋,指尖微微发紧——书里的夏晗,在苏清欢熬夜改设计稿时,总爱温一壶无糖的热茶,说这样不扰思路。
夏晗笑了笑,眼尾弯出浅淡的弧度,和记忆里月下递玉簪的模样渐渐重合:“嗯,觉得这样更能尝出豆子本身的香。”他松开手,侧身让她先找座位,“刚买的油条还热着,一起坐会儿?”
温梨点头,跟着他走到靠窗的桌子旁。晨光落在夏晗的白衬衫上,晕出柔和的光,她看着他把豆浆推到自己面前,忽然想起穿书时的那个清晨——也是这样的晨光里,苏清欢在夏家的小厨房,看着夏晗笨拙地给她热粥,粥锅溢出来的热气,和此刻豆浆的暖,竟有几分相似。
“上次在书店,你签售的《长安春事》,我看了。”夏晗咬了口油条,忽然开口,“书里的苏清欢,很勇敢。”
温梨的心猛地一跳,抬头看向他。他的眼神很认真,不像是随口客套:“尤其是她揭穿沈慧的时候,逻辑很清晰,一点都不像原剧情里那个只会委屈的姑娘。”
“你也知道原剧情?”温梨的声音有点发颤。她写《长安春事》时,为了贴合市场,先在网上更过一版“傻白甜女主”的初稿,后来修改时才改成了敢反击的苏清欢,只有追更的老读者才知道这段过往。
夏晗抬眸,眼里藏着笑意:“我是你的老读者,从你写《京华旧梦》时就开始追了。当初看初稿时,还跟朋友吐槽过沈慧太气人,要是我是夏晗,肯定早看清她的把戏了。”
这话像颗小石子,砸进温梨心里,漾开圈圈涟漪。她看着夏晗认真的眼神,忽然敢相信——眼前这个人,或许真的和书里的夏晗,有着某种奇妙的联结。
那天的早餐,他们聊了很久。从《长安春事》的剧情,聊到温梨新书的构思,再到夏晗的工作——他是做古籍修复的,办公室里堆着各种泛黄的线装书,和温梨书桌上的稿纸,竟有种莫名的契合。
“下次可以带你去我们工作室看看,有很多清代的绣样,说不定能给你的新书当素材。”夏晗结账时,顺手接过温梨手里的塑料袋,自然得像做过千百遍。
温梨跟着他走出早餐店,阳光正好,落在两人并肩的影子上。她想起穿书时,夏晗陪她去集市看花灯,也是这样走在她身边,替她挡开拥挤的人群,手里还攥着她爱吃的糖炒栗子。
“夏晗,”温梨忽然停下脚步,抬头看他,“你有没有觉得,我们好像在哪里见过?不是书店,也不是……书里。”
夏晗的脚步顿住,转身看着她。晨光落在他眼底,映出她的身影,他沉默了几秒,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枚小小的玉佩——玉佩是玉髓做的,上面刻着一朵简单的莲花,和书里沈慧掉落的那枚“沈”字玉佩截然不同,却让温梨的心猛地一缩。
“这个,是我奶奶留给我的。”夏晗把玉佩递到她面前,声音轻了些,“上次在书店见到你时,我就觉得眼熟,后来看你写的苏清欢,总觉得她身上有你的影子。直到昨天,我路过这家早餐店,看见你站在门口,突然就想起……好像在很久之前,也这样看着你接过一杯无糖豆浆。”
温梨的手指碰到玉佩,冰凉的玉质里,仿佛藏着穿越时空的温度。她忽然想起穿书的最后一晚,夏晗在月下给她戴玉簪时,曾说过:“若有来生,我定早些认出你。”
原来不是梦。
她抬头,看着夏晗眼里的温柔,忽然笑了,像解开了心里的某个结:“那下次去你工作室,我请你喝豆浆吧,还是无糖的。”
夏晗也笑了,把玉佩放回口袋,又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东西:“好,我等你。”
接下来的日子,温梨的生活里多了很多细碎的甜。夏晗会在她熬夜写稿时,发来一张工作室的夜景照片,配文“我也在加班,陪你”;会在她新书签售时,悄悄站在后排,等所有人都走了,才递上一杯温热的豆浆;会在周末,带她去逛古籍市场,帮她挑那些印着老绣样的旧书。
这天晚上,温梨写完最后一章,抬头看见窗外的月亮很圆,像穿书时那个递玉簪的夜晚。她拿起手机,给夏晗发了条消息:“你看今晚的月亮,像不像长安的月亮?”
没过几秒,夏晗的电话就打了过来。他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点笑意:“像。要不要下来?我在你楼下,给你带了糖炒栗子,跟长安集市上的味道很像。”
温梨的心一下子热了起来。她抓起外套跑下楼,看见夏晗站在路灯下,手里拎着一袋糖炒栗子,白衬衫被晚风轻轻吹起,和记忆里那个穿月白锦袍的身影,慢慢重叠。
“夏晗,”温梨跑过去,仰头看他,“你是不是早就认出我了?”
夏晗低头,把栗子袋递给她,指尖轻轻碰到她的额头,像在确认什么:“或许是吧。从在书店看到你的第一眼,就觉得,好像等了你很久。”
糖炒栗子的香气漫开来,裹着两人的身影。温梨知道,书里的长安春事已经落幕,但她和夏晗的故事,才刚刚开始。月光下,她剥开一颗栗子,递到夏晗嘴边,就像在书里,她曾把刚烤好的点心,递到那个穿月白锦袍的少年手里一样。
这一次,没有穿越的奇遇,没有狗血的误会,只有晨光里的重逢,月光下的陪伴,和两颗慢慢靠近的心,在现实里,续写着属于他们的甜蜜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