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洛清和与相柳之前猜测的那样——叶璟言对于“入赘西宁国”这件在外人看来屈辱至极的事,非但没有半分抵触,反倒藏着几分按捺不住的热切。
南宣国的路早已被堵死,叶璟言终其一生都摸不到一点权力的边,与其在南宣国坐以待毙,不如孤注一掷,投向西宁国这方看似陌生的棋局,不管前路如何,叶璟言都要尝试一下。
哪怕西宁国的局势错综复杂,哪怕要以“赘婿”之身依附沈清晏,叶璟言也甘之如饴。在他根深蒂固的认知里,叶明昭和沈清晏纵使有几分能耐,终究不过是女子罢了。女子的眼界注定狭隘,心肠难免柔软,比起叶明昊那般阴狠果决、步步为营的对手,实在好对付太多。
毕竟在叶璟言看来,女人终究是女人,哪怕占了先机又如何?这世间的权柄,从来都该是男人的囊中之物。只要能借着西宁国的势力站稳脚跟,日后收拾那两个女人,还不是易如反掌。
呵呵呵,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看不起女人。
江令仪虽然没有能够洞穿人心的异能,但是也能从叶璟言那双过于亮堂的眼眸里,清晰的窥见那个被权欲熏染得面目全非的灵魂——那里面翻涌着贪婪与野心,像淬了毒的藤蔓,早已将原本或许尚存的理智缠得密不透风。
叶璟言之前谈及叶明昭和沈清晏时,眼底一闪而过的轻蔑,仿佛女子掌权不过是世间最可笑的闹剧。
尽管叶璟言掩饰得很好,可是本能反应是骗不了人的,这一切都落在江令仪眼中,她看似波澜不惊,心底却陡然窜起一簇冷火。
江令仪太清楚这种眼神背后的意味了——那是根深蒂固的傲慢,是将女子的能力视作无物的愚蠢。
江令仪缓缓抬眼,目光直直落在叶璟言那张故作沉稳的脸上,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带着嘲讽的弧度。
你自己又强到哪里去了?
在南宣国混得如丧家之犬,走投无路才想着来到西宁国,甘愿以赘婿之身换取攀升的阶梯,这般蝇营狗苟,也配鄙夷他人?
还敢看不起女人?
叶明昭以一己之力稳固西宁国的江山,凭着真本事站稳脚跟,反观叶璟言,不过是借着旁人的势,做着一步登天的美梦,又有什么资格轻视女子?
你叶璟言,说到底也不过是个趋炎附势、野心勃勃却又能力不足的跳梁小丑罢了,又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在女人面前摆这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江令仪太清楚这种人的可怕——野心勃勃却又眼高于顶,能力配不上欲望,却偏生带着一股子不知天高地厚的傲慢。叶璟言甘愿屈尊做赘婿,绝非真心臣服,不过是将西宁国视作跳板,将叶明昭、沈清晏乃至她江令仪,都当成了他攀爬权力巅峰的垫脚石。
叶璟言此刻的隐忍与顺从,不过是暂时的伪装,一旦让他借着西宁国的势力站稳脚跟,羽翼丰满之日,便是他露出獠牙之时。
到了那个时候,叶璟言绝不会满足于依附他人,定会想方设法搅动朝堂风云,铲除异己,将西宁国的权柄牢牢攥在自己手中。而那些被他轻视的女子,只会成为他登顶路上最先被牺牲的棋子。叶明昭多年苦心经营的江山,还有她想要守护的一切,都将在他的野心之火中化为灰烬。
若是放任叶璟言踏入西宁国的权力中心,明日便会养虎为患,后患无穷。他就像一颗藏在暗处的毒瘤,表面看似无害,实则早已滋生蔓延,唯有尽早连根拔起,才能永绝后患,护得大家周全。